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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 两个时辰两年长(2 / 2)

顺子道:“当然啦,他们敢吗,爷爷露了一手真功夫,连地皮也抖了三抖,我看,这些孬种是不敢来惹事了。”

南极翁白眉紧锁,道:“他们是去叫救兵了,用不了多久,白毛风的人会倾巢而至,不倒的穴解了之后,他们再来,就好了,千万不要在解穴的时候来呀。”

南海仙女听了一愣,她知道江湖的凶险,忙去东窗窗纸窟窿张望,这一张,令她心头一惊,回头轻声道:“恩师,他们来了,他们又来了,从山坡上奔来,来的人马,好象比刚才多了一倍。”

南极翁道:“怕啥来啥,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什么样的恶仗没打过,听天由命吧。”

他对顺子道:“童子鸡,怕不怕?”

顺子已经习惯他把自己叫成童子鸡了,道:“怕啥怕,砍头只当头点地,谁胜谁负说不定,破釜沉舟赌一把,剑劈妖魔乾坤净。”

南海仙女道:“嘻嘻,顺子还会吟诗呢。”

顺子道:“不好意思,说到兴起,张口就来。”

南极翁正色道:“童子鸡。”

“在。”

“死守此门,死守此屋,不得擅离一步,违者,斩。”

“是。”

南极翁再不多言,一挥手,与南海仙女走出了东屋。

东屋只剩了顺子一人,他将耳朵贴在西屋门上,木门极厚,听不到西屋内的一点声响,索性就不听了,走到东屋窗口,凑着窗纸的窟窿眼,向外张望。

一彪人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足有十余骑,雪尘滚滚,蹄声嗒嗒,向院子冲来。

原来,谋财狼与大色狼带着众人,循着南不倒逃离的足迹,跟踪到了农家院落,足迹便消失了,他俩断定,南不倒定藏在此院中,正准备搜查一番,却不料遇上了南极翁及其门徒,自忖非其对手,便佯装糊涂,离开农家院落,去讨救兵了。刚到大路上,却碰上了老妖狼、瘸腿狼、毒眼狼带着五名熟悉当地地形的暗杀帮门徒,经过此地,两拨人马纠集在一起,正好十六骑,料想足以对付南极翁了,便又返身向农家院落急奔而来。

到了院子门口,众人纷纷下马,手握兵器,冲进院落。

老妖狼身材高大,戴着顶豹皮帽子,身着紧身羊皮衣裤,脚登豹皮靴子,手戴豹皮手套,提着柄弯刀,苍白无须的脸上,一对贼眼的溜溜乱转,见南极翁握着鹤杖,守在正屋门口,身边站着手握双剑的南海仙女,西窗下,站着手握长剑的南海仙童,知道屋内必有古怪,南不倒十有**,在此屋中。

老妖狼苍白无须的脸上,浮起一个笑影,向南极翁点头道:“南老爷子,身体可好。”

南极翁打着哈哈,道:“托你的福,马马虎虎。咦,朋友,你是谁?”

老妖狼道:“敝人姓董,名迎欢。”

南极翁笑道:“噢,原来是阴山一窝狼的董帮主,江湖人称老妖狼,是吧?”

老妖狼笑道:“正是敝人的雅号。”

南极翁道:“不知找老夫有何贵干?”

老妖狼道:“小的们说,南不倒进了这个院子,咱们想到屋里找一找。”

南极翁道:“老夫也在找呢,这院子里没有南不倒,再说,就是有,又怎么啦?莫非老夫就睁着眼,看着自己的玄孙女,被你们带走吗?!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老夫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老妖狼与瘸腿狼相视一笑,坚信南不倒定在此屋中。他嘿嘿冷笑,道:“既然南老爷子不给脸面,就怨不得姓董的动粗了,弟兄们,上。”

