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心第一个反应过来,扑过去抱着琴哇一声大哭起来。
茉儿尴尬的僵在当地,无一言以安慰。
锥儿在一边说:“一把破琴,值得什么,再陪她一架好了。”
孟兰心停住哭,斥道:“你知道什么?这架琴是爹送我的生日礼物,价值千金,就是把你卖掉也赔不了它。”
温暖茗忽然道:“孟小姐不要忧伤,我有一架梅花落,虽抵不上小姐这把,但若小姐不嫌,我愿赠与你以解忧心。”
孟兰心止住哭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孟兰心笑靥丛生,如雨后梨花,道:“多谢温先生赠琴之谊。”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锥儿气呼呼的对茉儿道:“今天又替他俩做了一回冰人。你好端端的,弄断她的琴弦干吗?”
茉儿却不答。
那两个音,一为三弦角音,一为七弦少商,为民为卑,为刚为烈。
她不肯屈服,所以温暖茗代她转圜。
她的心有点乱,不知道是不是该欣喜有一知音,亦或是应该感激,他肯为她出面。还是应该恼怒,横空为什么要降下他来多事。
锥儿又道:“那三小姐日日装得娇柔可爱,实际上假的要命,偏偏会做出许多乔张的表情和手段来,偏那温公子又上当,真以为自己是怜香惜玉的多情公子呢。”
茉儿淡淡的道:“他自惜他的,要你来打报不平?”
“哼,我就看不惯他被三小姐迷得团团转的傻模样。”
茉儿微笑道:“痴遇难辩,锥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心中有数?”
“小姐,我锥儿好歹也是个伶俐的人物,怎么到了你跟前,听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像个呆子什么也不懂?”
茉儿道:“你想得太多。”
第二日,温暖茗为茉儿授课。
温暖茗道:“茉儿,伸出手来。”
茉儿吓一跳,问:“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手可好了?今天要学写字。”
茉儿哦一声,这才伸出右手来。白玉一般,前日的伤都好了。
温暖茗道:“锥儿,拿笔来。”
锥儿手捧着托盘进来,里面并排放着一排笔。温暖茗示意她放下,饱蘸浓墨,在纸上写字。谁知,才稍稍用力,笔的毫端居然脱落了。
温暖茗越来越明白,在茉儿这里,没有什么事称得上是怪事,有了上次喷茶之鉴,心理承受能力逐渐增强,放下这枝,又取了一枝。谁知才写了两笔,笔杆又折了。
温暖茗微皱着眉,问锥儿:“就没有一枝好用的笔吗?你家小姐常用的是什么?”
锥儿嘻嘻一笑,说:“温先生果然是神算,可不就没有一枝好用的笔么,我家小姐不写字的啊。”
温暖茗抬眼看一眼茉儿,见她眼神清冷,似与自己毫不相干。叹一声道:“锥儿,你去叫―”
“我知道了,去叫伴墨回温府取一枝上好的笔来。”锥儿机灵非常,转身就走。
温暖茗失笑摇头,见茉儿时,只见她依然看着窗外,似乎有所思,又似乎无所思。
温暖茗静静的看着她,慢慢开口:“茉儿,可否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