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们几个老家伙年事已高，想喝酒也是力不从心啦。请允许我们以茶代酒吧。至于洪副市长刚才所言永远健康的祝福，恐怕只能听听，‘永远’不了喽。如果真有‘永远’，我们就都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龟啦。”
一桌人便都哄堂大笑起来。
敬酒完毕，老泰山继续发表心中的感慨，我和古慧总感觉他是在给这位洪副市长上课：
“这次除暴必能安良。医疗改革也和其他改革一样，既要仁医，也要法治。只有把改革放到法制的盘子里，改革才不会走弯路，改革才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晚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已经是月儿高挂，繁星满天。
市委副书记和市政府洪副市长告别之后，龙洞天和钱长城一道，也告别了几位专家，校官让随行的驾驶员将几位专家送到宾馆休息。
老泰山没有离开的意思，提出来让陈文忠陪他再转转，陈文忠很高兴，并排着在医院里慢慢前行。我和古慧心里明白，老人家想和陈文忠有话交代，就远远跟在后面，他们说了什么话，我们并不知道。
夜里十点多钟，我和古慧才将老泰山送回宾馆休息，出来时刚好碰见校官从他父亲校启明房间里出来，三个人便一起回到了住地。
凌晨三点多钟，窗外忽然有异常响动，古慧睡得正香。我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就听见窗外风声鹤唳，一些垃圾包装物被风卷起，在空中盘旋。远处一些楼顶广告牌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繁星满天的夜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硬币大小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古慧被吵醒了，她站在我旁边，怔怔地看着窗外，像是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风怎么这么大？不会是哪里刮龙卷风了吧？”
提起龙卷风，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十二岁那年春天的傍晚，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巨大的乌云笼罩住，白昼立刻变成了黑夜。
“不好，要刮龙卷风，快往发亮的地方跑！”父亲拽着我拼命往没有乌云、有沟壑的地方跑。
我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一个废弃的干渠里躲了起来，前后不到几分钟。
天上一条呈带状的黑云从东北方向不断向西南方向延伸，黑云的宽度大约100米，黑云下，乌云翻滚，闪电撕破厚重的云层，发出刺眼的紫色或者白色的亮光。
地面上的建筑物被掀掉了屋顶，碗口粗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田野里，有的树干直接将墙壁穿透，220万伏高压基架瞬间便被拧成了麻花。
龙卷风过后，地面一片狼藉，惨不忍睹。许多住在低矮破旧房子里的人，还有来不及躲避的行人被砸伤、砸死者无数。事后我从报纸上看到，这次龙卷风中心风力达到15级，共有50多人身亡，3000多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上千亿元。
我仔细观察之后，肯定地告诉古慧：
“龙卷风，一定是龙卷风，风力不会小于11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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