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个长白弟子可能知道自己得罪了杜伤，然后逃到了深山中等待同门前来，却不想最终还是被找到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骗门派呢？”
秦无衣一声冷笑，道：“他是比你更懂那些名门大派，血手杜伤本人便是一位先天三重山的宗师，人榜上排第二十位，你们长白剑派的弟子中没有一个能与之相当的，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天残老人这等大魔，这个弟子自知门派不会为了他兴师动众，便谎称有一片价值不菲的药田，还说有一条大蛇守护。”
说到这秦无衣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叶白，道：“他本以为门派至少会派一个长老来的，却不想派了你这么一个后生晚辈，还在路上耽误了那么多天。”
叶白脸上一红，心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耽误了这么多天或许便能救下这个同门师弟了。
似是在印证秦无衣的话，锦衣卫们很快就从众多尸体中找到了一位农夫打扮但怀中有着长白弟子身份玉牌的年轻男子，心脏处有五个指印，被人一爪洞穿。
叶白沉默，然后脱下外衫盖在了他的身上并深深一拜，虽说是他欺骗在先，但也确实是因为自己一路上行程太慢才让他被害，叶白心中有愧。
“我的人盯着杜伤已经很久了，只可惜他太过狡猾，又有一身千变万化的易容术，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消失，这一次应该也是他故意透出消息引我至此，想是为了用这一地的尸体来羞辱我吧。”
秦无衣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寒光，就像一匹受到挑衅的孤狼。
“怎么样，为了你的同门师弟也是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有没有兴趣听一下我的计划？”
叶白沉默了一下，道：“有兴趣，但是――”
他指了指这一地的尸体道：“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秦无衣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
......
一个时辰后，这个本来祥和的村落便成了一片凄清的坟场，恍惚间竟让叶白想起了长白剑派下的那座坟场。
秦无衣一身华丽的淡金色锦衣染上了尘土和血迹，叶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女子刚刚亲自挖坟并抱起那些尸体下葬，丝毫不在乎模糊的血肉染红了她的衣衫。
“你该换身衣服了。”
说这句话的却是秦无衣，她看着叶白破破烂烂并且被鲜血染红的白衣淡淡道。
叶白沉默，他的眼中仿佛冻着一方冰川，刚才他亲手埋葬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那个被一脚踩碎胸腔的女.婴，她还那么小，生命才刚刚开始，还没有触摸过朝露，看过落雪。
“我当年第一次埋人是在沙场上。”
秦无衣望着那些坟墓面无表情：“我当时和你一样厌恶战争，厌恶战斗，厌恶死亡，直到埋得多了，杀的多了，我才知道，唯有以杀――”
她的眼眸突然变得深邃而苍凉，冷冷道：“方可止杀！”
叶白闭上了眼睛，那八个字久久回荡在他的心中。
唯有以杀，方可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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