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峻弓着腰进入车厢里,也不坐下,半蹲在舒婵跟前,仰头盯着她,眸光锐利又灼热,问道:“一别数日,你想我了不曾?”
他的眉上凝着霜雪,很快化成点点水珠儿,挂在眉梢。两道长眉,像淬过冰水的剑,冒着丝丝寒气。他的眼眸很是明亮,但其中含有太多舒婵看不透的东西,还有映在他眸子里的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她不想看。
舒婵偏移视线,不想看,也不想回答。
“不想我,是不是?”柴峻抓住舒婵的手,他的手冻得冰凉,以前她会包住他的手轻轻揉搓,放在嘴边哈气帮他暖手,现在她却明显的挣了下,没挣脱掉,就皱紧了眉头,僵硬的由他抓着。柴峻往前挪了挪,紧贴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小脸,心头又爱又恨,他紧了紧手,“我可是想死你了!我前日做梦,梦见你了。你为何不给我写信了?还在生我的气是吗?你要生到什么时候啊?你说句话好不好?”
她还是冷着眉眼不吭声,柴峻气恼得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吼道:“你说句话!”
“你放开我!别碰我!”舒婵拼力挣扎,可他的双手如铁钳一般,她挣脱不得,最后反被他牢牢锁在怀抱里。
“你只管闹,只管生气,你想过我没有?你让我怎么办?你说,你告诉我!”柴峻气急,红着眼圈怒吼。
“你不是我的重秀,你不是了!”舒婵泪流满面。
“我是!”柴峻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说想死她了,半点不架,他已有四个多月未曾同她亲近。眼下,箭在弦上,他忍不得了!他甚至没有考虑对与错,一切由着自己内心的渴望,他得到了,满足了,他不后悔。
可不后悔,不代表他不心疼。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痕,柔声低语:“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会一直一直爱你,我永远都是你的重秀。婵儿,我们和好吧?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会碰,真的……”
西嫁途中,因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后会遭到残暴的对待,舒婵整日提心吊胆,即便那时的柴峻分明是个俊朗纯洁的公子,她仍然对他满怀戒备。然天意无常,那时的她绝想不到最后他竟成了她的依靠。他对她的爱直白又热烈,还没拜堂成亲,便以“为夫”自称,时常像个孩子一样的缠着她,慢慢的,她就心动了。
她觉得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生而高贵却不蔑视贫贱,他比谁都有多情的资本却洁身自好,他自由奔放,无拘无束,他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起初跟他在一起时,她的确很是轻松快乐,以为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为她头顶的天空永远有他撑着,以为他们会死生契阔,执手偕老……
曾经她以为的美好,多么的天真可悲!他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却做着最伤害她的事,将她的最后一丝尊严摧残殆尽。他说我永远都是你的重秀,此刻她忽然顿悟了,她的重秀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是他变了,这才是他啊!十万雄兵少主,他眼里有山河,胸中有丘壑,他越变越强,一切不过是顺或逆的问题,他在乎的越少就越随心所欲。
他的怀抱很温暖,舒婵却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她想这个惩罚,比她想象中的那些都更加残暴,让人痛不欲生又痛无止境。<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