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是假的,明台今晚就要转移到苏州去。曼丽已经获救,到时一起转移,我让阿诚护送你们走。”
明镜一听,心里高兴,紧紧拉住明楼的手,“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照顾好明台和曼丽,还有家里的铁矿也要注意,我听说日本人要打我们铁矿的主意,我让明堂大哥帮助您。”
“好的。那锦云怎么办?”
“锦云?我要再考虑考虑。另外,桂姨就留在上海,你带阿香回苏州。”
“你把桂姨留在身边不是更危险?那怎么行?”明镜不情愿地说。
“大姐,您放心。就是把她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能迷惑日本人。我要走了,我们姐弟不和的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等您下次回来,明楼再向您请罪。”
明镜因为听到自己心爱的孩子们都平安了,心里高兴,但是却不想给明楼好脸色。她冷笑一声:“你,还知罪吗?”
明楼一见大姐又恢复了大家长的状态,就放心了,证明她并没有被自己的一系列“欺骗”行径打垮,于是笑道:“大姐就是大姐,有气度,能包容,我真是由衷地佩服。”
“呸!下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明镜扬起下巴,威严道。
“那我就先撤了。”
“赶紧滚吧。”明镜微笑道。
明楼起身,拉着明镜出了密室,两人走到小祠堂的门口。明楼给了明镜一个暗示,接着大声道:“大姐!您为什这么顽固不化呢?明台是个捡回来的孩子,我才是您的亲弟弟!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来历,让您如此费尽心思?他已经死了!他死了!”
明镜虽然知道是做戏,但是那句“他有什么特殊来历”摆明了是讽刺自己是否行为不端。
明楼撩拨人心火的本事,可真是得心应手。明镜刹那间觉得心中怒火上窜,狠狠地给了明楼一记耳光,打得他口角溢出血丝,步履踉跄。
明楼顺手打开门,狼狈地走出门,边走边说:“明台明明是收养的孩子,我才是您的亲弟弟,将来明家的产业也该是给我,难道您打算给外人?”
明镜怒喝道:“有我在,明家的产业不会交到你的手上!”
“我真怀疑,您是否精神出了问题。”说完,飞奔下楼梯。
明镜追出门,捶胸顿足地哭道:“明台,你把明台还给我,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别再想回家了。”边说边跌跌撞撞走下楼梯。
桂姨见了,赶紧上去扶着明镜。
明楼一边跑出大门,一边对阿诚说:“我们走!让大姐先好好冷静一下。”
明诚看到明楼嘴角的血迹,讥讽道:“挨打了吧?”
明楼轻轻擦拭着嘴角,一边揉着脸,一边笑道:“下手真狠,毫不留情!”
明诚奚落道:“那当然,这是攒集了多少火气啊!活该你挨打!”
“臭小子,你也欠收拾是吧!”
明诚见明楼目光闪闪,立马狗腿道:“明大少爷,委屈您了,请您快上车。”
明楼啐了一口明诚,抬腿就上了车。
明诚立即开车驶离明公馆。身后是明镜的哭声和稀里哗啦砸碎餐具落地的声音。
大姐开始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自己,与自己配合有效。明楼心中涌上了暖意。这么多年,这么多重的身份,终于被爱自己、关怀自己的亲人彻底接受了。他心里泛着一丝酸楚,一丝无奈,不为外人所知。
窗外飘着雪,汪曼春呆呆坐在房间的窗前看着飘落的雪花。
汪曼春的思绪不禁飘荡去了十年前,也是雪夜,只是自己在师哥的怀里,享受着温暖和呵护。那时,师哥耐心地用拉丁文给自己读着但丁的《神曲》,教导着自己拉丁文的发音和正确读法,只是那时自己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单纯地享受着他低沉柔和的声音,温柔宠溺的目光。
汪曼春想着想着眼泪就像奔流的长河夺眶而出,那些永不磨灭的记忆已经深深刻入她的骨髓里,一想起就彻骨的痛。汪曼春痴痴想着:十年人事几番更新,自己与他多年形同陌路。即使他回到上海,看待自己的眼光里再也没有了温柔,没有了宠溺,只有假情假意,或者刺骨的冷漠,不时流露的鄙视。师哥,十年了,我们相隔千山万水,即使你已经将我放弃,可我还是傻傻地去追寻着你的足迹。无数次的出生入死、以命相搏,只为等待您的回眸,哪怕短暂到一秒,我也想再看见您眼中的情义。
身后的密室里不时传来“滴滴滴滴・・滴滴滴・・”的声音,侦听机器在不停运转,收集者各地发回上海日本特高课总部的各种密电文。忽然,密室里传来小姜的声音:“姐,有新情况!您快过来!”
汪曼春擦干眼泪,应道:“好。”便快步走进了密室。
密室里,小姜正在满头大汗记录着电文,汪曼春拿起她已经记录的部分密电文的稿子,一边看一边双眉紧皱,藤田芳政果然是狡猾,他派出的人全部启用了新密码。藤田芳政亲自保管密码本,不让任何人插手,甚至连高木也不清楚新密码的情况。自己安插在特高课的人更是无法获得新的密码本。看来要想办法破译新的密码,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小姜,告诉我们的人随时注意藤田的行踪,争取机会从他手中偷取密码本?”
“已经和他们说了,但是就目前情况看很难,他们在尽一切可能寻找机会。”
“告诉他们要非常小心,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就会影响计划。”
“明白!我通知他们多加小心。”
“好,你记录好所有电文,我来对这些电文进行分析研究。”
“是。”
汪曼春坐在密室的工作台前,将刚刚获得的密电文逐一摆好,开始进行比较分析研究,寻找新的密电码的规律。<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