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光如练。*
漫天的星斗调皮的眨巴眨巴眼睛,星光四射,好奇的俯瞰着沐浴在柔和月色下的万物生灵。
当璀璨的星光扫过灯火辉煌的申家大院时,星斗们互传着疑惑的询问,似乎在问--万物生灵都安寝了,为何唯独这家人不早些安歇?
“你…你真的是额丹汗?呼儿什克大草原萨达尔部落的大汗?”这个非常大礼砸的老申头至今为止都脑袋发懵,老眼发直发呆的盯着面前这位犹自笑的妖邪妩媚的生物,仍旧不敢相信那叱咤草原,凶猛强悍,常年骚扰边境乃大兴心腹之患的蛮夷首领人物就近在自己的眼前!
翘着二郎腿爷神气十足的喝着小酒,就着小菜,洋洋自得的冲着激动的连舌头都打结的老申头一挑眉,“不是他还能有谁?难不成你以为你儿子闲的无聊,特意弄个假货来寻您老开心?”
放下交叠的腿,端着清水色蝴蝶杯,吊儿郎当的走向激动异常的老申头,带着怜悯拍拍他的老肩,“爹啊,天色不早了,您老还是早些歇息吧,这里交给儿子就可。”回去好好咀嚼消化下这个从天上掉下的特大号馅饼吧,可怜的没牙老头。
严重超载的惊喜确实是令年迈的老申头难以一下子承受。
也不推辞,给了爷一个意外赞许的点头外加一个深意莫测的眼神,在两旁下人的搀扶下,便颤巍巍的离开了申家审问堂。临走时,爷瞅见了那一张松弛的老脸偷偷的堆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俏鼻一牵,爷哼哼,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偷偷摸摸乐吧他!
有儿如此,还不万事足?
待老申头出了房门,爷扭过头将视线定在一副泰然自若模样的妖男身上,举起蝴蝶杯冲着他晃了晃,“要不要来一杯?”
鬓发半散,衣袍凌乱,半眯着妖娆的魅瞳,司寇殇半是慵懒半是无力的将头垂靠在椅背上,姿态闲散,唇角一如既往的勾着惯有的邪惑媚笑,邪肆的睨着面前持杯的爷。
靠!当初还说爷没有丝毫作为俘虏的认知,瞧瞧他此刻的那副悠闲恣意的臭屁模样,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说!
“不喝拉倒!”仰脖一咕噜将杯中酒饮尽,砸吧砸吧嘴,摞下蝴蝶杯,蹲下身子和他平视,“这么从容镇定,你就这般笃定爷不会取你性命?”
妩媚妖娆的笑不减当初,只是妖颠的瞳眸魅光一闪,微眯的眸子有了几许不明的意味。
缄默不语是默认的最佳表现形式。
唇角向两边拉开个自以为迷人的弧度,鼠爪轻抬,纤细的指尖爬上了他苍白的脸颊,在他隐含着危险的魅光里放肆的游移,直至滑过他有型的下颌,一路向下,来到了优雅纤长的颈项。
犹豫挣扎了几许,指尖捻去来又捻来去,反复几许,猛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撕拉--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可当那张惊世骇俗的妖颠容颜完完整整呈现眼前的那刹,爷毫没出息的流下了两管粘稠物……
爷的反应令他狐疑而讶然,魅光一震,转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心猛地一跳,带着难以置信,颤抖的抬手触上了左脸……
“你好可恶。”几秒钟的激动过后,司寇殇恢复了妖娆本色,对着爷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吐,带着嗔怪的意味。
艰难的逼迫自己的脑袋转过,咬着舌尖平复着呼吸,半晌,方拉回了大半个魂魄,抬袖将鼻间粘稠物一抹,努力装出淡定的模样,“是你自个笨。”明明亲眼见到爷将蛊虫给逼出来了,还傻乎乎的跟着爷来贼窝,不是笨是什么?
邪惑一笑,魅瞳里丝毫不见恼怒:“要不是你骗我说母蛊生下了小蛊,我又岂会自陷囹圄?还真是个小骗子。”
嗔味更浓,听的爷骨头一酥。
真是有些后悔让这妖物重见天日,此等妖颠媚世,简直就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绝对致命的杀手啊!让这妖物祸害尘世,爷还真是罪过。
站直了身子,忽视妖男投来的有魅惑勾引嫌疑的媚光,“爷承认,妖男你的确有颠倒众生的魅力,但是,请你收起你的小把戏,爷是个自制力超强的人,不会为敌人的魅力所颠倒。”
媚笑愈发撩惑:“既然如此,何不正视我?”
两眼看着天花板,爷有些微恼:“爷爱看哪就看哪,关你什么鸟事!”爷就是喜欢看空荡荡的天花板,不成么!
妖娆的笑声连连,媚眼从上到下扫视着面前似乎气急败坏的人儿--
那与他相称的血色锦袍,那嚣张不羁的披肩散发,那艳丽夺目的额间束带,还有那精致特别的猫眼耳钉……
不可否认,这身装束对极了他的脾胃。
集聚全身力量,纤指拉扯红袍一角,“放了我,我许你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