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只点了点头,这乡民的骚动,似乎自始至终,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干扰,他既然是来铸剑的,便专心铸剑,连那个铁匠,都似乎对此浑不在意。
眸儿慢慢的敛了泪,没精打彩的跟在后面,却似是存了心事,翘着嘴巴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那铁匠捧着那石头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放了下来,他从灶下抽出一把尖锥,慢慢的插入石缝中,小心翼翼的,好像在解玉一般,提起小锤不轻不重的敲打。
眸儿终于听到了这敲打声,回头瞥了几眼,懒懒的皱眉道:“这玄铁很软吗?敲敲难道会敲坏?为什么这样子慢慢的?”
那铁匠不答,黄泉却道:“凡天下的珍异之物,都是有灵气,有生命的,不可亵渎。”即使在回答的同时,他也并没有抬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铁匠在敲。眸儿又看了一会儿,不耐烦起来,又转回身去继续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极轻的卡卡两声,那铁匠道:“开了!”声音虽低,却是充满喜悦。眸儿回过头来,便看到一块比拳头大不了许多的黑漆漆的铁块,看模样毫不出色,眸儿问道:“这就是万年玄铁?”
两人都毫不理会,那铁匠抚摸那玄铁,双手竟然微微颤抖,良久方轻叹道:“我铸剑一生,实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尚能见此好铁……这铁天生冰冷,必能铸出奇异的宝剑啊!”
黄泉一言不发,眸儿再问道:“这铁为什么这么冷?铸成宝剑,也是这么冷吗?”
黄泉温言道:“这种玄铁其实并不是产自人界,而多半是从天庭陨落下来的。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质地极是坚硬,天生异禀,有的极热。有的极冷……”
那铁匠连连赞叹,恋恋不舍地抚摸良久。直到冷的发抖都舍不得放下,终于望天祝祷,将那玄铁投入炉中炼,然后用力拉动风箱,火焰熊熊。映得人面都一片红艳,可是竟似是掩不过那玄铁的冰冷之气,站在炉旁,都感觉不出一丝热力。
那铁匠猛力扯动风箱,可是火焰仍是时强时弱,黄泉忽然在炉前盘膝坐了下来,淡淡道:“凡间地火只怕不成,我来吧……”那铁匠竟是丝毫不以为异,不动声色的让开。
黄泉地双手慢慢举起。然后缓缓推出,依稀似有一个白色的虚影从黄泉的掌中渡过,缓缓的流入熔炉之中。弥漫开来,那熔炉中的火焰。居然化为了金黄之色。那铁匠神色丝毫不动。看黄泉不再推出掌力,便上前一步。仍是猛力拉动风箱,只见那金黄之色愈盛,一块玄铁,烧地似是黄金一般灿然生光。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黄泉忽然道:“把剑魂投进去!”声音微微嘶
眸儿早看的呆了,愣了一下,才明白了黄泉的意思,慌忙跳了过来,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却又有些迟疑,她的身子遮住了黄泉的视线,黄泉不知她在做什么,只催道:“快啊!”眸儿赶紧答应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忽然一咬唇,把手中那银发投入炉中,似乎还有别的什么。银发一入,火焰斗然间转为银白之色,又慢慢的渗出金黄,黄泉道:“时机已至,还不动手?”
那铁匠一言不发,把那铁块放到砧上,举起一个大铁锤,忽然大喝一声,竟是旋风似的敲打起来。自来从未听说,铁匠打铁有如斯快法地,那诺大的铁锤在这铁匠手中,竟似毫无重量,舞的便似是风车一般,一下接着一下,连绵不断。不一时,那铁块居然便有了几分剑地模样。
眸儿虽嫌声音吵闹,却是挂心宝剑,捂着耳朵伸头看着,眼见那铁块慢慢长薄,不由满心欢喜。忽然,那铁匠轻轻咦了一声,铁锤一缓,却又仍是抡圆了敲打。眸儿眼尖,早看到那本来长薄的剑峰便似是忽然分岔了一般,居然自行分出了两枝,实在不知钢铁之物,为何竟会如此。
黄泉在后沉声问道:“你还往炉里放进了什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