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想说服零号去舍弃一样东西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要你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或者换句话来说,只要你能够付出比你所置换的东西价值更高的代价,零号没有理由会拒绝。
对于零号来说,什么东西比猴子的价值更高呢?
在乍得法亚-拉若国际机场,与零号的那半多个小时的视频通话,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忤逆零号的决定吧……针锋相对,为了我的兄弟猴子。
当零号说“14号毕竟不是独立小队”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零号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很久之后的后来我想,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对零号的感恩的崇拜便不再那么纯粹了吧,零号在我心中的形象第一次黯淡了起来……
当然,最后零号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得到我的宣誓,得到了完全掌控的14号,一个比以往更几近于“独立小队”的“14号”。
我想,那个时候或许是因为他觉得14号越来越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吧,他有些不甘心,我更怀疑,不,我可以肯定,我可以肯定这从头到尾都只是零号自导自演引我上钩的悲情剧,因为猴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属于”自己掌控的小队员,而对于我来说,猴子却是伴随我一直从战场上走来的好兄弟。
零号他知道,猴子在我心中的位置,零号他知道,我对于14号的掌控力,零号他知道,我会上钩的,可是,零号他不知道的是,被他当做炮灰以及棋子的猴子,后来会给他,乃至全世界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中尉,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生了,你可以不在乎宪兵,但是,你不能不在乎外籍兵团,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改变了兵团长的命令,但是,我还是要再给你一个忠告,对于高级军官来说,我们都是不值一提的,包括你,中尉!”
我靠在直升机舱里正陷入了之前与零号交涉的回忆,思绪却被一连串的音符给拉了回来,转头看了看,少尉正怒目直视着我。
“少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微笑着看着少尉。
“我不知道你们是一支什么样的小队,不过,看你们军服的制式也一定是外籍兵团里的机密小队!”少尉一字一顿地说道,“中尉,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怎么样,你只是也个中尉,一个外籍兵团的中尉,而对于宪兵来说,哪怕是中校,你和普通的士兵也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呢?”我示意少尉继续说下去。
“道理及法则永远掌控在高级军官的手中!”
“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要说的是,该死的中尉,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那么嚣张,你自己死可以,甚至带着你的小队一起完蛋都没有问题,可是,你不能给外籍兵团招来灭顶之灾,你明白吗?你这该死的笨蛋!”
少尉暴怒起揪住了我的脖子。
“明白!明白!”我笑着说道。
……
马里,非洲最贫困的国家之一,同时,它也是世界上最不达国家之一。
马里是西非的内6国家,其北部与阿尔及利亚,东部与尼日尔,南部与布基纳法索和科特迪瓦,西南与几内亚,西部与毛里塔尼亚和塞内加尔接壤。
马里是西非面积第二大的国家,它的北部边界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大多数人集中在南部,尼日尔河和塞内加尔河源于这里,其南北差异较大,可以说,其北部领土生存环境相当恶劣……
2oo5年6月上旬的某一天,我忘记了具体的日子,只知道那一天的马里,天气晴朗,骄阳似火,烤的人皮肤都要晒焦了,那一天,我们乘坐着直升机降落到了马里的南部城镇邦贾加拉,那一天,马里的炮火和硝烟就没有再停止过……
在绘画艺术中,有一种技巧叫做“留白”,留白就是在作品中留下相应的空白,使画面构图协调,减少构图太满给人的压抑感,或者给人以想象之余地,以无胜有。
我认为我的军旅生涯中也同样存在这留白,包括我已经向大家讲述的故事之中的,以及后来的还未来得及讲述的故事之中,包括我刚刚来到马里的那一年零四个月……只不过,我的留白不是为了艺术,而是为了保密条例。
对,就是那该死的保密条例!
法国外籍兵团的保密条例,尽管我已经离开法国外籍兵团很多年了,但是,在马里的那一年零四个月的行动依旧是我所不能透露的事情,因为这层枷锁已经深入骨髓,哪怕在那之后遭到了外籍兵团的背叛,遭到了雇佣兵组织的刑罚,遭受了恐怖组织的洗练……我也从来都没有透露过。
今天,我也不会吐露……为了和平。
我记得非常清楚,秘密行动结束的当天正是中国的中秋节,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当地华工的庆祝活动,盛大而喜悦……
2oo5年6月上旬的某一天,我们刚来到马里,就接到了零号的秘密行动指令,在接下来的一年零四个月里,我们从邦贾加拉,辗转到了顿察、博尼、洪博里、戈西、多罗、佳奥、阿内菲斯、延卡尔、阿拉万、穆布纳、提来穆西……大大小小数十个城邦,每一个都留下了枪声和鲜血,以及法国人的利益。
2oo6年的1o月6日,这一天我们结束了秘密任务,回到了邦贾加拉,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这一天是中国人的传统中秋节,在邦贾加拉,一个华工营的草地上,篝火晚会正在进行,华工以及当地的非裔工人很高兴地在跳着舞……美妙极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