老妖狼一挥手中的弯刀,帮徒们发一声喊,舞动刀剑,冲了上去。

南极翁鹤杖挥出,一式“南海惊雷”,真气磅礴,风雷激荡,杖风所及,势不可挡,当即两名帮徒,断臂折腿,极叫皇天,抱头鼠窜而逃;一旁的南海仙女,紧随其旁,硬剑沉重如山,所向披靡,软剑轻灵如蛇,飘忽诡异,立时,有两名帮徒死于剑下,无人能靠近正屋的门斗,好在师徒俩也不追赶,只是守定此门,不即不离。

天色阴沉,大雪纷飞。

西窗下的南海仙童,长剑如枪,织成一片剑网,指东打西,妙招叠出,两名帮徒应声倒地,一命呜呼,他却坚守窗下,寸步不离,无人能贴近窗口。

瞬息之间,暗杀帮折了四个弟兄,重伤了两人,老妖狼一看苗头不对,对身边两名道士道:“快,去找白帮主,就说点子厉害,董迎欢请求增援。”

两名道士应了一声,转身跑出院子,跳上马背,策马而去。

老妖狼脸色铁青,对南极翁吼道:“好你个南极翁,算你狠,看你还能狠多久。”他弯刀疾挥,一式“潇湘渔翁夜撒网”刀影历落,变幻成一片刀网,向南极翁当头罩落,这一招是衡山派的经典力作,最是诡异莫测,极难对付。南极翁却呵呵长笑,混不当一回事,他挥动鹤杖,左一式“讨饭杖痛打疯狗”,右一式“花竹杆轰赶乌鸦”,一扫一拨间,即刻化解了来招,南极翁的两招,攻防兼具,夹守夹攻,杖影历落,攻势凌厉,竟打得老妖狼左支右拙,险情叠现,瘸腿狼与毒眼狼一看不妙,忙上前救架,“三英战吕布”,方才打了个平手。

谋财狼缠住了南海仙女,大色狼与南海仙童打成了一团,却始终占不了一丁点便宜。

农家院落阴风飒飒,雪花乱舞,顿时成了一个惨酷的搏击场,叱喝之声,此起彼伏,刀光剑影,火星串串,敌我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还有五名暗杀帮帮徒,两个重伤,蹲坐在柴火堆旁呻吟不绝,另三名帮徒,一时却插不上手,只是围住南极翁,叫喊助威,不时砍上两刀,又不敢靠近,根本无补于事。

老妖狼对帮徒喊道:“弟兄们,从东窗口冲进去,抓住南不倒,有重赏。”

一名腿快的帮徒,一个箭步,向东窗扑去,南海仙女更快,只见她右手重剑磕开谋财狼的长剑,一伏身,人便凌空窜出,左手一抖,软剑如毒蛇一般向帮徒脖子上扑噬而去,嗤溜一声,划开一道口子,一蓬血水从帮徒左脖根飙出,帮徒连声音都未发出一声,脚下一软,栽倒在东窗下,喷溅的鲜血,将整个窗台染红了,在这滴水成冰的严冬,一会儿,窗台上便结成了一片红色的冰。

南海仙女守在了东窗下,谋财狼挥剑与她缠斗成一团,余下的两名帮徒,再也无法靠近东窗。

南海仙女的重剑,即便连谋财狼这么一个彪形大汉,每一次与其两剑碰撞格挡,都觉着握剑的虎口隐隐发麻,足见其内力之深厚,她的软剑却又变化多端,令人难以测度,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你送到另一个世界去。

别看她胖得象圆球,内力却出奇的好,轻灵如猿猴,一点都不气促,真令人难以置信。

老妖狼“腾”地跳出战圈,道:“点子厉害,弟兄们,咱们不打了。”

瘸腿狼等也往后撤了一丈,两名帮徒忙背起受伤的弟兄,逃出院外。

南海仙童欲待上前追杀,南极翁道:“仙童回来,小心有诈。”

南海仙童一想也是,便仗剑站在西窗下,一动不动;南海仙女冰雪聪明,知道老爷子在想些啥,也站在东窗下,寸步不离;南极翁则拄着鹤杖,绷着脸,当门而立,他不在乎胜负,他在乎的是时间,拖一刻,是一刻,时间一到,胜利就到。

