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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 蜂蛇伴着怨曲舞(2 / 2)

谋财狼道:“什么?这可去不得!”

老妖狼一屁股坐在条凳上,道:“军师猜对了。”

众弟兄齐道:“帮主去不得。”

老妖狼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曹阿元问:“帮主见过毒姥姥吗?”

“没有。”

曹阿元又问:“毒姥姥见过帮主吗?”

老妖狼道:“本帮主深居简出,料想老毒物,没见过我。”

曹阿元道:“此约必须去。”

众人惊道:“什么?”

曹阿元道:“帮主不必亲涉险地,我帮人才济济,可以挑个合适的人选,去走一遭。”

众人明白曹阿元的意思了,白脸狼道:“曹兄说得对,我去。”

瘸腿狼连连摇头,道:“八弟,你不行。”

“怎么不行啦?”

“从来没有小白脸当老大的。”

众人哄堂大笑,想想也是啊,古今中外,还真没有小白脸当老大的呀。

白脸狼面红耳赤,道:“军师笑话了,小弟可以易容啊,军师爷。”

瘸腿狼道:“八弟太年轻,说话的声音也年轻,不像老爷们儿说话,沉稳、厚重、甚至有些沙哑,这学起来,可不易呀。”

**狼打趣道:“军师说得没错,老八说话还奶声奶气呢,当然去不得。”

白脸狼盯了一眼**狼,道:“你才奶声奶气呢,还说起你哥来了。”

众人又笑。

坐在**狼身旁的鬼头鳄曹阿元暗忖,要想在帮中混个出人头地,必须在关键时刻要有担当,如今是个机会,便脱口而出道:“我去。”

**狼大惊,暗中扯扯他袖口,却已来不及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老妖狼只是摸着下颏,看了曹阿元一眼,不作声,不知他肚里在想些啥。

瘸腿狼竖起拇指,道:“阿元兄视死如归,敢于担当,可敬可佩,不过,阿元兄之虑,恐有欠妥之处,柳三哥是阿元兄的老对头,若是柳三哥在场,这戏就得穿帮啊。”

曹阿元道:“柳三哥已被药翻了呀。”

瘸腿狼道:“也许,他只是不能动弹,却能看能说呢?”

曹阿元张了张嘴,一时语塞,这倒自己没想到,军师毕竟老谋深算啊,想想也是,若真像军师说的那样,毒姥姥知道自己在骗她,一怒之下,会把自己杀了,那不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嘛,一念及此,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狼却松了一口气,在暗中,抓住曹阿元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像是嗔道:冒失鬼。

老妖狼道:“谁也别说了,即便这是鸿门宴,本帮主也得去走一遭。”

谋财狼道:“帮主,……”

却不知道该说啥。

老妖狼笑道:“若是本帮主不去,六弟就完了,竹叶青也没命了,去了,也许能救他俩,弄不好,能把药翻了的柳三哥带回来呢。”

谋财狼道:“咱们一鼓脑儿冲上去,跟她拼了,不见得会输。”

老妖狼道:“会赢,不过,死伤的弟兄会更多,而六弟,则必死无疑了,这种赢,不要也罢。从此,就跟毒姥姥成了势不两立的冤家啦,不是怕冤家多,能少一个,总是好的。若想成霸业者,不仅要英勇善战,还要善于与各帮各派的头头脑脑打交道,更要学会能屈能伸啊。”

谋财狼道:“军师,你劝劝帮主吧,他听你的。”

瘸腿狼道:“请帮主三思。”

老妖狼道:“听说,毒姥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本帮主与她没有解不开的梁子,刚才摸上山的弓箭手,我可推说事后才知道,况且,她又占了便宜,谅她不会加害于我。为了六弟,我也该去走一遭啊。”

