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立冬(2 / 2)

“你疯了吧,那个士兵信口雌黄,污蔑皇后,你却说皇后有问题?”王允滨忍不住大声喊道。

“我也不知道,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那个女人看向我的眼神总觉得奇怪,她想。

时间紧迫,我们却像砧板上的鱼肉,待人宰割。

“我们就……”沉默半晌,王允滨充满激情地提议:“见一杀一,见百杀百,突出重围,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

珍妮叹气道:“计划好极了,陶朱公。那你就自己去试试罢……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停下来帮你挖坟。”

“我觉得有人来找我们了。”我竖起耳朵。牢门打开几个仕女走近,跪在珍妮身侧轻轻为她松了绑,又替我们两人松绑,温柔地像害怕那草绳会将我们划破似的。“夏大人,”她们说:“王上想请你协助皇后统领后宫。”

我惊诧地看向珍妮,她的确漂亮的不得了,难怪齐王也要动心。“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哪儿知道?”珍妮站起身整理裙摆。“我是孤注一掷。之前在火灾现场,钟离春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奇怪,面对如此的突发状况却显得像有备而来,要么是胆识过人,有胆有谋,要么是为了试探我们,但我怎么也不信她会丧心病狂到陷太子于险境。”

“此时我们能与钟皇后联手自然是最好的了。”

“真能是好事吗?”珍妮道。但即使龙潭虎穴,我们也跳了一半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齐王并没有在厅堂等她,钟皇后冷着脸,倒也不出人意外。貌不如人的女孩子尚且自信满满,貌美的女孩子自恃颇高便不是什么稀罕事,皇后微微一笑,恐怕对纳妃这件事,自己也仅能从容面对。身居高位者举步维艰,我不由擅自揣测。

“夏姑娘此行的目的是自荐枕席吗?”启口一派贤良淑德,却句句平地惊雷,并不是,我在心里替她回答。要不是有人欲致我们于死地,她也不会施美人计了。

“让姐姐笑话了,我不过是美目流盼了君上一眼,君上便难以自拔,这大抵就是一见钟情吧。”珍妮倒也不客气,坐下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我感觉钟离春应该有种难掩的怒气,只是她挥挥手令护送的仕女离开,也没加以威胁,遑论被激将地气急败坏了,这女人,倒也沉得住气。

“夏姑娘确实令人惊艳,连我也不禁沉醉其中了呢。不过姑娘要事事留心,齐宫近日不太平,要想君上泰安,必须清佞臣,远小人,纳忠言,敌军压境不足惧,怕得是宫中宵小,夏妃亦应万事多加小心。”《孙子兵法》说,“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不知道她是否对地位潜在的威胁毫不在意,还是早就谋划周全,大将风范地胸有成竹。

皇后的推心置腹和夸赞,让珍妮也无心挑衅,如果太子不是皇后陷害的,又会是谁如此狂妄?从皇后寝宫离开后,我说:“钟离春给人一种‘宣王很信任我’的感觉,好像同她一个战线的人都被视为忠臣,看来我们和皇后站队是对了。”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却也只能暂且认为。啊……天黑了。”珍妮害怕黑夜,这在我们之中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我从未见过一个用闭眼睛把自己吓得跳脚的女孩,天继续沉了下去,即使睡着也不会在现实世界醒来,我已经数次验证了这个事实。

珍妮依偎在宣王怀里,听乐师们奏箫,她已换上华丽的锦缎朝服,抓着齐宣王的袖口,引人无限遐思,绝色美人正如散发着迷人香氛的花,妖娆多姿。

皇后事不关已地远坐一侧,仿佛自己不在这里,爱情不过幻觉,对他抱持再深的依恋有能如何。这一生后悔的事太多,一件件悔过来,恐怕时间都不够用。突然迷蒙之中有刺客从梁上跃下,揪着宣王的衣领举匕首刺喉,殷红鲜血倾泻而出,染红了月色。这个预想中的景象没有出现,箫声还在继续,嫉妒真的可以杀人吗?一声让人恐惧的怒吼席卷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乌云蔽月,珍妮咬红了唇,推开君王,愤恨地站起身来。

“世界上本没有鬼,我为什么害怕黑暗,世上最黑暗的明明是人心。人做错事,却要把责任推卸给鬼。”

