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佛堂,安心没料到居然会遇上这样戏剧性的事情——恶少调戏良家女子!
若主角不是自己的话,安心也许还可以在旁看看,甚至打抱不平一下,却没料想到这个主角竟会是自己。当那个恶少走到她们面前露出邪恶笑容的时候,安心左望望,右望望,发现周围全是男子,难道这个恶少有玻璃的倾向?安心很邪恶地想着,可是回过神才发现一只毛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回敬那个恶少的自然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油光滑亮的脸上印着红通通的五指山。
“给我把这不识好歹的女人拖回去!”那恶少捂着脸开了口。
丫丫滴,为啥恶人总是说这样一些没有营养的话呢?半点创意都没有。安心在兰汀担忧的注视下很轻松的就在那些恶少的随从脸上又盖了几个“到此一游”的印记,打的过重了,自己的手都隐隐发痛。对坏人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打发了这一群无赖,安心很得意地向兰汀保证他们有整整半个月出不了门!打的时候,她在手掌上抹上了特殊的毒药,只怕那印记红肿一个月都不消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回到蘅芜苑,安心才发现原来苏子扬三人也遇到了“恶少调戏良家女子”的经典戏码,但,被调戏的女子此时正抽抽泣泣地坐在蘅芜苑内哭的花容惨淡。碧玉年华的女子,清秀的鹅蛋脸庞,肌肤细腻,风礀娉婷,一双如水双瞳哭的微微有些红肿,身上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衫,却掩不去天生丽质。啧啧,看来是小家碧玉了,安心绕着那女子打量了几圈,看得那女子连哭泣都忘了,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拢着有些散乱的鬓角,露出后颈一片白腻。
“你做什么以那种色狼的眼光看柔烟?人家可不像你,没脸没皮的。”跳出来打抱不平的居然是江傲,短短一段时间竟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
安心瞧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过巧了么?为什么我遇到恶少,她也遇到?何况最近我们得罪的人太多,我暂时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你们快送她回去吧。”这一番话是当着柔烟的面说的,安心觉得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素昧平生,谁能够相信谁呢!
柔烟一听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了。江傲冷冷道:“抱歉,现下我们无法送她回去。”
“为什么?”安心奇怪了。难道打抱不平之后便有人要以身相许了?
“柔烟说进京投奔亲戚,现下亲戚搬走了,方才又与她的丫鬟在浴佛会上走散了。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无处可去。”江傲缓缓道。
丫丫滴,这一番话自己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安心皱了皱眉头,想起这种话通常是她自己用来掩饰身份的托词,可是换了这女子一样能说,且还从中挑不出什么错来。于是她沉吟道:“那就给她盘缠让她回家好了。”打哪来回哪去,小小的忙是能帮的,也许人家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但是要住在这蘅芜苑中的话,安心可就不敢收留了。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人家这么可怜,你居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江傲不满道:“她说家中遭了瘟疫,只有她与丫鬟两人逃了出来,原本是上京来投奔未婚夫的,哪知道他们一家居然搬离了东京,也打探不到去了何处。”
安心揪了撮头发细细把玩,江傲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多事了?居然说了那么一连串的话,难道那个叫柔烟的女子自己不会说不成!原来认识江傲这么几个月,在他眼中自己竟是个冷血且无同情心的人!她心下虽然气苦,但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我不愿意我关心的人受到哪怕仅是一点点的伤害,最近我已树敌太多,不得不小心些从事。”
江傲冷哼一声道:“你也知晓你树敌太多么?这蘅芜苑早就成了人家的靶子了,再多一个又能怎样?”
“你——”安心对着江傲怒目而视,却说不出什么来。赶他走?自己做不到,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而是怎么也无法对一个朋友说出这样绝决的话语。
江傲冷然一笑道:“我怎么?对了,这里是你的地方自然由你说了算!这样好了,我带她走,现下你就可以安心了,不会有什么威胁到你关心的人了。”
苏子扬这时见两人争执起来只是在一旁摇头不语。蔡襄心里有些了然安心对江傲的感情,虽然自己心里也很痛苦,但他就算想要得到安心的心也不会借这个机会乘虚而入,于是上前打圆场道:“一点小事,你们两个别争了,都听我一句,进房歇一会吧,这么冷的天——”
安心这时气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抬头直直地望着天,深吸了口气将泪水忍了下去道:“随你的便!”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自己进房去了。兰汀在她身后叹了口气,没有跟进去,她知道安心这时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时四下静的厉害,众人都不知道为何局面会变成这样。江傲扭头闷站在一旁不理会众人,柔烟这时早已停止了哭泣,自然也感觉到了旁人对她不太欢迎,只是尴尬地对着江傲柔声道:“江公子,你们别为了柔烟伤了和气,我原本就是一个不祥无福之人,否则也不会家破人亡——”说到这里,忍不住又舀起帕子来拭抹眼泪。
众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柔烟的遭遇若是真的,确是很令人同情,可安心的担忧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经过了念蓉那件事后,她经常怪责自己当初没有瞧出念蓉的真实身份,若是当时瞧出来了,后来也不至于让大伙都遇到那次浩劫,甚至还搭上了念蓉的一条性命。
江傲抬头四下一望,忽然呵呵笑道:“走罢!既然人家不欢迎,难道还等着让人开口赶么?”
蔡襄此时沉着脸道:“江兄,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蘅芜苑中从没一人开口说过要赶你走的话语,安心方才也仅是将自己的顾忌说了出来。有什么话大家都可以好好商量,可你偏偏气走了安心,这会难道连我们也要一块气走不成?”
江傲闻言一怔,沉默不语。苏子扬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虽然身为长辈,却也没有想要出面调解的意思,只是笑吟吟地望着江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