想起十年前,老妖狼被衡山派的两名执法高手缠住,堵在浙西大峡谷,腹背夹击,左臂负伤,血流如注,正在危急当口,是毒眼狼带着三名弟兄及时赶到,奋勇搏杀,将他从死神手中夺了下来,经过一番激战,三名弟兄在恶斗中殉身,毒眼狼身中数剑,幸喜均非要害,带着他从山林秘道,逃出峡谷,摆脱了衡山执法高手的追杀。

若是没有老六,我董迎欢安有命在!这个债,必须还。

想到此,老妖狼道:“各位弟兄,啥也别说了,本帮主主意已定,要去会一会毒姥姥,若是我回不来了,本帮新帮主就由军师接手,请弟兄们务必尽心尽力、同心同德,听从军师指挥,为振兴本帮,一统江湖,奋斗不息。”

众人肃然起敬,齐地跪拜磕首,道:“是。”

瘸腿狼连连摆手谦辞,却也无可奈何。

老妖狼推门走出茅屋,向白狐岭走去,见山路旁站着一名帮徒,便对他耳语了几句,帮徒频频点头。

回身道:“军师,我带这名弟兄一起上山,若我遇难,可为我收尸。其他弟兄,不许在后跟随,如违帮规,斩立决。”

瘸腿狼眉头一皱,心已了然,道:“遵命。我辈在山下恭候佳音,祝帮主大功告成,安然无恙,回归山下。”

老妖狼对众弟兄含笑挥手,众人跪拜相送,热泪盈眶。突然,他转过身去,一声长啸,呼道:“晚辈董迎欢,前来叩见姥姥。”

一时,山鸣谷应,回声震荡,久久不能平息,只见他,长臂一揽,夹起身旁帮徒,几个起落,没入山林,须臾没了踪影。

***

九月十一日,寅时。

毒姥姥坐在一张宽大的竹椅上,她身躯肥胖,将一张竹椅塞得满满登登,连一点空隙都没留,也许,再小半寸,这张竹椅就塞不下她的身体了。

一如既往,毒姥姥衣裙鲜丽,那金鱼似的水泡眼,欣赏着自己的双手,不时摆弄着花花绿绿的手指指甲,十分志得意满的模样。

她身后,便是驴车与马车。

一旁是熊熊的篝火,毒姥姥身旁站着麻婆,麻婆手中端着一枝双股猎叉,腰间佩刀,恶狠狠地盯着跪在跟前的老妖狼,老妖狼身旁有个包袱,不知里面装着啥。

篝火另一旁,便是像柴火般码着的毒眼狼四人,四人轻声**,眼睛也睁不开,连说话的力气都已丧失,看来,已性命危浅,朝不保夕。

毒姥姥道:“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老妖狼道:“姥姥招呼,王八羔子怎敢不来。”

毒姥姥道:“哈哈,王八羔子,我跟你开开玩笑,你还当真了,真有意思,哈哈,不过,**的还真是个王八羔子呀,刚才,你还派来弓箭手,偷偷上山摸营,要置我老婆子于死地呢,怎么想一想,独个儿来了?”

老妖狼道:“晚辈来迟了,是手下不懂事,冒犯了姥姥,只怪晚辈平时缺少调教,开罪了姥姥,望姥姥歇怒,好歹晚辈已将办事的头目斩了,今将人头带来,以示悔罪自责。”

“唔,人头,在哪儿?”

老妖狼将身边的包袱解开,骨碌碌,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

这人,便是老妖狼上山时带来的守卫,途中,杀了守卫,将他充作替罪羊,来交差了。

毒姥姥这才抬起水泡眼来,正视老妖狼道:“快把人头收起来吧,知道我的人还好,不知道我的人,会以为我是嗜血成性的变态怪物啦,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姥姥不动杀念。”

老妖狼道:“知道姥姥生性善良,是个活菩萨。”

毒姥姥道:“不对,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有善念,也有恶念,做过错事,也做过好事,爱过,也恨过,我最大的特点是啥?你知道吗?”

