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她听见他说:“玛丽……爸爸希望这么说没有叫你生气……夏尔是个不流行冒险的地方,不仅不流行,哪怕是有人提起,也能叫镇上一半以上的居民发癫发狂。你知道,你母亲尤其不赞同这个,她会头一个精神失常的……嗯,哈比特人的血统里就没有‘冒险’这两个字。”说到这里,他谨慎地回头看了玛丽一眼,见她依旧神色如常地喝着柠檬水,吃着糕点,他稍微安心了些,继续说:“哪怕巴金斯老太太有那么点儿不一样,哦,你知道,我们一向这么说――‘不一样’。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那么幸运,那么有勇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玛丽老老实实听着,并未发表意见,不知怎的,这样反而让他感觉有点儿紧张,他搅拌汤锅的声音也因此加大了。

贝内特刻意把声音抬高以便能盖过汤锅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他说:“小巴金斯也有一点点特别,严格来说,这当然不算是什么难以原谅的坏事儿。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当然……如果不太远的话,我也不是太反对你们偶尔去看看热闹。”

从他刚才说的话中,玛丽已经大致了解了贝内特先生为什么会对“玛丽”说出这样一番话,任何一位面对不听话女儿的父亲大约都能说出这类话来,这没什么好奇怪。

让她惊讶地是“这位父亲”居然不反对“玛丽”的离经叛道,他到底是以什么标准来平衡社会规则和孩子想要的自由间的优先顺序的?

玛丽不由好奇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父亲”。

她的眼光让贝内特先生感到了十足的窘迫,他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个限定条件说:“......但你要知道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地朝前冲是不行的,这样太过草率,也很不礼貌,在合理的范围内征得大家的同意这是最起码该做到的事儿。”

玛丽忍不住想笑,她快速吞下了口中的食物,刚想开口,眼前便是一黑。

>>>>>>>>>>>>>>>>>>>>>>>>>>>>>>>>>>>>>>>>>>>

当黑暗从眼前褪去的时候,玛丽发现自己躺在了青黄不接的草地上。透过枝叶间不规则的空隙,她死死瞪着头顶上湛蓝澄澈的天空。

她已经醒来好半天了,但不管是头上红彤彤的苹果,还是鼻端嗅到的露珠的清香,亦或身下落叶厚实的触感,都不能平息她莫名冒出的愠怒。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努力将心底那点儿不值一提的翻腾彻底压下去。

这样过了很久,直到太阳渐渐爬上枝头,透过干疏的枝叶照满她的全身,她才因为不太舒适的阳光直射,不情不愿地开始挪动身躯。

她扶着身旁修长高大的毛山榉站了起来,四下打量之后,她有几分讶异地发现这又是个让她觉得眼熟的地方。

再往前走一段路,绕过那排歪歪扭扭,高矮不定的松树林,恐怕就是家里的农场了。

会到这个地方来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偶然,玛丽举步朝松树林那头走去,准备搞明白今天这一场接一场的古怪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正走着,突然一声野兽的咆哮从山的另一头传来。

她犹疑着想回头,就是这么一犹豫,紧接着就是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是如此清晰而鲜明,简直就像是从她心里发出来的一样。

玛丽几乎没为此双膝跪地,这种情况发生在她身上是极为可怖的。

哪怕是在末日火山喷发之时,她对于自我的控制力都还有着绝对的自信,否则她不可能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还能成功逃离噩梦,去到夏尔那种由她自己的内心渴望映射构造出的安全小世界。

而现在,就在这里,她却连站立都要站立不住了。

对此,她还未得出结论,就被随后借由风势刮来的惊呼怒吼所惊醒。在捕捉到其中传达出的消息的那刻,她如同月圆之夜觉醒的野兽般,向着妖女发出的召唤之律狂奔而去。

她的速度飞快,但由于此刻的她浑身充盈着力量,沿途的矮树枝丫、荆棘尖叉竟再也无法妨碍到她――它们在被她撞上之前,就已经像鸡蛋碰上了高速运动的石头,统统化作粉齑。

可这一切都没有用,来不及了,在她跳上阻碍在她面前的一株三十多米高的老黑杨树之前,被拉斯先生等人包围着的贝内特先生左胸膛处已开了一个黑黝黝的,似乎能择人而噬的大洞。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原本一尘不染的雪白衬衫溅满了湿漉漉的黑红色的鲜血。

