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冉冉被一阵悠扬的箫声所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披了件衣裳起身去往内室,发现内室之内已经空无一人,昨夜她就睡在外室之中,为了方便照顾夜怀,二人虽然已经互表心迹,不过不该逾规矩的地方,他们也不会逾了规矩,而且,似乎夜怀除了前夜的轻佻,在肌肤相亲之时,也有些刻意的疏远她。
高冉冉以为他是克己复礼,便也没有多想。
她摸了摸内室之中夜怀躺过的地方的温度,温度尚存,说明他起床也只是片刻之前的事情着。
窗外的箫声越发轻扬,高冉冉不由看向窗外,窗外春风轻拂,枝叶繁杂,有一抹悠扬的箫声冲破窗户,慢慢的飘了进来,扰了她的清梦。
似乎那抹箫音并没有那么简单着,高冉冉竟然觉得这个箫音有股子淡淡的熟悉感,仿佛这箫音冲破了自己轻薄的衣裳,将一股子莫名的情愫注入到她的心房之中,让她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道不清、理不断的复杂情绪着。
她的心也在这夹着思恋的箫声之下,变得软软的,让人从脚尖到心底都是都是软的。
她从这悠扬的箫音之中读出了一种叫思念的情感,她闻着箫音,想起的第一个人是她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救过她,背过她的那个大哥哥的影子。
她的脚步受到这箫声的蛊惑,情不自禁的便往外走去着,她知道吹这首曲子的人一定是夜怀无疑。
这首曲子名为南国,是一首表达思念的曲子,就是不知道夜怀为何会吹这首曲子了。
高冉冉叹了口气,简单的穿了件素雅的裙子,又随手挽了个松散的发髻,转身走了出去着。
一出院子,抬眼便见着一人背影颀长,白衣飘飘,正执着一根碧绿长箫站在一片翠竹之前,忘我的吹奏着。
就连她走到了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察觉到。
今日的夜怀与往日的很是不同着,他今日似乎都还没有洗漱一般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披散在背后,如墨一般,更衬托着那一抹颀长的身影看起来清冷而孤傲。
她静静的立在夜怀的边上,也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那颗槐树,看着槐树背后的东方慢慢出现了一轮喷涌而出的初阳。
那轮初阳跟随着夜怀箫音的脚步,先是露出了半个弧度,再慢慢的露出了半个小脸,接着是一个半圆体,最后终于在一曲终了之时全部都从水平线上跳了出来着。
那轮初阳光芒四射着,红色的光芒喷涌而出,将各地都染上了一抹耀眼的红色着,似乎给土地重新注入着生机一般着。
高冉冉看着那轮红日,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有些事情过去,便又是崭新的一天,每天都有每天的过法,就看你怎么过了。
以前的那些种种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她也在整轮初阳喷涌而出的时候终于全部都理清了着。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思维像现在这般清晰过。
夜怀转头看向高冉冉,眉眼透着些许茫然,这样的夜怀十分少见,他道:“你起了。”
这样简单的问话,虽简单却不失温柔。
“恩,起了。”高冉冉亦回以一笑。
“没想到你箫吹的还不错。”高冉冉赞许着道,“你方才吹的是《南国》么?”
“恩。”夜怀语气淡淡,脸色显得有些伤感,他看着手中的碧玉箫道,“这是本王的母妃送给本王的礼物。母妃她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着,也舞的一手霓裳羽衣曲,识的一手好音律,所以也甚是得到当时的父王的宠爱。”
高冉冉仔细看着那根长箫,走近了才看出来那长箫虽然保存完好,上面因为长期经过摩挲,箫身上的翠绿也有些磨浅了,因此颜色在夜怀的手握着箫子的那些地方,颜色都有些发旧了。
夜怀突然和她说起这些事情,她还真是有些意外,夜怀这是要对她敞开心扉了么?
“这首曲子也是你母妃教的?”高冉冉问道。
“恩。”夜怀点了点头。
“那你的父王呢?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高冉冉再问。
夜怀的神情瞬间变得悠远,父王,那是一个多久都没有想起的人了。
夜怀沉默良久,高冉冉察觉到夜怀的伤感,急忙换了个话题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如果你不想说,便可以不说着。”
“冉儿,这些事情本王应该同你说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夜怀忽然开口,眸光涌动,满含悲愤。
“那我等你想说的时候就听着,只要你想说,我就会听,等哪天你想好了,又时机对了,你再告诉我关于你娘亲和母妃的事情吧。”高冉冉勉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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