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著名的埃及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安心说着说着,两眼开始放光,要知道,埃及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文明古国呢,如果上天曾经决定让她穿越到埃及去,也许她也会乐意的!再想想,还是算了吧!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呀!还是中国好,那么悠长深厚的文明,那么精妙的象形文字!她无法想象自己若是生活在别的国度,读不懂唐诗宋诗,读不懂《红楼梦》和《水浒传》这些古典名著该有多么痛苦。
兴平公主沉默地望了这个陷入疯狂意淫中的女人一眼,半晌方才开口打断她那流着口水的白痴表情道:“你去过?”
“没有!当然没有!我是很想去,可——”安心正沉浸在幻想中,脱口而出,才说到一半,就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急忙闭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的,兴平公主再次奇怪地问道:“你没去过怎么会知道?这些——不是你编出来安慰我的吧?”
“啊!不,不是我编的,是……咳……是我认识的人去过,是他告诉我的。”安心急忙掩饰道:“对!就是他告诉我的!”说完看见兴平公主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再次急道:“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有改变的决心,就一定能够做到!用你的智慧与思想!用你所有能用的优势!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要尝试去改变了,不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觉得遗憾与后悔的!”安心说完,突然感觉到,这种鼓励与安慰的话怎么到了自己嘴里,竟变得有了怂恿与宣传女权主义的味道了。赶紧闭上了嘴,她不能为了图一时口舌之快,让兴平公主冲动地做下什么万劫不复的错事来。她的本意只是想扬起兴平公主好好生活下去的**,等待改变自己处境的最好时机,而不是以言语去让她热血沸腾做出什么会伤害到自己的蠢事。
兴平公主却似了然地笑了一笑,虽然安心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有些她不怎么听得明白,但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当下感激道:“谢谢。”
“啊!”安心难得地红了红脸,幸好易着容,人家看不到,连忙打岔地唱起了歌——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一首《东风破》被安心唱得狂走调,那音律简直可以让人崩溃。兴平公主咬着唇不好意思说什么,秀珠的脸色有些苍白,卓然等人更是骑在马上摇摇欲坠。唯有大傻,什么也不懂,随着安心那破锣嗓子在那里呵呵傻笑地摇摆着身子,兴奋不已。
卓然再也忍不住了,弱弱打断她道:“安心——”
“啊!什么事?”安心正唱得兴高彩烈,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心情爽快了呢!心里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去,而她也渐渐恢复了原先那开朗而活泼的性格。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唱了!”卓然想了想,终于不怕死地道。与其死在安心那破嗓子下,还不如干脆点给他一刀子吧!
“为什么?”安心奇怪道:“你们不喜欢这首歌吗?虽然我知道周杰伦唱歌咬不准字音,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是让我还原了一下,应该很好听的呀!我尤其喜欢这种带有古典韵味的歌词哦!呃,虽然这歌忧郁了些,但是歌名叫做《东风破》,你看,我们现下在这里赶着路,四下里又刮着大风,刮得这车都快散架了——不正好是东风破么?”
“你——看清楚现在刮的是西北风好不好!”卓然简直有点抓狂了,再补了一句道:“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周杰伦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到底唱的是什么,可是——真的很难听!”
“这样啊!我知道了——”安心默默地低下了头,一脸委屈的模样。
“呃——你别这样,其实也不是很难听了,只是这一路上没什么水源,你还是省点体力,免得唱得嗓子哑了又找不到水喝。”卓然说着,见安心还是那副黯然的模样,不禁向着别人求助道:“你们说是吧!”
“是!是!”众人都连连点头,就是生怕安心受不了打击会嚎啕大哭起来。
“真是的,当我三岁小孩子么?这样的谎话就别在我面前瞎编啦!”安心高高扬起了头,面上一点都找不见难过与伤心的痕迹。卓然不得不佩服她的抗打击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其实——是她的脸皮实在太厚了!
瞧着众人面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兴平公主终于忍不住掩口笑了,这些人真有意思,原来汉人也这么有趣的!早知道,当初若是与宋国和亲的话,会不会比嫁给李元昊好一些呢?想着,抬头望了眼卓然,面上隐隐浮上了红云。真是尴尬啊!她堂堂一个辽国的公主,什么时候也这样儿女情长的扭捏起来了呢?
卓然其实早已瞧见兴平公主那时不时望向他的目光,只是故意不去理会。也决定今后一定要与这个公主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否则若是有什么事,简直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的。他明白兴平公主是三国之间是否还能继续长久安定下去的关键,绝不想与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暗暗咒骂,刘长老当时挟持谁不好?偏偏要挟持这个公主!虽然她的身份可以让他们更安全些,但若是有何差池,也会让他们死得更惨些!
安心也早明白兴平公主在想些什么,但她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边在心里蘀她难过,一边又在蘀卓然担心。哎!喜欢一个人,果然是莫明其妙不能自己的事情。再一想起江傲,更是不明白当初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与他闹得如此生分而疏远。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虽然心里一直没有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人了,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不再年幼。
安心默然笑了笑,为何非要让自己板着脸孔装成熟呢?这里是宋朝,不是那人情冷漠的现代,需要戴着面具来见人。反正又不当官为宰的,还原真实的自己才是最愉快的活法。感谢上天,还能够让她选择不同的生命路程,比起许多人来,她实在是幸福得太多太多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