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 / 2)

“跟着我吃一点儿怎么样?”

玛丽未免她感觉局促故意这样说,但吉米太太听后还是有些颤抖,她看起来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

玛丽想到她这些日子遭受到的折磨,指尖在杯口磨了磨没说话,――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她比谁都能体谅吉米太太的敏感。

吉米太太尴尬地喝着茶,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地落针可闻,只有书房里先生们的争执声隐隐传来。

吉米太太出神地捕捉着那些模糊不清的声音,她的脸色因为蜡黄而显得格外黯然。

这时候玛丽骤然出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她听见她低声说:“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女士。”

吉米太太眨了眨眼睛,许久才反应过来是玛丽在说话。

她惊惧地看着玛丽,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但不管她对她的事情了解到何种程度,对于她话里的含义,她依旧不敢苟同地抿紧嘴唇。

“我说真的,女士,至少你父亲还在世,这就蛮好了。”

这话让吉米太太的眼中再度蓄起了湿意,她心里在癫狂地驳斥:胡说八道!看笑话的人永远都只知道嫌笑话不够大。这样一场天降横祸,如果可能,她倒宁愿就此死去,总好过痛苦地活着。

一想起那痛苦的源泉,想起那个人气急之下把她推倒在地后痉挛着胳膊露出的绝望眼神,这个脆弱的女人也顾不得玛丽还坐在她面前,就这么捂着帕子失声痛哭起来。

玛丽稳稳地握着茶勺搅拌了一会儿杯内的鲜奶,缓缓地往里冲下热茶。见她抽泣个不停,最终还是把自己手掌覆到了她捏着餐刀的手上,轻声安慰她道:“都会过去的,女士,一切都会好起来。”

吉米太太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千万遍命令自己睁大眼睛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不断地提醒自己没有任性的权力,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不断摇头反驳说她不会懂一个人的心碎掉是个什么感觉。

玛丽见她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也就没有进一步的劝慰她,她当然不会跟她论证心碎掉一半和完全碎掉的区别。取而代之的,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脱掉眼镜,摘下了进屋后也不曾脱下的软帽,取出夹在软帽里头那片镶嵌着碎钻的头饰沿着桌沿,绕过茶具推到了女人面前。

“我想您还记得这个,女士。我想光凭我是无法给您安慰的,但如果您的父亲对您来说还算珍贵的话,您还是将这个收回去。

将钱找回来的人是我,花钱将它买回来的人是您父亲。当然,将它戴在您头上的人也许更加弥足珍贵,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个狭隘的刻薄鬼,能不能接受咱们都得接受。

就像我再怎么想将愚蠢的莉迪亚塞回母亲肚子里重生一遍,也只能拿她爱靠着我的肩膀软软地要求我给她念故事集来自我安慰一样。

既然愿望无法达成,那就暂时接受现状怎么样?

想想看,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佳偶,上帝怎么会草率地给分开呢。正如上天注定要死的人,送我百万英镑我也不信这么容易就能救活一样。

我们就按照各自愿望坚持下去,期待总有一天会有好事发生吧。”

吉米太太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说的话起码有一半是她听不懂的,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面前那双碧绿的眼珠给吸进去了。

就在这时候,书房的大门从里头猛得打开,吉米太太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地戴起兜帽。

男人们一一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也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争辩。

“这不可行,先生们,他们的资料都是齐全的,我们并没有证据。”菲利普先生再度重申自己的意见。

“可我真可以发誓,我并没有见过那份地契。”这句赌咒发誓出自治安官老阿尔曼先生之口。

“那可见鬼了,文书到底是怎么通过的?魔鬼给他们盖章了不成?”琼斯先生对此追问了一句。

......

吉米太太听到他们的议论,想靠近些,又不太敢,玛丽却无所顾忌,她戴上眼镜就往门厅走去。

这时候赫尔斯通太太已经绕到外头取了报纸和信件回来,见到男主人,她便将信件递了过去,“先生,这是今天的邮件,报纸我先拿去烫一烫,等会儿......”

“哦,女士,你看我现在有时间能看这些吗?”菲利普先生不耐烦地挥开了女管家递过来的信件。

女管家一向受不了这位姑爷的粗鲁无礼,既然他拒绝了,她索性拿着东西退开。

她正准备离开,却被贝内特先生拦了下来。

“太太,请等一下,最上面那份信是不是写着我的名字?”

女管家并没注意到,听到这话,她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将一沓信件都交给了贝内特先生。

“怎么会寄到这里来?”

菲利普先生原本还有许多高见等着发表,见果然是寄给贝内特先生的信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贝内特先生心里也疑惑,他想不出是谁把要给他的信寄到了菲利普先生这里,这么厚厚的一封信,邮费可不便宜。这就好像寄信人早已料到,今天大家都会聚集在这里一样。

他也不耽搁,当着众人的面就将信打开,才解开外头的信纸,一块折叠得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旧报纸就这么掉了出来。

贝内特先生疑惑地将包裹报纸用的信纸正反面都看了一遍,除了他的名字和菲利普公馆的地址,并没有其他信息,这是怎么回事儿?

菲利普先生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报纸,一边展开,一边笑道:“这是谁的恶作剧,花那么多邮费,就为了寄这么个......”他说到这里,就像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众人看他变了脸色,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啊哈,阿尔曼先生,那个诈骗犯还关着吧?不能放了他,看好他,咱们不能放过这些人。这个混账东西,找着证据啦。费金巴雷特,去他妈的费金吉米,他在9年前就和一位叫伊莲恩布特的女士结婚啦。看看这儿,红圈圈起来的这个结婚公告栏,一切写得清清楚楚,新娘和他都来自爱尔兰北部,我的天,出了名的贫困区。不过没关系,结婚总得有见证人,我们到那儿去找这些人。通知爱德华,让他给我在商队里弄张去爱尔兰的票,我铁定要找到他们!”

菲利普先生说做就做,拿起门口衣帽架上挂着的马鞭和帽子就准备出发去伦敦找嘉丁纳先生。

老吉米一把拉住了他,可怜巴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菲利普先生兴奋地搓着手道:“老伙计,这是骗婚,那个败类,他已经结过婚啦,咱们要证明他在咱们这儿举办的那场婚礼不成立。这样他就没权力用你老吉米留给你女儿的哪怕一个针线头,明白吗?他什么都得不到,那份买卖文契根本就不成立。”

“那......那我的女儿会怎么样呢?”老吉米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哆嗦着把话问出了口。

菲利普先生原本还兴冲冲地准备大干一场,听到老吉米这么问,也跟着迟疑起来。

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人糟蹋了......

在场的先生们都沉默下来,这时候客厅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大家便都赶了过去。

吉米太太......不,老吉米先生的女儿已经昏倒在地,他们到的时候,她正悄无声息地躺在玛丽怀里。

老吉米一见到这个场景,大叫着扑了过去。这样一来,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了。

琼斯医生一个箭步冲上前急救,他一掀开吉米小姐的兜帽,看到壁炉的火光映照下那青青紫紫的半张脸,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先生们也看到了这一幕,男人们难耐地握紧了拳头退了出去,贝内特先生也铁青着一张脸,顺道将玛丽也捎带了出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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