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点点震慑于此人的相貌时,此人也在打量着她。这女子身材出奇娇小,几乎只到他胸口,小小的面容显得略有些疲惫。他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她。
修抿唇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帛书遣使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简直比冰窖还要冷。黎点点低头默默地摸一把泪,他怎么连门都不让她进啊。敛了思绪,黎点点竭力面无表情地道:“贵国有人潜入帛书,帛书特地遣使来报。”
修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特地遣使来报?”
黎点点咬咬牙,沉声道:“贵国景将私自将我方长风元帅拘下做客,想必大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修抚摸战马的手一顿,冷笑道:“长风列缺岂是能被景祝犁这等货色拘下之人,帛书使请回吧。”言罢就要走。
黎点点急道:“大人!您是个光明磊落的战将,元帅一直将您当成最重要的对手,难道您就对贵国竟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不闻不问吗?”
修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道:“女人,不要自作聪明。我们身为敌手,你难道要我背弃自己的国家去救我的敌人吗?何况长风列缺若是要我去营救,那他也不配再做我的对手!”
黎点点扑上去拉住他的缰绳,喊道:“大人!”她身材实在娇小,再加上修的坐骑乃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这样动作几乎要踮着脚尖才能完成。
修简直觉得若是他策马而去,她就会拖死在马下。
“景将是您的族人。您虽为我帛书最大的敌手,却也是唯一与我们光明正大打交道之人,您应该对您的族人在帛书的所作所为负责!”
修作势拉了拉马缰,黎点点咬咬牙,不管不顾地与他对视。她的面容风尘仆仆,娇小却倔强。修望了她许久,突然道:“你这么急着一定要我去救长风列缺,难道是为了私情?”
黎点点一愣,怒道:“请大人不要开玩笑!”
“啧,脾气很倔的丫头”,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拎起来,毫不怜惜地丢去一边,冷笑道,“相信我,即使你们已经追随他多年,最了解他的人,始终是我。我说他不需要我救,他就不需要。”
黎点点一愣,丹夏在刀光中凌厉而肃穆的面容突然浮上心头。难道她们风尘仆仆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听祝融休将一句这样的话吗?她坐在地上,眼看着修将越走越远,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抓起一个石头就丢过去,正中修宽阔的背脊。她歇斯底里地道:“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半路派兵伏击我与丹夏,你不配与坎将争夺四国第一将之位!你也不配做坎将的对手!”
修沉声不语,突然拉转马头奔了回来。黎点点警惕地抬头望着他,他高居马上,钉着银掌的马蹄只要一抬就可以踢爆她小小的脑袋。
“你很有胆识,也很冲动,帛书不该派你来见我。”修终于再度开口说话,不是怒斥,也不是嘲笑,竟是一句这样的话。
黎点点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暴躁。她与丹夏配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她都能淡定从容地面对,素有狐将先锋之称。然而这次突然失去控制,难道是因为出事的人是长风列缺,关心则乱?
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道:“是,末将知错。”
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要我去救长风列缺,贵国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辽州城如何?”
黎点点猛地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帛书人,寸土也不会让。”
修不敢兴趣地摇摇头:“祝融不要帛书的其他土地,只要一个辽州城。啧,你们帛书人还真是固执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