“可怜?”萧景泰挑眉看着她,随后嗤笑一声点头道:“为了点工钱杀人,把自己的性命也填上去,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呢!”
“不是!”晨曦摇摇头,白嫩的小手托着下巴,吐了一口气道:“他有个不大正常的妻子,竟然把他卖了,真是太可怜了!”
卖了?
萧景泰皱了皱眉,回味着晨曦的话。
在这个时代,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虽然能出仕为官,但那是极少数,女人的地位相较男人而言,还是极低的。女人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为三从。
女人是要依附着男人而活的,所以,柳大鸿出了事,身为妻子的白氏,不为丈夫遮掩,反而对官府据实以告,这真的是深明大义如斯,要大义灭亲,亲眼看着丈夫被判死刑,送上断头台么?
如果真有这样的女人,萧景泰并不觉得她高尚,反而觉得这种女人让人齿寒!
晨曦不经意的一句话,总是能让他茅塞顿开,思绪峰回路转!
萧景泰带着微不可察的欣赏凝视着她,淡淡一笑。
“看来得去一趟高淳县!”他说道。
既然柳大鸿推翻了之前的口供,再加上白氏如此异于常人的证词,萧景泰觉得很有必要亲自去一趟高淳县调查。
趁着萧景泰计划的当口,晨曦已经扫描完了柳大鸿的自白书。
“郎君,柳大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口供,他说他是被人屈打成招的,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杀卫永州,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卫永州倒在地上,而他自己很快也被人打晕,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晨曦一副用心思考的模样,手指敲打着几面问道:“现场有第三个人的血迹么?”
萧景泰觉得她十分投入的神情很有趣,便回道:“没有,卷宗里清楚地说明现场除了卫永州和柳大鸿的血迹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的血迹。足印。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半年的时间了。没有可能再复核现场,柳大鸿要想要翻案,只怕并不容易!”
这是萧景泰所要顾虑的一个地方。在事实根据如此充分的情况下,在无法提取现场证据的情况下,翻案重审的机会,并不大。再者韦钟磬那一边也不一定会批准。
晨曦却没有萧景泰那么大的担忧,她清透澄澈的瞳孔凝聚在踏雪寻梅图上。瞳仁中心泛出点点金色幽芒,随即悄无声息的敛起,笑道:“也不难的。”
“不难?”萧景泰哈哈大笑。
天真的女人!
“郎君你不是说这幅画就是案发时挂在卫永州屋里的画么?这上面的血迹说不定就是事发时喷溅上去的,只要能证明这画上面的血迹并不属于卫永州和柳大鸿。或者是,但却有三个人以上的血迹样本,不就足以证明当时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吗?”晨曦说道。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萧景泰觉得这女人真是疯了。开这么不好玩的玩笑。
姑且不说能不能证明画上的血迹属于何人,就算能。谁又能证明这画上面的血迹是案发当时喷溅上去的呢?
这里面还有很多的阻碍。
但是萧景泰既然下定决心要核查到底,就不会因为这些存在的阻碍而退却。
他相信昨天让他看到这幅画,继而发现这幅画上面的血迹,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天意要借着这幅画,帮柳大鸿翻案也说不定!
翌日一早,萧景泰下朝回来,萧沁便进书房来。
她休息得不错,已经不见昨天惊马时的惊慌苍白,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含着浅浅笑意,道:“四郎,刚接到苏管家的回禀,大嫂和五郎、七郎明日便能到达金陵。你看要自己去城外接人还是在府上等着,让苏管家带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