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卓不凡,被司梦遣出去借血煞剑,也并未多言,只听命而出,心中却知这老头儿不过是不肯服输而已,纵然借到这法器,也并不见得有几分胜算,只不过是输的稍稍好看一点儿而已。既然问题的症结在映雪身上,那与其耗费气力去借法器,倒不如另想些别的办法。
于是一早出门,便去拜访有阴阳百事通之称的江湖名宿全了然,这全了然本是自幼出家的一个和尚,法号了然,爱武成痴,武功高强,向来难逢敌手,因争强斗胜之心太重,因此索性还俗,到处找人比武,所向披靡。谁知,在四十岁时,居然被一个略通法术的小姑娘在一招之间打败,由此大受打击,从此不再习武,专攻灵异之学,修为日益高深,自此收人钱财,为人解疑,据说十余年来,从未碰到无法解答的问题。
江湖传言虽不能尽信,但是这全了然也当真是博览典籍,通今博古,且相隔仅有三天的路程,因此卓不凡第一个就想到了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来对付这神通广大的万年狐妖花映雪。
这全了然据说有个规矩,每天只见一名客人,但也据说,常常为银子破例。而卓不凡赶到时已近黄昏,要当第一名客人,只怕是没有指望了,索性投帖拜见,幸好这全了然既然深研灵异之事,对梦疗斋的大名尚存几分忌讳,所以,下人通传上去,那全了然便即请进。
这全了然是个黄瘦老者,眉毛胡须俱黑如墨染,半闭双眼,便似在入定一般,听卓不凡脚步声近,便咳了一声,道:“老夫与梦疗斋,也算有几分同道之谊,理应面见,但老夫今天已经见过客了,卓公子倘若有事要问,明晨请早。”
卓不凡腹中暗笑,也不多言,径自找了位子坐定,那全了然做足礀态,却听不到卓不凡的回答,想是有些疑惑,隔了一会儿,便悄悄的张开眼睛,却不妨正好碰到卓不凡含笑的眸子,再闭上已来不及,只好再咳了一声,道:“卓公子请入坐奉茶。”
卓不凡微一挑眉,做势看了看自己,然后笑着起身,拱手道:“卓不凡见过全老前辈。”说毕回入座中,端起下人刚刚放在桌上的热茶浅饮了一口,向全了然微一举杯,意示这入座奉茶四字,我已经做完了。
全了然哑然,捏了捏胡子,道:“不知卓公子找老夫有什么事情?”
卓不凡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卓不凡便在此坐等,明晨要向全老前辈请教一件奇事。”
“贵斋本是灵异之地,还会有什么事情要称奇不成?”
“正因敝斋是灵异之地,所以此事才是奇之又奇。”
全了然有些心痒,忍不住向前凑了凑,道:“愿闻其详。”
卓不凡不由暗笑,看看天色不早,也懒得再做弄他,便笑着起身,走到全了然面前,奉上银票,笑道:“晚辈斗胆,请全老前辈破例……”
话音未落,全了然忽然惊呼一声,身在椅上,却身不由已的猛然向后一仰,几乎连人连椅,一起仰倒,卓不凡看他不似做作,倒是一怔,全了然面上俱是惊讶之色,指着他道:“那,公子,您发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