宴席中惊呼连片,一位乐师抱住箫吓得动弹不得,最后一丝光线隐没的时候,旁边的仕女怕得发抖,乌云慢慢地避开,消散,夜空开始飘雪,絮絮的雪将月色染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去那边,我看到暗影溜过去了。”我匆匆迈前抓住珍妮的手,向宫闱东侧跑。王允滨看到,也推掉杯盏跟了过来。

诡异的黑气团着原本该化为灰烬的太子寝宫,我骤然停步,飘起的衣袂被尖锐的无形之物瞬间撕碎,王允滨手擎碎玉剑柄探了一下,然后用力从上空猛击,玻璃制品似的碎片伴随“咔”地清脆声音,使得满地狼藉,必须要非常仔细地观察,才能注意到它们。

我踩上台阶,伸脖探视里面光景,狂风吹熄了房间所有的烛火,众人的尖叫此起彼伏,待到月光透入,能看到里面的人仿佛身处地狱烈火中痛苦地哀嚎着,这到底……是什么?

“我们刚刚从时间中跳跃了,不,精确地说,假设这是一个克莱因瓶曲面,我们是从时空的里面走到了外面,克莱因瓶知道吧,也就是四维空间里的莫比乌斯纸环,描述得是四维空间的一个曲面。妈的,这简直是我一生中最大胆的猜想,不过毕竟我们在做梦嘛。”

“教授总说你是傻子,没想到在这里你还挺天才的嘛,怎么,你把自己的能力封印了吗?”珍妮笑嘻嘻地拍我一拳,几乎让我吐出半缸血,我不由得捂着胸口发牢骚。“真的假的啊,原来齐王喜欢野蛮女友啊,大小姐,轻一点我还能多活两年。”

我有些感慨,钟离春的卑怯和嫉妒没有如愿被激发出来,可能深植在她心中对齐宣王的爱占了上风,嫉妒心会使人疯狂,那种阴暗力量作祟的恶心事,一点都不想看到啊。

“兄弟如手足,不求其多,多者为千手观音。女人如衣服,好看的衣服总是要撞运气的。但少了却可称陋巷圣人。恨是为了让你离开,展翅翱翔;爱是为了宽容,而非假爱之名,甘坠囚笼。人要勇敢,才有搏击的本钱。我一直很看轻女人,觉得她们没有男人的理性思考能力,但也许不是所有女人皆如此。”

“没看出来,你倒还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呢。”珍妮翘起唇角揶揄我。

“我觉得这里引力就像有个自动收缩装置牵引着,好像随着什么的变幻而变化。不光引力,还有光的发散也是。”

“光的发散?”珍妮盯着我,惊诧地说。

我是懂一点科学和绘画的经济学博士,碰巧对引力数值和光线非常敏感。屋内像有一根无形丝线,牵引着那些人周边的物理常数,我们像透过万花筒观测他们。

“我也注意到了,里面的人飘飘然像要飞起来似的。”珍妮点点头。

“不光如此,这灿若宇宙的星系状物是什么?”王允滨补充道。

“是我的黑历史轨迹,我总是尽可能离它们远些。因为我看到了你们心中的美好。璀璨闪烁犹如钻石,愿上帝保佑我们勇如赤子,坚若金石,我渺小卑微丑恶,连生母都鄙弃,我心中的罪恶涤荡不尽。畏惧,颤栗,不安,在我心中植下了仇恨,即使最臭名昭彰的罪人也需要救世主。”黑衣女幽幽地说。谁也不知道她的身影是何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伫立于月光之下的人影,一袭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却怀抱一束蛊惑人心的花,她的面容苍白憔悴。

“你选择与堕天使为伍吗?修女。”珍妮眉宇间自然流露出嫌恶的神情。

“有可能,我别无选择。”

“哦,我的天,难道你是**的信徒吗?你这叛乱者,把灵魂献给路西法的堕天使帮凶,压抑而疯狂的中东。”

“齐攻打燕的国别战争,民族战争令我想起英法百年战争,成王败寇,真怀念啊……鼻尖萦绕熏衣的香味,真是久违了。不过统帅决不会永甘于苟延残喘,尔等虫豸等待我主最后的审判吧。”她期期艾艾地说完,托着掌心的火苗将自己引燃,面色仍然没有变化,仿佛燃烧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最后化为灰烬,消失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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