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xbiquta.com</b>非洲七月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炽烈,火辣辣的光线直直地穿透琳琅修饰的石英琉璃,不规则地折射在我的脸上,如同斑斑的利剑,我甚至感觉到了阵阵的刺痛感,这种刺痛感非常蛮横地钻透了我的皮肤,并且直的心脏。
巧合的是,我并不排斥这种万箭穿心的刺痛感,反而对这种直逼心灵的撕裂的痛感如痴如醉,如同非洲大地上猖狂泛滥的毒品,这种刺痛感就是我的毒品。
游轮缓慢地徜徉在平静的冈比亚河中央,偶尔悠长的汽笛声并没能将我从这种灵魂放空的状态拉回到现实的世界,我静静地伫立在包间的窗户前,手里无意识地磨砂着一节玉白温润的指骨,望着幽深的冈比亚河河岸,一动不动。
“老大,买主打来电话,他命令我们马上行动,必须要在今天晚上之前将图巴法拉的人头交给他。”
包间的门被突然的推开了,突如其来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我的耳边,打断了我的沉思,这让我的心情一下子又回到了极度暴躁烦闷的状态。
我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毕恭毕敬的黑人青年,表情上并没有浮现出过多的反应,话语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马里布!告诉马卡罗涅,图巴法拉的人头我一定会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交给他的,让他不要再对我的行动指手划脚,如果他不信任我们的话,我会马上结束这单生意,带着眼镜蛇小队撤离冈比亚,让他带着自己的人亲自去取图巴法拉的人头吧!”
我又转回了头,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游艇外的冈比亚河失去了刚刚原本的平静,如同我喜怒无常的内心,我沉重的深呼吸了一口并不算清新的空气,闭上了眼睛,朝身后摆了摆手。
“是,老大!”
马里布朝我躬了一下头,转身退去。
“猴子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没有回头,睁开了眼睛却依旧望着窗户外缓慢嶙峋后撤的冈比亚河河岸,随口问道。
“坎托拉,他们已经在原定计划的位置上了。”
马里布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向我回道。
我仍旧盯着窗外流动的河岸,手里继续无意识地磨砂着那只光滑白润如玉质的指骨,如同把玩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停顿了许久才向马里布继续问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临近坎托拉?”
“大约还有四十分钟。”
马里布回道。
“你下去吧!”
我又朝身后的这个年轻人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继续陷入了一个人的沉默状态。
“是,老大。”
马里布驻留了片刻,仿佛是确定我的确没有问题了,这才从我的身后慢慢地离开,并且轻轻地关上了包间的门。
马里布是我从武装一部“后备佣兵储备营”中“解救”出来的黑人青年,他和猴子的年龄相当,经历也和我最初在法国外籍兵团特训编外连见到猴子的时候有些类似。
我第一次见到马里布的时候,他正在和一帮同样为了在野蛮疯狂并且贫困潦倒的非洲大地上艰苦生存,而参与公司雇佣兵选拔的“志愿者”们狼狈厮杀于“生死训练营”中,并且态势惨淡,是他那充满仇恨和坚毅不服输的目光让我莫名其妙地一眼就挑中了这个看似并不是十分优秀的黑人青年,将他从暗无天日的训练营中带进了眼镜蛇小队。
事实上,我对于马里布的印象很是纠结,西非安全武装公司,或者,我也可以叫它“西非雇佣兵公司”,而西非雇佣兵公司的“生死训练营”,顾明而义,“生死有命,概不负责”。
西非雇佣兵公司的正式名称叫做“西非安全武装公司”,它是一家组织结构十分复杂,并相当且成熟的雇佣兵公司,专门为个人、组织、集团,甚至是国家提供安全保卫、行动刺杀、武装训练、秘密任务等等业务的承接,而公司创始人、董事会董事长查立・阿扎・邦德原先只是一名普通的非洲商人。
“生死训练营”是西非雇佣兵公司武装部门为了补充在战场上,或者其他任务的执行过程中损失的雇佣兵力量而设立的“后备佣兵储备营”,该储备营用常人难以想象的不菲的佣金专门吸引那些为了金钱的贪婪和暴力的释放而毫无节操地放下了人性、道德和立场,梦想成为雇佣兵的“不值得怜悯”的人,而恰恰,马里布就是他们这些人中的一员。
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人,自我向吉米・塔克低下头颅,祈求生存的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是一名军人,也不配称为一名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