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看了眼神色依然未变,脸土犹还带着一丝微笑的我,一直不紧不慢的他微微一怔,神色之间终于带出一丝异样。略微停顿一下,高尚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说什么‘涤百官之贪庸,求贤士之山野,知人而善用,用人且不疑,控三省六部,整大唐天下’,其实一言蔽之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为了建立自己的班底罢了!至于宇内清明,江山更形繁胜云云,更是睁眼瞎话的阿谀奉承之语罢了!”
高尚的这两番话语,几乎人人都明明知道是一派胡言,但乍一听来,却好象还有一点道理,要想一一辩驳过来,却也殊为不易,看着封常清等人思忖着如何辩驳,一时无言,我轻轻地笑了。其实,我看得出来,高尚他如此说为,最大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大的肚量,并不完全是徒争口舌之利。
而通过历史上的描述和对于高尚生平的调查,我知道,高尚其人之所以叛反大唐,并不完全是不满于朝廷的昏庸和权臣的专政,朝廷的昏庸和权臣的专政只是起到一个促成的作用,而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毫无作为地空活一世,他想让自己的才智得到一个施展的空间。弓高尚加入安禄山阵营之前的一番话为证:“高不危宁可造反失败而死,也要有一番作为,绝不庸庸碌碌而活!”
所以,对于高尚的试探,我不以为忤反以为喜,这说明高尚是有心降顺于我,想看看我是否有容人之量,是否可以对他以往所犯的罪过加以原谅!我微一沉吟,看了看堂下故作哂然的高尚,我轻轻地笑道:
“不错!”我这一声莫名其妙的称赞说得高尚不觉一怔,他没有料我会出口赞同他自己的看法。
我却接着说道:“依高先生所言,租庸制的实施执行已经使百姓们负担渐重,甚至为此而流离失所。但这个问题假如放在一年以前会有什么效果?现在所实行的两税法又何时才得出现人世间?其实,世间的事物就是知道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又是一回事,做得好与做得不好更是另一回事情,高先生认为朕说的在不在理?”我这空泛的大道理一经说出,封常清等人连连点头称是。
高尚自进得大堂,就一直表现得轻松随意,并在轻描淡写中侃侃而谈,没有一丝畏忌之色,仿佛他不是被俘的叛贼,而是朝中在重臣一般。如今高尚听了我这般慢各斯理而又空洞的言语,却三角眉毛一拧,目光一扫堂上的四大节度使,然后沉吟了一下说道:“也许高某愚钝,请陛下赐教!”这高尚倒真是张狂,在我的面前也敢自称“高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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