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天对于樊瑞来说,或许是五年来最为扬眉吐气的一天

倒不是说常胜军待这些梁山出身的将士不好,只是本军军纪甚严,比不上当初在山寨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时的痛快。况且樊瑞所部均出自公孙胜的“神兵”,这公孙胜自打梁山招安之后便离开了军队,只在高强左右行走,后来又回到了九宫山为道,全然不理外事,因此这一支兵马就由樊瑞统领。将是兵之胆,樊瑞的资格和武松、花荣等自然无法相比,手下诸兵的战斗力又不是那么出众,所长者便是装神弄鬼而已,几桩事加起来,神兵一脉便不大受军中袍泽的待见,敬而远之者占了大多数。

可是今天卢沟河边一战,樊瑞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轮到他来唱主角!他并不是无谋之人,一眼就看出今日风向对本军不利,契丹兵马以骑兵为主,乘风突击之势也不是他的步兵所能轻易抵挡的,此战对于几乎从来没经历过恶战的“神兵”堪称险恶之极,一不小心就会有全军覆没之险!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樊瑞当然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他一看今日的局面就知道,如果说当今天下有一军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下力挽狂澜,那么非他这五千神兵莫属。此时风势忽大,风中的沙石亦猛然增加,直扑人的眼眉而来,叫你连眼睛都睁不开,樊瑞不慌不忙,见全军大体结阵完毕,当即从怀中取出小铜钟一件。另一手抽出腰间松文古定剑,向铜钟上大力敲了一记,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其声纵在狂风中亦传出老远去。

那神兵全军俱皆听得明白,忙从腰间取出面具来戴上。这面具乃是神兵用来装神弄鬼地道具之一,遮住了耳口鼻,再加上一顶皮笠压低眼眉,那便风沙难入。可以张目视人。要说神兵为何会有这样的装备?原来此一军临战时惯用风烟惑人。自己当然要备好必用之物。若是乘风施烟反弄得自己看不清周遭,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樊瑞之善观风色,亦是身为神兵主将的必修功课。

此时风沙更大,沙石砸在盔甲皮笠上叮当作响,若是换了寻常队伍,此时眼睛里看不清敌人,耳朵里听不到金鼓。早就乱成一团了。神兵却是训练有素,亦不须号角金鼓旗幡,樊瑞只将那铜钟连连敲动,众神兵便依命变幻阵势,将许多拒马横七竖八地堆放到阵前。

这拒马阵亦是神兵的一绝,看似杂乱无章,内里自有套路可以相互呼应,当日郓州城外与杨志对敌之时。便是仗着这拒马阵相互奥援。神兵大队才得以从大股轻骑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阵势方一列成,大队契丹骑兵便蜂拥杀到,仗着顺风之利。好歹可辨事物,契丹骑兵们虽见对面拒马阵好似有人把守,无奈一来风中视野不广,看不出端倪,二来这拒马阵摆放甚乱,好似就是随意丢弃在那里,看来并无严整队伍。众契丹兵马借着风势狂呼直入,乒乒乓乓地直撞到拒马长枪上,人喊马嘶之声在风里只一个盘旋,便被吹的不知哪里去了。

莫非这些契丹兵马都是失心疯了,径直以血肉之躯往那些拒马长枪上去撞不成?原来这顺风突击,固然是畅快淋漓,然而马速过快,却也超乎平时,再加上这神兵排放拒马时亦有些小门道,将拒马之间排成若干角度,远远看去视觉上就会出现些偏差,叫人错估了距离,等到了切近时方能看清,惟因马速过快,无从调节,当先的二百余骑契丹骑士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撞了上去,身上带着或多或少地透明窟窿去见阎王了。

当亦有百余骑减慢了马速,经由拒马阵地间隙而入,不想经过三排拒马之后,平地一声霹雳,火光中闪现无数神兵鬼将,个个青面獠牙神态可怖,众契丹骑兵人惊马也怕,还道是遇到了鬼神,一时手脚俱软,不知抵敌,被那些神兵鬼将扯下马来,不由分说刀枪齐下,登时了帐,那些战马都被牵到阵中去了。

这队前来突袭地契丹骑兵,自然就是萧干所部了。他虽然有意与耶律大石联手,在此地给汉军来一个伏击,以建立自己的威名,然其本心与耶律大石自然不同,耶律大石是一心为了大辽,纵死无悔,萧干则有意自建功业,保存实力乃是第一位的,因此两人商议之后,耶律大石便担当了诱饵的角色,要将宋军的兵力分散开来,而萧干则全军埋伏于上游,等候宋军分兵之后,待风势起时突袭宋军的中军所在。

大队骑兵的突袭,自然也有阵势队列,不是一万多骑一拥而上那么简单。此时虽在大风之中,萧干对于前队地遭遇亦有所见,但见那四五百骑前队冲入一排拒马之中,好似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心中顿时大惊,侧耳去听时,又听见风中隐隐有些呼号声传来,只因隔的远了又是上风处,难以听的分明。

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待要整顿队伍重新攻打时,这大队骑兵冲势已成,也不是那么好收拢的,说话之间,第二队近千骑亦已杀到,和那些拒马阵势一撞之下,萧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又是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了!他不禁睁大了眼睛,努力想看个究竟,不想虽在上风处,风中亦有沙石乱飞,可巧一粒沙子便落到萧干眼中,痛的他立时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睁,忙抽出丝巾来乱擦。

此时亦有些契丹舍利郎君看出情形不对,萧干心腹大将耶律阿古哲便驰马切近,向萧干大声道:“南军弄鬼,将我兵士皆已捉去了!都统速遣兵马探明敌阵,再作打算!”

此时余将亦多有还报者。然而大军冲势一成,并非等闲可定,萧干一边揉着泪眼,一边隐约望见手下骑士仍旧大批大批地将血肉之躯去填那片拒马阵中,又见那片拒马阵一边抵着河水,一边向南延伸开去,视线受风势所累,竟看不清边沿。心中自是惊疑不定。这些兵马都是他将来赖以自立的根本。怎舍得在此白白消耗了。当即命阿古哲收拢大队,复命侄儿八斤率军沿着拒马阵向南奔去,绕出敌拒马之后,探明敌情再定进退。

这也是萧干心意存贰,首鼠两端,故此想要保存实力,若是不惜代价地反复突击。或是令骑兵弃马下来,步行入阵扫荡,以神兵布阵仓促,终究要被他探出底细来。不过这两者都是要舀人命去填地,萧干哪里舍得?

好不容易收拢兵马,此时风势依旧不息,一时等不到八斤回来,萧干远远望着对面地敌阵。耳朵里听着部下们疑神疑鬼地窃窃私语。大是心烦意乱。忽而心生一计,当即命全军取出引火之物来,须臾之间点起百十个大火堆。将些河边的湿柴烂草尽力丢进火堆去,登时浓烟滚滚,乘着风势俱向那拒马阵中吹去。

“都统妙计!”“都统神算!”拍马屁这种特质,大抵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地,奚军将校亦不

见萧干这一着乘风施烟果然了得。当即大加赞赏,卒,待火势渐小时便即全军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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