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魏仪安惊呼,那牙侩也见惯不怪了,笑道:
“咱们这乡下地界儿价钱尚可,这要往县城,府城去,那可得翻两三倍不止。
若是都城,那更是这个。”那牙侩竖起了个拇指,接着道:
“在下有个表兄做生意举家迁去了京都十来年了,也买不起房,至今一家子三代人还赁屋子住,那真是花钱如流水。”
听那牙侩这么一说,魏仪安对城里的物价也有了点了解,心下盘算着日后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于是魏仪安又顺着他的话交谈一番,暗暗打听城里的信息。
那牙侩也是个热心肠的,便滔滔不绝地给她说了些关于城里的所见所闻。
与牙侩攀谈了一番,最后魏仪安托他给自己寻一个带井,能有三四间房的干净院子。并不需要临街那样的好位置,便是周围僻静点也无妨。
那牙侩表示细心记下了,二人又约好三天后此时碰面,一起去看房。
魏仪安便谢了这牙侩,先付了他些辛苦钱去喝茶,那牙侩连忙笑着谢过自去了。
从牙侩铺子出来后,魏仪安又去集市上买了一袋萝卜,又新买了不少茄子,菘菜和韭菜和酒糟及一大包调料。
她准备再多做几样过几日一起拿去给钱掌柜。
又买了十几个体积小些的粗瓷坛子回去装菜,魏仪安还特地提醒自己,下回去登云楼可得让钱掌柜把坛子罐子的费用一齐付了,不然自家还得贴容器的钱。
谁让她现在就是这么穷,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用。
采买完,魏仪安到街上还找之前的那个车把式租了车,将一堆东西运回去。
今天在镇上耽误的时间有些长,她有些担心家里。
于是便催促着车夫快行,本以为路上应当畅通无阻,谁知还没到李庄,骡车便被拦了。
李庄便是离镇子二里路的一个村子,李庄过去再走八九里是吴庄,吴庄再向北才是西河村。
魏仪安见是一个身量短粗的,穿着石青色夹袄中年女人拦在路中间。
乡下的路本就只直窄,这样杵在那里,车子也走不了。
原是这拦路的妇人吴氏,挑着满满当当的箩筐走了有半个时辰,已是累得腰酸背痛,再行不动。
在路边前后拦了三五架车都坐得满满的,挤不下她。
歇了一刻钟才盼来一辆车,当下喜出望外地挑起箩筐,想着怎么着也得拦住了搭个便车。
等凑近了看清车上坐着的女子,便更高兴了,扬声便道:“哎哟,外甥媳妇,快让我搭个便车,真是累煞我也。”
这一声“外甥媳妇”把魏仪安叫唤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认识你吗?谁是你外甥媳妇?
她以为是这妇人不过是想搭便车故而胡乱攀的亲戚,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魏仪安便让车把式停下车来。
吴氏喜滋滋地赶紧将她那箩筐拎上车,自己跳了上来。
反把魏仪安挤得没地儿了。
魏仪安……
刚坐下,吴氏便又自来熟地与魏仪安攀谈起来:
“外甥媳妇,你不认得我啦?我是你婆婆的娘家嫂子,我可记得你呢,长得恁俊俏!”<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