心道:一个时辰过去了吧,再过一个时辰,不倒的穴道解开了,老夫就顺水大吉喽,莫非你还拦得住老子么,嘿嘿。

不过,这时辰过得也太慢了,象是蜗牛在爬,在南极翁此时的感觉中,这两个时辰,足足有两年那么长。

老妖狼命两名帮徒带着伤员回白河镇治疗,自已与瘸腿狼等,却提刀站在院子门口,不走了。

不打了,不等于就走了,他要等援兵,这毕竟是在暗杀帮的地盘上啊,援兵随时有可能出现。

老妖狼从来不打平手的仗,那不是白白耗费体力嘛,只有笨蛋才干这种傻事。若打败了,他就跑,自从江湖上出了个柳三哥后,他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逢打必输,逢输就跑,一跑就跑出经验来了,往往能全身而退,哎,你还别说,这可也是一门顶尖的学问啊;打赢了,嘿嘿,老子就绝不手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以血腥凶狠,威慑江湖。

南海仙女笑道:“咦,老妖狼,怎么不走啦,老爷子可没留你吃晚饭,下雪啦,天快黑啦,你妈喊你吃饭啦。”

大色狼道:“仙女,就怪你长得太美啦,咱们见了你都迈不开腿,不想走啦。”

毒眼狼起哄道:“对啦,仙女,老子还想跟你滚床单呢,能走吗!”

南海仙女笑得气也喘不过来,道:“哎哟喂,快来呀,老娘等着你呢,小子,想死老娘了。”

南海仙童气得吹胡子瞪眼,向前迈了一步,想想不对,又退了回去。

老妖狼与瘸腿狼在交头接耳商议着啥,老妖狼道:“我派两人去找白帮主了,怎么还没来?”

瘸腿狼道:“帮主行踪飘忽,一时半刻,料难找到。”

“军师,有点怪呀,你发觉没有?”

“是啊,南极翁怎么不走呢?他早就该带着南不倒走人啦,这儿是咱们的地盘,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南极翁不会不知道吧。他要走,咱还真拦不住呢。”

“他死守着这屋,是为了啥?”

“必有原因。”

老妖狼与瘸腿狼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究竟来。瘸腿狼道:“南不倒定在此屋中,没错吧?”

老妖狼一脸惘然,他还在想南极翁不走的原因。

谋财狼凑过来道:“没错,咱们是跟着庙后门的足迹追来的,足迹到了这院子,就没了,莫非南不倒还会飞了不成?!”

瘸腿狼道:“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雪花纷飞,院中横陈着的四具尸体,已被大雪复盖,鲜血凝结成的红色冰块,也已被大雪吞没,敌对的双方,全站在雪地里,叫骂已经停止,只是虎视眈眈地互相对峙着,你吃不了我,我也吃不了你,双方似乎都没招,双方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老妖狼想:我在等救兵,你们呢,也在等救兵么?谁呢?谁愿来救你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呢?!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彪人马,共有八骑,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毒眼狼眼尖,高兴得跳起来,道:“咱们的人来啦,咱们的人来啦!”

南极翁暗暗心惊,心道:不好,刚过了一个时辰,暗杀帮的贼胚,便源源不断而来,这可如何是好,再撑一刻看看,要真不行,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只怨不倒、柳三哥命薄了,须怨不得老夫了。

老妖狼手搭个凉棚,定睛一看,打头的是白脸狼,身后跟着的两人是九妹**狼与鬼头鳄曹大元,其余五人是暗杀帮帮徒,转瞬间,八骑已到跟前,飞身下马,老妖狼将鬼头鳄等人叫到跟前,耳语了一番,一切指挥停当,手一挥,八条身形掠地而起,分头扑向南极翁等人。

大色狼与白脸狼,向南海仙童扑击;

谋财狼与**狼,向南海仙女扑击;