老妖狼道:“解毒,而且,无毒不解。”

毒姥姥正色道:“错,我是个特别多疑的人。一个不信一切的人,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

老妖狼恭维道:“可怜啥呀,姥姥一副福相,富态之极。”

毒姥姥叹口气道:“唉,你不懂,有些话,只能跟懂的人说啊。”

老妖狼匍匐在地上道:“晚辈该死,天生愚蠢,不能为姥姥分忧。”

毒姥姥道:“老妖狼,你挺人说话呀,不是愚蠢,是奸诈,我怀疑这个人头,是你杀了个无辜者,来搪塞搪塞我老婆子而已。”

老妖狼一愣,心里骂道:死老婆子,你啥都知道呀。

嘴中却道:“晚辈不敢,晚辈心悦诚服,把带队的斩了,献上他的人头,以表悔改认罪,哪敢唬弄姥姥呀,只是聊表畏惧臣服之心而已。”

毒姥姥话锋一转,道:“想当初,我去阴山采药,却遭守山者拒绝,还推下垒石滚木,将我车马毁了,真把我气坏了,看你,今儿怎么说?”

老妖狼道:“当时,我在南方巡视,回山后,知道此事,气得我将守山的头目,扒了裤子,打了一百大板,打得他血肉横飞,灵魂出窍,至今还瘸着腿呢,以儆效尤。姥姥的车马,晚辈以十倍之价奉赔。”

毒姥姥面色缓和了许多,看来,她确实是个喜欢歌功颂德,爱听赞歌的人,道:“罢罢罢,赔是不用赔啦,老婆子穷是穷,这几个钱嘛,还是有的。不谈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今儿,你冒死到我这儿,要人来了?”

老妖狼指指码成一堆的毒眼狼等人,磕头道:“是,求姥姥开恩。”

“要是我不给呢?”

老妖狼道:“晚辈也只能空手而归了。”

“然后带着虾兵蟹将,再打上来。软的用完了,就来硬的。”

老妖狼道:“姥姥见笑了,小人哪敢呀,一则,小人尽力了,只怪被俘的弟兄,寿数到了;另一则,对其他弟兄也好有个交待,不是我不尽力,是能力有限呀。姥姥,当个小头头,也不易啊,众人全看着你呢。”

毒姥姥微微一笑,道:“小头头?你还是个小头头!我操,你可是当今天下,第一大黑帮的帮主呀,跺一下脚,十八省的地皮,都会抖一抖哪。”

老妖狼道:“姥姥真会开玩笑。如若,姥姥若是气还没出够,求姥姥把六弟的毒解了吧。”

“六弟?谁是你六弟?”毒姥姥问。

老妖狼指指叠在一堆的那四个弟兄,道:“最上头的那个,就是六弟。”

毒姥姥道:“喔,就是那个独眼龙啊。”

“是,尽是些讨人厌的家伙。”

毒姥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救毒眼龙?”

老妖狼道:“他救过我的命,这个债不还,我会愧疚一生。”

毒姥姥道:“看来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呀。”

“姥姥过奖了,我董迎欢名声太臭,却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毒姥姥道:“其他三个不要啦?”

老妖狼小心翼翼,道:“要是想要,怕姥姥怪我贪心,心生懊恼,一怒之下,索性一个都不给了。”

毒姥姥笑道:“你把老婆子当成啥啦,其实,老婆子挺好说话的,想要,就开口,不可扭扭捏捏,像大姑娘似的,不像个号令一方的老大啊。起来起来,总跪着,怪累的。”

老妖狼起身,道:“是,姥姥。”

毒姥姥举起右手,中指戴着粉红钻的铂金戒指,曲起中指,指甲修长,作海青色,嗤嗤连声,弹了四弹,听说,这是解毒指,无毒不解,十分灵验,江湖叫作“天堂指”。

只见毒眼狼,率先“喔哟”叫了一声,从叠着的人体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轻呼道:“帮主,你也来啦。”

能说话了,老妖狼松了一口气,他嗔道:“我不来,谁来。尽是些酒囊饭袋,不会办事,惹姥姥生气。”

其余三人,也先后滚了下来,坐在地上捂腹捶腿,似好了许多,至少能在地上坐起了。

毒姥姥道:“老妖狼,这四人的毒我已解了,得有三天时间,可恢复如常,不必担忧。”

老妖狼忙对四人吼道:“还不赶紧谢姥姥不杀之恩。”

四人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各磕了三个响头,复又坐在地上喘气歇息。

九月十一日,卯时初,天色微明。

毒姥姥笑道:“你还想要啥?”

