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景父和景母夜聊得太久,零点才睡下,所以这会儿正睡得熟。
景一轻手轻脚的将药箱拿出来,又关上门。
刘成已经去厨房做早饭了,回家来的这几日,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一个人包揽的,景一顶多偶尔的时候帮他摘个菜,洗菜刘成没让,因为家里厨房没装热水,水太凉,倒是烧火,一般都是景一的事,她本就冬天怕冷,虽然南方的冬天并不是特别的冷,可到底温度也不高,尤其是这几年气候的变化,去年这里的山里面还下了场不大的雪,不过今年看样子不会下了。
邵谦还在洗澡,水声哗哗的响。
景一将药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就去了厨房。
刘成已经将粥用电饭煲熬上了,开始准备洗菜炒菜。
景一坐在灶台前,准备生火,“哥,家里来客人了,一会儿你多炒两个菜吧,我想吃宫保鸡丁,还有泡菜炒年糕。”
平日里每天早上,刘成也至少炒两道菜,然后去街西头的馒头店再买点馒头和包子,煮个粥,再煮上几颗鸡蛋,一顿早饭就搞定了,每天早晨的两个菜都是跟前一天不重样的,而且中午和晚上的菜也不一样,一天的菜都是不重样的,营养搭配又很均衡。
以至于景一回来这几天,整个人看起来起码胖了有五斤,但依旧那么的瘦。
不过刘成却知道了一件事,就是景一她不是吃不胖,也不是那种只吃不吸收的体质,她也是可以吃胖的,可以吸收的,只要她每天都按时的吃饭,睡觉,保持一个好心情。
“泡菜炒年糕有些辣,你不能吃辣。”刘成原本打算的是炒一个地三鲜,再炒一个鱼香茄子,那就再加一个宫保鸡丁,“就炒年糕,不放泡菜。”
景一动了动嘴巴,很不乐意,可也没办法,这人总是凶巴巴地瞪她,只要她一嚷嚷着要吃辣的,甚至还威胁她,如果再不老实就告诉爸妈她生病的事。
好吧,迫于淫威,她只能任他欺负。
不过,出来混,早晚得还的!
景一盯了刘成一眼,用废纸将火生起来。
一人烧火,一人炒菜,时不时的笑声从飘香的厨房里传出来,十分的和谐和美好。
邵谦洗完澡出来,闻着香味和谈话声来到厨房,看着景一坐在一堆木棍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跟剪刀似的东西,不过比剪刀又长又大很多的铁器在那火堆里搅来搅去的,他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有在电视上见过有些地方的人家做饭使用的是这种需要用木棍树枝之类的东西生火的灶台,但现实中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么近距离的见到过,他觉得很神气。
尤其是景一手里的那个东西,那么长,那么大,她居然握在手里,夹起木棍的时候那么的灵活,他不禁有些手痒痒,也想试试这是种什么感觉。
“景一,你手里的那东西叫什么名字?”
后上方忽然盖下来一个声音,吓了景一一跳,扭过头,“邵谦你洗好了?”
“嗯。”邵谦应了一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你拿着的那是什么?”
“烧火钳。”景一说。
“烧火钳?”邵谦在嘴巴里琢磨了一下这三个字,觉得挺有意思,“你起开,让我来烧火。”
景一放下烧火钳站起身,一脸怀疑,“你会吗?”
邵谦眉梢一挑,被人小看心里特不爽,打肿脸充起了胖子,“哥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走路?”
景一耸肩,这人还挺会吹牛,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会烧火?
她撇撇嘴,拍了拍手,去堂屋将药箱提过来。
这人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一声尖叫从厨房传出来,声音那叫个凄惨。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是出什么事了,就听刘成说:“快点去外面水池上用冷水泡着!”
两秒钟,她到厨房门口,邵谦咧着嘴甩着手从厨房大步出来。
“怎么了?”
邵谦没工夫搭理她,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找到水池,打开水龙头,水哗哗作响,他用手在水下冲着,嘴巴还在咧着,眉头紧皱。
景一又问:“烫着手了?”
邵谦抬头狠狠地瞪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能碰下面?”
“啊?”景一故作惊讶,“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走路啊?更何况,这是常识好不好?烧火钳是铁的,铁在火里面烧着,你还敢用手去摸啊?”
“……”邵谦又瞪她一眼,“哼”了一声,不再吭声。
景一从药箱里找来烫伤药,又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一下,涂点烫伤药。”
“景一你就是故意的!”
景一幸灾乐祸,“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邵谦气得五脏六腑俱碎,一把扯过毛巾和烫伤药,蹬蹬蹬就上了楼。
那门板关上的巨大声响,宣示着他此时的心里有多愤怒,有多羞愧,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景一跟刘成交代了一声,就提着药箱上了楼。
她先是趴在房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才敲门,“邵谦,我把药箱给你放在门口,我看你身上有受伤,你自己用碘酒消一下毒吧,严重的话一会儿吃过早饭我带你去镇上的诊所看看,我们这里不比云城,但是我们镇上的王大夫也很厉害的,他们家是中医世家,还上过电视呢!”
邵谦从里面拉开门,夺过她手里的药箱,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她,又碰上了门。
景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这人真矫情!
她去楼下厨房继续给刘成帮忙做早饭。
没一会儿景父和景母也都起来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到。
景母虽然做了手术,但还不能行走,景父截了肢还没到装假肢的时候,所以家里四个人,两个人都在轮椅上,上下广木都需要人抱下来。
为了方便不管自己和景一在哪个房间,只要父母喊一声,不用大声,他们都能听到,刘成找人在这家里的每个房间,包括院子里的厕所和卫生间里也都安装了呼叫装置。
这会儿刘成和景一在厨房里做早饭,听到厨房墙壁上的呼叫器响了,刘成将勺子递给景一,“我去,你抱不动。”
景一点头,望着刘成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睛再次潮湿起来。
说心里话,这个男人真的很好很好,这么好的男人,是无论如何都得幸福的,很幸福很幸福的那种。
早饭邵谦没下楼,景一叫了两次他都没下去,后来刘成又上楼叫,人依旧没叫下来,刘成下来说邵谦让她上去。
景一觉得邵谦这人真不是一般的麻烦,简直比有些女人还要婆妈和墨迹。
“邵谦,我最后再叫你一遍,不吃拉倒,谁还求着你吃呢,我觉得把你从大街上捡回我家,简直就是个超级无敌的错误选择,我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把你捡回来!”
邵谦背对着她在窗户边站着,一动也不动。
骂了一通后,景一觉得解气了,又觉得这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景一想了想,走过去,来到邵谦的身边,伸着脖子,看了看他的脸,吓了一跳,这货居然在哭,默默地流眼泪,一张脸上是蜿蜒曲折的泪痕。
她的手抬起又放下,本想调侃几句,可心情却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就低落起来。
她问邵谦你怎么了?邵谦没有回答。
于是,她便不做声,默默地陪着他站在那儿。
邵谦哭了十多分钟,抽了下鼻子,抬手抹了抹眼睛,放佛这才察觉到身边有个人似的,扭头去看景一。
景一也抬头看他,问道:“你到底怎么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