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这丫头如临大敌的样子,她若是将盖头再摘了,她要哭的满园皆知,还是罢了。
喝了茶水润润喉,透过盖头薄纱,见喜婆从外走了进来,将桌上茶水糕点一律挪到了外间。
“小姐,新郎官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喝了交杯酒,才能吃东西。”
云如月没成过亲,哪儿能知道这喜婆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眼下不饿,倒是困乏的紧,便没有跟这喜婆计较,闭眼继续假寐。
才有了点喧嚣声的黄花院,此刻变得安静无比。
幽王府上空风声萧萧,时值早春,早破茧的黄蝴蝶随着风在空中飞舞,一路到了王府后花园。
风忽而强劲,将那蝴蝶拍入一个白袍男人怀中,翅膀上的黄色鳞粉,污了男子洁白如月的长袍。
修长如竹的手指落下,将那撞得晕晕乎乎的黄蝶拾起,放在眼前看着。
那是一张俊美到天怒人怨的绝世容颜。
双目幽深如古潭,鼻若悬胆,唇若涂丹。
满头乌发用玉冠束起,有几缕被风吹的凌乱,黏在薄唇上不肯离去。
如此俊美的男子,双腿却是残疾,坐在轮椅上,无风无波,安静沉寂,仿佛不染尘世烟火。
他凝着黄蝶看了片刻,又垂眸扫了一眼衣袍脏污的一块,那仿佛美玉般的手指一捻,轻而易举将黄蝶的翅膀碾了个粉碎。
而后随意一抛,那黄蝶便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起来。
“王爷。”
刑将夜看也未看来人,将旁边鱼竿一抛,盯着湖面,等着鱼儿上钩。
“那女人走了?”
飞鹰舔了舔发干的唇,“……没有。”
这似乎在刑将夜的意料之中,他淡淡道,“还未钓到鱼儿,自然不肯离去,那女人看到黄花院反应如何?”
“这……”飞鹰那会儿确实听到那云家女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但是他不敢跟刑将夜说。
“怎么?那女人感觉受到了侮辱,哭闹了一场?”刑将夜眼尾带着讥嘲,继续盯着平静的湖面。
工部尚书一家人,自视清高,教出来的女儿更是如此。
被他用昨日黄花侮辱一番,他不用细想,都知道那女人的反应绝对会很激烈。
但飞鹰的回答,却让他大出所料。
“没有,云姑娘没有哭,更没闹……”
“你说什么?”
刑将夜扭转过头,素来淡然平静的一张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疑惑。
“那她是何反应?”
飞鹰支支吾吾,最后硬着头皮道,“云姑娘说……幼稚。”
“幼稚?”
“对……”
飞鹰不敢抬头。
他家主子看起来淡然无波,人畜无害,但实际上,那只是他披着的羊皮,伪装而已……
实际上的主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否则也不可能以藩王之身,在这波云诡谲的上京城中,一呆就是数十年。
“呵……”
刑将夜薄唇勾起,只一刹那,面色又恢复原先那般冷淡。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云姑娘那边,王爷不去吗?”
刑将夜坐在轮椅上,盯着平静的湖面,眸子逐渐变得幽深。
“本王自有安排……”<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