老妖狼搔搔头,笑道:“想要……”

话犹未了,突然,大樟树的密叶里,飞下一条人影来,扑向老妖狼,手中长剑一闪,向他脖根削去,老妖狼大惊失色,疾地向旁一纵,H啦一声,剑尖将他领口划开一条口子,直划至胸前,老妖狼吓得魂飞魄散,以手捂胸,大叫一声“啊”,疾向旁窜出丈余。

他以为自己中剑了呢,吓得面无人色。

几乎与此同时,剑客落地,也惊叹一声“咦”。

“咦”是啥意思?是在感叹,这一剑怎么会走偏了出!

无毒不解毒姥姥哈哈大笑,道:“真巧,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真是冤家路窄啊。”

老妖狼缓过神来,拔出腰刀,面对剑客,道:“你是柳三哥?”

站在面前的柳三哥,易容成一个中年贩夫,以剑拄地,面露痛楚之色,摇摇晃晃,一付病秧秧的模样,笑道:“在下正是。”

老妖狼道:“都说你的剑非常厉害,看来,有时也会发加马儿疯,削偏了。”

柳三哥道:“是啊,其实,我经常会削偏,说我剑厉害,是朋友帮我吹的,可以吓唬吓唬胆小鬼。”

毒姥姥含笑看着这两个冤家,既不帮老妖狼,也不帮柳三哥,她喜欢看热闹,看他俩接下来,会怎么办?

如果,我面对巴郎,会怎么办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咱俩是仇人么?

我真的下得了手么?下不了,也得下!

看看,他俩才是仇人呢,正宗的,自古正邪如冰炭,看来,有好戏看了。

毒姥姥喜欢看戏,更喜欢看白戏。

可惜,这白戏是看不成喽。

毒姥姥明白,柳三哥服下的“三天好”毒药已到期了,此时,他已动不了了,不定啥时候,会倒在地上痛苦抽搐,这时候,要杀柳三哥,真比杀只鸡还容易。

一道绚丽的阳光,从大樟树的密叶里射了进来,第二阵毒痛从脚底向头顶心袭来,柳三哥眼冒金星,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咬紧牙关,他只能以剑拄地,支撑身体平衡ll

昨晚,林福康悄悄将他送出香兰客栈的后门,后门的树上系着一匹鞍鞯齐备的骏马。

柳三哥辞别林掌柜,解开缰绳,跃身上马,向镇江狂奔,路上见许多江湖客也在奔向镇江,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只能绕开大道,走乡间小路,因而迷了路,骏马在长途狂奔中,疲惫之极,倒地而亡,柳三哥遂展开轻功,向镇江白狐岭飞掠。

终于,几经曲折,在天晓时分,找到了毒姥姥,当他在树上发现老妖狼时,其实,第一阵毒痛已经发作,他咬紧牙关,凝聚力量,向老妖狼扑去,削出了他拼尽全力的一剑,哎,不行,偏了。

如今,面对老妖狼,第二阵毒痛向他袭来,这阵毒痛更猛更烈,已根本无法把持自己,头“嗡”地一声,眼冒金星,撒了长剑,栽倒地上,抽搐起来。

老妖狼哈哈大笑,道:“装死,又装死,你就装吧,没人会上你的当了,你当世人都是傻大呀,能老上你的当呀,你也太幼稚了一点吧,这一套太老啦,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呀。”

