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厉呼从办公室内传来:“丁丁……你让我去看丁丁,让开……”。两人料想是唐克的妻子静芬醒过来了,忙转身回到办公室。静芬果然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挣扎着要起身去看自己的儿子,张河川在一旁拼命拉住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见到邵云亭和李想南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忙将静芬交给二人:“嫂子这样真的不行,我去叫唐哥,你们帮我看住她。”
静芬依旧闹个不停,看得出丧子之痛几乎让她崩溃。李想南对付鬼怪虽然有一套,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悲痛欲绝的母亲。邵云亭同样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只得紧紧拽住静芬,唯恐她一时想不开。
唐克片刻后便赶了回来,见到妻子这样不由也有些手足无措,唯一想得到的和能做到的便是将她紧紧抱住。静芬在丈夫的怀里由开始的声嘶力竭地哭喊到低声地啜泣,情绪似乎已经渐趋平稳下来,只有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悲伤愈来愈浓。
这时又一个刑警队的警察手拿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头儿,我们……”他话还没说完,张河川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唐哥,小棉她……”却不想与先进到室内的那个队员撞个满怀,那个牛皮纸袋便这样“唰”地掉在了地上,袋子里装的现场照片散落一地。照片是从各个角度去拍摄的,但主角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叫丁丁的小男孩。只见他微微向后斜靠着墙壁地坐在水池旁的台子上,两腿悬空,白色的小T恤上浸满鲜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而他微微垂下的头颅正好抵在双手上,正好挡住了他脖子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看上去既像在祈祷,又仿佛在思索。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就是惨烈的残忍和无比的诡异。
虽然李想南和邵云亭立刻眼明手快当地去捡那些照片却还是慢了一步,静芬已经尖叫起来:“丁丁……!”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和涣散,大家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静芬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最终还是断了。她疯了。
见势不妙,邵云亭立刻冲上前去,扳住静芬的肩膀,命令般地对她喝道:“看着我。”
静芬似懂非懂地转过头来对上了邵云亭的眼睛。邵云亭立刻死死盯住她的眼睛,语气柔和而又坚定地轻声说道:“你很累了,需要休息了,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听话,来,躺到沙发上去,闭上眼睛好好休息……”邵云亭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本来已经陷入疯狂的静芬却出奇地听话。随着邵云亭如此这般地反复几遍后,她便安静地躺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李想南在一旁看着他,仿佛第一次发现,这个狐狸的鸡婆与多事有时候看起来还是蛮顺眼的。
见静芬平静地睡了过去,邵云亭这才转身说道:“我会一点催眠,现在她最好先休息休息,平息一下,等她醒来也许会好一点。”
唐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朝办公室门的方向看了看,示意让静芬在里面安静地睡一会儿,大家都先出去。
一行人都站在了过道里,张河川喏喏地对唐克道:“对不起,我……”
唐克挥挥手,让他不要自责。“这不怪你。”他拍了拍张河川的肩膀,可是他的神情却好像在这个早晨忽然苍老了十岁,张河川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杀害丁丁的凶手!
邵云亭看着唐克道:“你的太太只是暂时平静下来而已,我能做的只是让她不被这件事打垮,但她醒来之后依旧是要面对的,只有你能帮得了她。”
唐克点点头:“谢谢。”虽然遭受巨变,但是他的目光坚毅无比。
邵云亭笑笑:“不用客气,下次别再叫我神棍就可以了。”
李想南看向邵云亭,目光分明在询问,他之前到底是怎么跟唐克认识的。
邵云亭完全不看向她。想不到这女人也有八卦的神经。我就不告诉你,憋死你,哇哈哈……某狐的恶趣味又开始发作了。
这时唐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张河川:“你刚才说小棉怎么了?”
张河川立刻慌张起来:“小棉她突然变得很奇怪!”
“啊——”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天际。
李想南和邵云亭对看一眼,暗道一声不妙,同时冲了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