玛丽恍惚听见谁发出了一声尖利的狂笑,但她又觉得这似乎是她的错觉。

所幸她没有放任这种错觉一闪而过,在它彻底消失之前,她折断了身旁最尖利的一截树枝狠狠掷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树林间昏暗的光线突然变为刺眼的白光,猝不及防就在她眼前炸裂开来。

白光中突然闪过的那只邪恶的魔眼使她强撑着没有闭上眼,在不断坠落中她见到了自己以母亲为关键设计阻碍父亲参加狩猎,结果当天傍晚飞驰而来的马车意外脱轨闯进了她们家的小院子,将她那正志得意满指挥女仆收被单的母亲拦腰压成了两半。

接下来阻拦的方式更加隐晦而多样,而遇难的主角也从简往下一路轮换,她甚至看到了莉迪亚在她赶回家前从楼顶上掉下来摔得如同两片熟透的葫芦,而天知道她没事儿跑到楼顶上是要做什么?!

最后一次她确认是她亲自上阵,但她只来得及说出“别去”,她的父亲就在她面前突然融化成了一捧黄沙。

她绝望得发出了嘶吼那愤怒的吼声顷刻间震碎了整个世界。无数想法掠过她的眼前,而她只想再试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但她的意识却反而彻底回归了现实。

这段时间不断出现的梦境让玛丽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梦境一旦结束,想要再继续就绝不可能还是原来的样子。即使今天看到的中土世界,也与她上一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朝醒来,她就再也没有了继续的机会,而最糟糕的是昨晚那个极有可能是一种预兆。

而以她的经验来看,那十有八九会成真。

玛丽面无表情躺在床上修复刚刚睡着时被她自己掷出的树枝震裂的血管,修复的过程中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带出的喘息引起阵阵干哑的恶心感,但这些都比不得眼眶里大滴大滴掉出的泪珠叫她惊讶。

她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将被沾湿的手指举起来对着床尾壁炉架上那盏被固定得稳稳当当的小夜灯看了看――晶莹透亮――她看得都有些入了迷。

身体的修复接近尾声,但心脏还是隐隐抽痛。

玛丽把手覆盖在胸口上,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在梦里进行攻击照成的后遗症。如果事实确实如此,说实在的,她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上回她这样干时头疼得一整天都没爬起来,大家都以为她是旧病复发,结果那天家里安静得连院子里的狗叫都听不到。

窗外天光早已大亮,隔壁传来简和伊丽莎白低声笑闹的密语。

玛丽听着她们清脆欢快的嬉闹,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干呕起来。

她什么也没吐出来,那是当然的,昨晚吃下的食物早已被她消化得一干二净。而就算她昨晚再多吃上两倍多的食物,经过高强度的消耗也不可能再吐出什么来,毕竟她现在饿得能生吃下一头牛呢。

玛丽从窗边滑下来时几近虚脱,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而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已经让她眼前金星直冒。

她脸上那种疲惫到麻木的脸色,跟刚刚绕着伦敦城跑完三圈也差不离了。

不过即使如此,她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她很清楚,如果结局是注定的,那反倒是件好事儿,反正不可能更糟。

她需要做的可不是慢吞吞坐在这里等待,还有很多能利用起来的素材可以利用,还有为数不多的一些机会可以进行尝试,进行验证,而结果总归会有些借鉴性。

她天性中固有的那种可怕的倔强又一次显露出了巨大的威力,她的脑袋里无疑只剩下一种想法:最后一刻没有来临之前,连哭也算是一种浪费!<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最新小说: 皇帝卸磨杀驴,从边疆开始造反 开局贪污十万两,女帝跪求我再贪点 寒门状元:开局分配双胞胎娘子 与你相守在七零 悄悄不再悄悄 四合院:摸鱼生活之我有聚宝盆 她逃,他追,和离后王爷他哭惨了 军婚:医学天才在七零靠空间开挂 九叔:开局大威天龙,破戒马丹娜 嫁残疾相公种田养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