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街角,不知是没有勇气还是纯粹看戏,那女子试图挽着桁的手臂,桁借掸尘土的时候抽了出来;她拉他的衣袖,他却正好和负责照看马匹的小二说着什么,一挥手,袖子也从那女子手中溜走;她不依地站在原地跺脚,他也恍若未见,径自骑上马,欲挥鞭而去。那女子显然不甘,一个轻跃翻身上马,发丝吹开,看面容竟该有二十出头,不知方才竟作出如垂髫少女般的娇俏动作。
我不由轻笑,有点喜,因为桁看来对她并无那种意思;也有点苦,有点涩,两人之间有某种关系存在,让一向看似温柔,实则冷情的桁能容忍她的所为。
再抬头,桁已经在我眼前,他的脸上有惊喜,有一贯的宠溺,但是……没有爱恋!我的心瞬间冰凉,即便在他自然地将我轻拥入怀的时候,依旧没有半丝回暖。
“桁,她是谁?”那女子的声音一如她身上的铃铛般清脆,却如一把尖刀,寸寸慢割着我的心。她……叫他桁!
面前的人熟悉也陌生,熟悉的是这般冷然出尘的气质,陌生的是以前的挣扎,后来的爱恋都消失无踪。他听那女子唤他桁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对上那个女子看向我充满怒气的眼,颇为不快地答道:“柳姑娘,在下的私事,旧识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质问吧!”
渀佛不可置信一般,柳姓女子指着栖桁:“你对我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前半句还是不甘的指责,后半句却是充满疑惑,最后难道两字更是几近自言自语。
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怪异,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桁眼里的爱恋没有了,但即使移情别恋,总会有些心虚吧。但他方才冲向我时的欣喜和宠溺是那般真真切切的,而且也坦然地很。好像我真的纯粹是他一手抚养了六年的师侄。
再看一眼身边盯着我的那个女子,我回她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复又一贯娇笑着倒在桁怀里:“阿九,你不是说好要等我一起去雪玉山的吗?怎么就先走了,害我赶了一路风尘,还有这位阿姨是谁?”
眼前的人在我唤他阿九的时候,烟雾般的琉璃眼遮上一层疑惑地轻纱,手不自觉地将我拥紧,随即有些挣扎尴尬地放开手:“对不起,弦儿,小师叔失态了。”
果然是不对啊!渀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在亲情和爱情中挣扎的小师叔。但他的记忆好像也还存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看来答案还要我辛苦地自己去寻找。
“小师叔,你还没告诉我,那边那位阿姨是谁呢?”我无视那女人越来越黑的脸,很‘亲热’地唤着阿姨。
“你哦,还是一样皮!她叫柳缃,是小师叔的救命恩人,也是个巫医。”桁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却让我的心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