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钟无悔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钟无悔来到潘崇的囚车前,几天不见,潘崇显得老态龙钟,似乎一下衰老了上十年,一双浑黄的眼珠,呆痴无华,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披在双肩。
见到钟无悔后,他眼里似乎才出现一点生气。他有气无力的对钟无悔说:“我心里恨极了你,不是你,我怎会落得这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这话有误,是你自己作孽太多,俗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播下的恶种必然收获恶果,只是你大权在手的时候过于狂妄,没想过而已。”钟无悔冷冷的说。
“这么说,你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潘崇问道。
“从你虐杀我的侍女菱香那一刻开始,我与你就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曾在她的坟前起誓,我必将用仇人十倍的血来洗清她所受到的屈辱。”钟无悔冷峻的说。
“什么是十倍?”潘崇问道。
“这是计数的方式,就是很多很多。”钟无悔这才想起来,那时的计数方式还很落后,倍数的计算,好像来自外域。
“我时间不多了,死前我想求你两件事,可以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求人,不过,如果你答应我,我会给你重大的回报。”潘崇说。
“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吧。”钟无悔警惕的看了一下周围,他的护卫已经为他隔出一个空间。这已是惯例,凡是他与人单独谈话时,卫队都要为钟无悔隔出一定的空间。
“我不知道圆圆怎么样了,像她那样死罪难逃,你能救她吗?”潘崇紧张的说。
“她肚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但是圆妃还活着,我把她安排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现在正在设法调养。你别想到一边去了。”钟无悔一见潘崇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钟无悔接着说:“因为我觉得她一个无辜的女子,是因为你的争斗,才把她拖进来,她没有必要成为你的殉葬品,失去孩子,她已是九死一生,受的惩罚够大了。”
“多谢你!另外,我还有个儿子在禁军中,这是我与一个歌姬生的,生下后就一直住在外面,没人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他肯定受过不少苦,你能照看他,让他成家立业,继我潘宗血脉吗?”潘崇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来。
“只要他品行端正,我可以保证。上辈的罪行没必要由下辈承担。老实跟你说,本来我还想保你妻妾和府中奴婢不受牵连,但是,因为你作恶太深,民愤极大,我没能保住你的妻妾,她们已收为官奴。
但是,如果你儿子品行不端,我不但不能保证他成家立业,反而要将他绳之以法,以免以后为祸。”钟无悔坦率的说。
潘崇叹了一口气:“到现在才知道,钟大人真君子也!罢,罢,罢,如果他品行不端,早死也好,免得祸连家人。他的名字叫潘党!”
“好,我记住了!”钟无悔说。
眼看快到刑场,两人必须马上分开,潘崇急急说了句:“钟大人以后要注意,太后想杀你!”
这时,已没时间再多言,但是,钟无悔却像掉进冰窖,浑身上下都冷透了。王权初稳,这么快就要杀功臣了?
钟无悔不知潘崇说的话是真是假,凭潘崇这样奸狡巨滑的政客,完全可以在死前离间钟无悔和宫中的关系。但是,如果说他讲的假话,难道他唯一的血脉,禁军中的私生子也可作出牺牲?不过,凡大恶者,为达到目的,没有什么不能牺牲。
钟无悔决心等汤仲他们暗中查访后再作理会,若说太后想杀他,鹃华夫人何曾不是这样想?
潘崇等一伙乱臣伏诛之后,王城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楚王的声望在民众心里飞涨。
“东方红,太阳亮,楚国出了个好君王,他为民众谋幸福,他是我们的大救星。”的歌,也传遍了王城的大街小巷。
在王宫的书房,楚王高兴地对钟无悔说:“钟兄,真有你的一套,现在,楚国民众终于知道有个为他们当家作主的楚王了。”
可是钟无悔却高兴不起来,潘崇临死之前的话像阴影一般,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潘崇的话如果是真的,太后想杀他,他不知道,这仅仅是太后的主意,还是有楚王的意思。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几乎已成为中国王朝的惯例,
现在,楚王一下杀了上百官员,提升了几百官员,斗越椒也表现得循规蹈矩,加之钟无悔利用这次杀潘崇的机会,将楚王的威望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要说楚王的权位,已经很稳固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到了“良弓藏,走狗烹。”的地步呢?
在楚国争霸大业尚未完成之前,是想办法趁着太后还未动手前开溜,还是留下继续辅佐楚王?钟无悔举棋不定。
但是,钟无悔越想心越不安。可看着楚王兴致勃勃的劲儿,他又不好立刻回府,他应酬了楚王一会儿,才找借口回钟府去了。
一回钟府,他就听说,钟府出了大事。<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