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亭。”小灵撅着嘴,有点委屈地看着周围的人,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他必须在这里?相比这么难喝的奶茶,他还是比较喜欢吃小菲姐姐做的水果沙冰。
经过李想南和邵云亭的据理力争,邵云亭终于放弃让小灵叫她叔叔的念头,对于他们俩的称呼,一律直呼其名。小灵叫邵云亭就叫阿亭,叫李想南就叫“小南”。
小南……李想南满头黑线地抗议,为什么我的名字前面要加个“小”字?
“因为我年纪比你大。”邵云亭倒是很懂得在什么时候要倚老卖老,他那个年纪,十个李想南加起来都没他一半岁数大。
李想南的“上诉”被驳回。
邵云亭笑眯眯地蹲下来,问他:“小灵,昨天你去厕所的时候,铃铛还在身上吗?”
小灵瞟了一眼一旁看着自己的唐克,这个怪叔叔干嘛老是看着他?阿亭说,遇见怪叔叔最好无视。庐山瀑布汗,不晓得邵云亭到底给小灵灌输了些什么理念……
“在的。”他脆生生地回答,点了点头,犹豫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奶茶,还是将它放到了桌上。好难喝……
李想南挑了挑眉:“你确定?”帅气的面庞引来不少女警的注目。
“在的。”小灵有些不满李想南不信他的话。
邵云亭拍了拍小灵的头:“告诉我,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呢?”话说小灵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注意力应该跟蜂鸟的心脏差不多大吧,能把一件事情记得很久,显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小灵歪了歪头:“因为我后来把铃铛送给唐丁丁了。”
听到死去儿子的名字,唐克面色一变。
“是这个铃铛吗?”他拿着证物袋问。看着与自己孩子年龄相仿的小灵,想到丁丁此时已经躺在了法医室冰冷的解剖台上,他心中怎么能不悲切。
小灵点了点头:“是啊,唐丁丁喜欢铃铛的响声,呵呵。”他咯咯地笑着,随即睁大了眼睛,“咦?”他有些惊奇地看着那铃铛。
唐克赶紧问:“怎么了?”
“这个铃铛好像变了……”小灵凑近了证物袋,手刚刚靠近那袋子,铃铛却自己响了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铛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李想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铃铃铃,铃铃铃……”铃声里,有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来,“爸爸,救我。我疼……”
唐克忽然浑身一震。
丁丁,是丁丁的声音。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一般,他忽然之间置身于幼儿园的那间洗手间里。不知为什么,这封闭的空间里满是烟雾,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冷冷地藏在这烟雾后注视着、窥探着、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一个小小的人影靠微微向后仰着,斜靠着墙壁坐在洗手池旁的台子上,细细的两腿悬在空中,白色的小T恤上浸满鲜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而他微微垂下的头颅正好抵在双手上,他的颈间,正泊泊地流着鲜血。
“爸爸,我疼。”丁丁慌张无助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格外让人心疼,唐克想也不想就要上前。
“别去。”李想南却一把拉住他,“他不是丁丁。”
唐克此刻怎么会听得进去她的话,他奋力甩开她,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己的孩子。
正在此时,邵云亭也出现了,一把将他向回拽去……
“唐哥,你可算醒了。”张河川总算松了口气。他真是担心唐克这条血气的汉子要承受不住丧子打击。
“丁丁?”唐克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目光四处逡巡着,显然是在找他刚刚看到的那个,还活着的丁丁,却发现自己竟是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