老妖狼、瘸腿狼、毒眼狼、鬼头鳄向南极翁扑击。其余五名帮徒分成两拨,在一边起哄助威,只想瞅个机会,破门窗而入。

南极翁已被老妖狼等四人围在垓心,落了下风,仙童、仙女各自被两只狼盯着打,也已处处被动。

如今,老妖狼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南不倒了,他还要南极翁手中的那枝鹤杖,据说,鹤杖内藏着价值千万的银票,有了这一笔巨款,还愁有什么事办不成吗!称霸江湖,是他平生的宿愿。

今儿是个什么日子?真是千载难逢的佳期吉日啊!瑞雪兆丰年,何止是兆丰年啊,简直就是大丰年,丰年丰得金山银山堆满仓呀,哈哈,南极翁,认栽吧,这可是你自找的呀。

在四大高手的围攻下,南极翁着实有些吃紧,不过,他还不想走,不到最后关头,决不后撤。

南极翁既是医界巨擘,又是武林耆宿,虽与昆仑剑仙,天山鹏仙不能比肩而立,武功却也自有其独特精妙之处,此刻,他要带着徒弟走人,不是老妖狼等人能留得住的,他只是不想走而已,非到万不得已,决不丢下南不倒!

人才难得啊,他的孙子玄孙已多得数不清了,皆属庸常之辈,朽木不可雕也,如南不倒这般绝顶聪明的玄孙,只有一个,在他看来,也是举世之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医界翘楚。在他内心深处,已然承认,若论医术,确凿不及南不倒,不过,这只是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顽固老人,哪怕到死的那一天,不管天下人怎么说,他都不会承认这个事实,都不会在口头上认败服输。对于这么一个宝贝玄孙,南极翁当然舍不得说走就走了。

不过,他又是一个世故、理智、贪财、狡猾、贪生怕死的老家伙,要真遇到生死关头,最重要的还是自保。

南海药仙南极翁一面挥杖与四人拼斗,守定正屋门斗,一面观察着东西窗口的鏖战,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尤其是东窗口。

只见东窗下,谋财狼手中的剑,力大势沉,大开大合,**狼的刀,刁钻古怪,刀刀狠辣,他俩配合默契,一个专攻上盘,一个专攻下盘,南海仙女勉为其难,与之上下周旋,起初还能死守东窗口,渐渐的,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得往一侧退了一步,谋财狼与**狼得理不让人,打得越发起劲了,上下夹攻,刀剑如电,南海仙女无奈,只得又退了一步,这一来,南海仙女已完全被挤出东窗。

谋财狼对在一旁的帮徒喊道:“弟兄们,南不倒就在屋里,快,破窗而入,抓住南不倒。”

南海仙女暗忖,屋里还有个柳三哥的徒儿呢,年纪是轻了点,既是三哥的徒儿,武功也不会差,这些帮徒若是进去,进一个死一个,其实,我东窗没守住,也没啥。

南极翁见了,却吃惊不小,童子鸡自己说,拜柳三哥为师还不到三天,一个学武不到三天的人,说到天边去,能好到哪里去,他内心暗叹一声,完了,不到聪明极顶,却福泽太薄,完了,完了,他已准备撤了,这个地方,是白毛风的地盘,贼党来了一拨又一拨,绝非久留之地。他的食指,已扣住了鹤杖中间的暗钮,只要一摁暗钮,便能即刻从鹤杖顶端射出十三枝绝命断魂钉,钉尖染毒,见血封喉。若是四人中有人能逃过断魂钉,接着,他将凝聚丹田真力,拍出一掌,叫“南海轰天雷”,一掌拍出,如雷轰顶,一丈开外的人,只要被掌风扫到,立时全身骨断筋裂,心脉破碎而亡。

