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司梦用了什么办法,乘水当真被他说动,一起回返梦疗斋,进了乌山镇,卓不凡便与他们分手,带着眸儿一起返回闲云居。
卓不凡的闲云居,一向是个闲适自在的所在,白天就算家里没人,院门也通常是敞开的。眼错不见,眸儿早不知走到哪儿去了,卓不凡径自进门,几个月没有回来了,闲云居仍是处处雅洁可喜,卓不凡在房中转了一圈,随手摸起茶壶,不由微微一怔,茶壶的水,居然是温热的。
赶了半天路,正有些口干,便倒出一杯,饮了几口,居然仍是自己平素喜喝的青茶。卓不凡再呷了一口,忽听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卓不凡微微一笑,放下杯子,便见门前出现了一个鸀衣窈窕的人影,发髻裁云,明眸皓齿,下巴微觉削尖,玉容清减,脸上却仍是带着一贯温婉的甜笑,卓不凡笑道:“小水儿,几天没见,你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水凡儿便已经看清了他,她原本白皙的脸颊忽然变的更加的苍白,脸上那预备待客的微笑一下被风吹走,卓不凡心头一怔,却见水凡儿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急纵身上前扶住,笑道:“水儿,见到我有这么惊讶吗?”
水凡儿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哭出声来,把脸颊埋入他的肩:“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卓不凡好笑的拍拍她的背:“真是个小丫头,卓不凡哪有这么容易死呢?”
水凡儿哭道:“你从来没有一次去这么久,我心里好怕啊,我总是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每天都做恶梦……”
卓不凡笑道:“我倒真是去冥界转了一圈。不过,我可没变成鬼呢,呵呵。”
水凡儿仍是哭个不停:“我每天都把闲云居打扫的干干净净。我每天都备好公子爱喝地酒,泡好公子爱喝的茶。我天天盼着公子回来,却又怕,又怕再也等不到了……公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话中处处哽咽。说的深情缠绵之至。
卓不凡少年即闯荡江湖,自进入梦疗斋,买下这闲云居,便与这水凡儿朝夕相处,名虽主仆,却似家人,水凡儿一向温和内敛,自小便极懂事,见到诸般灵异事务也是守口如瓶。…极少有失态地时候,这也是她可以长久待在卓不凡身边的原因。卓不凡虽然风流倜傥,可是。看着这小小丫头,从伶仃弱小长成亭亭少女。自来便当她是妹妹一般。虽也常常调笑,却是言出无心。
这时。听水凡儿心情激荡之下,竟尔吐露心意,心头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爱怜,于是微笑地抱紧水凡儿的肩头,把她的娇躬搂紧在怀中,笑道:“放心吧,我还要再活几百几十年呢!”
水凡儿伸手挂上卓不凡的脖子,秀美的脸颊上泪水弥漫,却又带出一丝欣慰地笑意:“公子,这样真好,能再看到你活生生在站在这儿,真好,水儿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一边说着,便掂高脚,把脸颊紧紧的贴在卓不凡的脸颊上。
卓不凡微微叹了一声,笑道:“水儿,我答应你,不会随随便便就死,就算要死,也要跟你说一声,这样行不行?”说着,便笑盈盈的在水凡儿额上轻轻一吻,笑道:“丫头,帮我准备热水,公子我要沐浴更衣了!”
水凡儿笑着答应,松开卓不凡,用手帕拭干了泪,便转过身去了,走到门边,回眸一笑,又恢复了平素的温婉可亲。卓不凡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心道这份情债是注定要欠下了,只是水凡儿这丫头心思埋的很深,若不是久别重逢,只看她素日的模样,还真不知她对自己,居然情深若斯。
坐了下来,微微叹息,忽然心头没来由地一动,急站起身,在房中打了个旋,房中空空如也,并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眸儿还未进闲云居时,便已经撇开他,不知转到什么地方玩去了,这一会儿,也一直没见她的影子。只愿她是回去乌山了,否则被这丫头看到方才地情形,怕是又生事端,虽然自己为心无愧,不过刚才两人相依相偎,却也难以解释。
心中不安,却也无法,洗过澡换了衣衫,便往梦疗斋而去,沿路留心,仍是不见眸儿的影子,一路而来,还未踏进梦疗斋地大门,便觉气氛有些奇怪,四处俱都装饰一新,原本精致地房屋显得富丽堂皇,美伦美奂。卓不凡略一思忖,便即微微一笑,心道:青衣啊青衣,原来是让我们回来喝喜酒的啊。
一念未毕,青衣已经迎了出来,现在,梦疗斋地生意都是青衣出面维持,而且,最近据说也接了不少生意,也算是独挡一面,青衣却仍是温柔婉约,娇媚可人,只是相较平日,更显落落大方。笑着施礼道:“师兄回来了?”
卓不凡点了点头,笑道:“青衣,要当新嫁娘了?”
青衣面上一红,轻笑道:“师兄总是这么聪明,一见就能猜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