老妖狼听竹叶青说起过,柳三哥草堂装死取胜的经过,因而,见他倒地抽搐,以为,又装死了。

其实,这时候一刀结果了柳三哥,从此,就去了一块心病。

要结果柳三哥确实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能不能结果柳三哥,还得看毒姥姥愿不原意呢。

毒姥姥在哈哈大笑声中,举起了左手,中指曲拢,指上戴着只猫眼绿的黄金戒指,海青色修长歪曲的指甲背紧抵着拇指指肚,作势欲射的模样。

地狱指已成势,嗤,区区一声,取人性命,就看姥姥愿不愿意啦。

老妖狼没看见。

他的眼里,只有柳三哥,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吧。况且,装死的柳三哥,非常可怕,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老妖狼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竟多了一个人,那是手擎毒弩的宫保,虽比老妖狼矮一个头,却身形敏捷,飘忽若鬼,只要毒姥姥一声令下,就会扣动扳机,将老妖狼的后背,平添十三个窟窿。

宫保喜欢上了竹叶青的毒弩,发觉能连发十三箭的毒弩真好用,一有空就玩,已玩得得心应手了。

此时,老妖狼浑然莫觉,眼里只有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的柳三哥,额上冷汗涔涔,手在地上乱抓,抓到一截树枝,横咬在嘴里,像是痛苦万状,咬牙苦撑的模样。

老妖狼嘴上虽说:“你装死装给谁看呀,没人信你。”

心下却道:好像不是装死呀,如果在草堂是装死的话,这次,不大像。

他先是退了两步,犹豫不决之下,又进了两步。

如今,柳三哥已近在咫尺,只要一刀,柳三哥就将一命归阴,从此,老子就能拿下三十六条水道,一统江湖,成为天下首富啦。

如今,美梦就在跟前,只要一刀,即能一片光明,再也不用逃到人迹罕至、阴森寒冷的阴山,去苟延残喘了。

一念及此,老妖狼胆一横,咬一牙,向前冲了一步,扬起弯刀,向地上的柳三哥砍去。

突听得毒姥姥厉声道:“住手,老妖狼!”

老妖狼这才记起,一旁还有个毒姥姥呢,一抬眼,见毒姥姥的水泡眼杀气腾腾,地狱指已弯曲,作势欲发状,地狱指上的猫眼绿宝石,在篝火映照下,眨着明明灭灭幽绿的寒光,如同深夜伏在草丛中饿狼的眼睛,随时准备向猎物发动致命的扑噬。

老妖狼的心别别一跳,瞬间像是停止了跳动,他举刀的手,僵在空中,就是借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劈下去了,呐呐道:“姥姥,你,干嘛,啊ll”

毒姥姥道:“你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老妖狼忙道:“晚辈岂敢。”

毒姥姥道:“把刀给我收起来。”

“是。”老妖狼退回数步,锵,收刀入鞘,垂头丧气道:“明白了,是姥姥设局,要杀了晚辈。”

“何以见得?”

“柳三哥就是一味香甜的诱饵。”

毒姥姥哈哈大笑,道:“香甜的诱饵,哈哈,说得没错,不过,杀你用得着设局么?!哈哈,我毒姥姥最看不起的,就是搞阴谋诡计的人。”

老妖狼道:“姥姥把晚辈引到此地,柳三哥就是姥姥的刀斧手,可惜,柳三哥羊癫疯发作了,差一点点,晚辈就没命了。”

毒姥姥哈哈大笑,她一笑,一身的肥肉就如波浪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翻滚起来,坐在她屁股下的竹椅,承受不了这几百斤重一堆肉的波动,格吱格吱乱响,像是要散架似的,却也真玄,没散。

老妖狼有些糊涂了,他不知接下来,是吉还是凶?

人生的成败吉凶,无人能够猜度,面对毒姥姥的喜怒无常、变化多端,老妖狼的后脊梁一阵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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