嘿嘿,南极翁嘴角挂着一个可怖的狞笑,他已动了杀机,真想将这些贼胚尽数宰杀了,作为南不倒的陪葬,然后,带着徒弟,逃之夭夭。

南极翁一般轻易不用这两招绝招,一则,他信报应,做人得留有余地,不可杀生,不可做得太绝;再则,这两招秘而不宣,才能出奇制胜,若是被江湖上的盗贼得知,以后要再想凑效,那就难上加难了;三则,万一断魂钉只打倒了一两个人呢,他还是走不了,他的南海轰天雷,更是轻易不敢动用,这一掌积聚了全身所有的真气,却只有一掌之功,如“老虎打雄一回头”,一掌拍出,内力就减了一半,若是对方侥幸躲过呢,自己可真是死定了。

对南极翁来说,两招绝招,就象黄鼠狼的救命屁一样,是他的救命招数,不到自家性命濒临绝境,则不用。

当今江湖,波谲云诡,强中自有强中手,南极翁岂敢托大,他活得越长,胆子却越小了。

南极翁一边与四贼厮杀,一边偷窥东窗的动静。

盯着东窗口打斗的何止南极翁一个人啊,同花顺子一手握着宝剑,一手扶着窗框,眯缝着眼睛,从窗纸窟窿里往外看热闹,要不是南极翁给他下的死命令,守住通向西屋的门,他早就冲出去大打一场了,至于是生是死,却没有想得那么多,大凡胆子大的人,就是想得少的人。

拜柳三哥为师的三天中,同花顺子只学了几句昆仑剑派的心法口诀,一套基本步法,还有就是拔剑握剑出剑收剑的基本要领,都不熟,要熟慢慢来嘛,其中,三哥说的一句话,他记得最牢:出剑要快,收剑也要快,出剑快能致敌;收剑快能护身;收剑越快,出剑就越快;剑道之要,在一个“快”字。

当时,顺子见东窗口冲来两名手握单刀的东北大汉,急忙将身子往旁一闪,一名虬髯大汉一掌拍向窗棂,“砰叭”一声,窗棂拍得粉碎,木屑飞溅,窗纸破碎,大汉脚下一点,便鱼跃而起,顺子双手握剑,冷丁向他脖子上削去,呲溜一声,鲜血狂飙,来人杀猪也似惨叫一声,单刀落地,扑嗵一声,栽倒在窗台上,身子一个劲儿抽搐,末了,一个痉挛,便趴在窗台上不动了。

他身后的汉子,长着个刀条脸,却是个亡命之徒,提着单刀,不管死活,踏着同伴的尸体,就向窗里窜,同花顺子,早从怀里掏出石灰包来,对着他的眼睛撒去,自己却向后飞滑三步,石灰包正中来人额头,石灰飞散开来,迷住了对方的双眼,刀条脸跳进窗内,却睁不开眼,拼命用手背揉搓着双眼,嘴里被石灰呛着了,不停地咳嗽,同花顺子急地向前窜出三步,眼疾手快,出手又是一剑,正中刀条脸心脉,刀条脸一声惨叫,撒了手中单刀,痛得倒窜出窗台,手捂胸口,血水狂飙,倒在窗下,在地下打了几个滚,没了声息。

这么一来,另三名帮徒就傻眼了,剑光闪了两闪,两名弟兄便交待了,屋里必有高手,进去有死无生,且待看看再说,三名帮徒只是提着刀,在窗外一个劲儿的叫骂,没人再敢进去了。毕竟活着比死了,有点意思啊。

老妖狼等人当然也看见了,东窗空荡荡一个口子,窗棂破败,窗纸飘摇,窗台上死了一个,窗台下倒了一个,窗口白茫茫一片,跟飞舞的雪花混成一体,这白色粉末是啥玩意儿呢?是毒药呢?还是迷药?江湖郎中出身的南极翁,最会摆弄这些鬼玩意儿,没人能摆弄得过他,听说,连擅长使毒的四川唐门掌门,也曾向南极翁讨教过如何配制毒药的秘方。得,看看再说。

南极翁笑了,看不出来呀,这童子鸡还真有两下子,他摁着鹤杖暗钮的食指松开了,放弃了将这些盗贼尽数杀死的动机。

他信报应,上了岁数的人,往往多少都信点儿因果报应,年轻时一点都不信的主儿,到老了,看得多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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