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对着周秸伦道:
“当演员,就得耐得住寂寞,你看付大龙老师……”
突然被秦慕楚提到,正在低头吃饭的付大龙抬起头。
秦慕楚继续道:
“付大龙老师演技不好吗?他没戏拍吗?但他只拍好剧本,哪怕去打工也不愿接烂戏,为了演好角色什么苦都肯吃,演员除了演戏之外其他的一切荣光,他都不要,这样的演员,导演怎么可能舍得不用?”
“过奖过奖,就是喜欢这一行,脾气犟,改不了。”
付大龙笑着摆摆手。
没有因为秦慕楚的夸赞而有丝毫自得。
又看向秦慕楚,面上无半分婀娜奉承之意,认真地道:
“您下次再有好戏愿意找我就行,您的戏,我不用挑,您比我还挑,哈哈。”
“一定。”
秦慕楚也回答得很认真。
付大龙是他迄今为止合作过的演员中,唯一一个让他想要加价让他演戏的。
没错,就是加价。
按照行情,付大龙的片酬不高。
但秦慕楚却觉得自己得主动给他抬高身价。
没别的,付大龙值得那份高价,无论是演技还是品行。
哪怕是陈道民都没有让秦慕楚产生这种想法。
倒不是陈道民老师哪儿有问题,而是陈道民不缺钱,所以秦慕楚就没想过溢价请陈道民参演。
周秸伦看着几人的交流,若有所思。
直到今天,他算是了解到真正的演员是什么样子。
之前合作的两岸三地演员,也有很敬业的,但对于名利依然看得很重,包括导演也是,片场商业氛围浓厚,考虑回本,赚钱这些。
像这种单纯只想把作品弄好的氛围,他还真没有遇到过。
哪怕在张一谋导演的《黄金甲》,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也是很多。
“来,我们举一杯,为了今天的相遇,也希望我们的节目排练得越来越好!”
邓朝见气氛有些沉闷,立刻暖场,发起举杯提议。
几人也都应和,端起装着矿泉水的一次性纸杯,笑着碰在一起。
……
下午,周秸伦坐在下面的观众席,台上秦慕楚和曾离正在演唱《追光者》。
“合唱什么嘛……为什么要合唱,还牵手……”
听着耳边传来的絮叨声以及不时的磨牙声,周秸伦转头,果然看见了一脸愤愤,嘟着嘴,手掌捏成拳头,小眼神死死盯着台上的周惠敏。
叹了口气,用过来人的口吻道:
“Vivian,你这样是不行的,喜欢就要说出来,不然小楚那个木头一百年也不会发现的。”
“啊,什么?什么喜欢?”
周惠敏听到周秸伦的话,立刻眼神惊慌地低下头掩饰。
又小声道:
“谁喜欢那个坏蛋了,完全没有的事……”
周秸伦摇摇头,这么个软妹子,偏偏嘴硬:
“你不喜欢刚才看着他俩牵手,手都握得发白了?”
“啊,我,我握手是,是,是因为,手抽筋了!对,手抽筋了!”
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还抬起头看向周秸伦的眼睛。
不过面对周秸伦写满不信的眼神,很快又没底气地低下头去。
你俩不在一起都对不起用这么相似的借口来敷衍我。周秸伦在心中吐槽。
“我只是觉得这个节目不好,没什么新意,最后两个人牵手,会教坏小朋友啦!”周惠敏还在挣扎。
“嗯,牵手就教坏小朋友,那《星你》他俩还接吻了呢,看《星你》的小朋友可不少吧。”周秸伦说道。
下一秒,就听到“哼”和“砰”两声响,一个白皙的拳头锤在座椅上。
眼看软妹子有基因突变的迹象,周秸伦连忙转移话题:
“那你觉得什么节目是有特色的?”
这下周惠敏也语塞了。
她平时没事就在家陪陪妈妈,养养花、看看电视剧打发时间,纯纯的宅女。
公司又不管她,除了每次专辑的钱到账给她打电话,她会笑眯眯在床上花个半天时间,一次又一次算自己存款外,基本没什么别的爱好了。
她哪知道什么节目特色。
但作为浑身上下只有嘴硬的软妹子,她还是硬着头皮编了一个:
“曾离姐不是唱过京剧嘛,这不就是特色吗?节目一点都没体现。”
京剧?
周秸伦一愣,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Vivian,你觉得最后两人牵手唱歌会教坏小朋友吼?”
“对啊,对啊,肯定会教坏小朋友的!”周慧敏认真地点点头。
周秸伦立刻露出笑容,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啦。”
“你要干什么?”
周惠敏疑惑地看向周秸伦。
总觉得他笑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放心,等我的好消息。”
周秸伦拍拍胸膛,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开。
他在现场晃了一会儿,眼睛像雷达似的不停扫描。
终于,锁定了目标——金岳。
秦慕楚和他介绍过,金岳就是春晚的总导演。
看了眼台上的秦慕楚,又看了眼翘首望向自己的周惠敏,周秸伦整整衣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靠近金岳,从他身旁走过时放慢脚步,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这个节目挺一般啦,没什么意思。”
撇了眼金岳,金岳的目光果然被他所吸引。
心里一喜,继续道:
“听说曾离唱过京剧吼,要是能扮上京剧妆,来一个节目,肯定很惊艳。”
看见金岳脸上出现思考之色,他决定放出最后的大招:
“有一首《赤怜》不就很好吗?又是戏腔,背景也是戏子报国,最关键还是家国情怀,比这些情情爱爱要高大多了……”
不经意的转身,确定了金岳脸上的恍然之色,他潇洒离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而金岳看着周秸伦的背影,眼神奇怪。
但眼下他顾不了这些,急忙向台上走去。
“成了!”
周秸伦走回观众席,看着上台的金岳,对着周惠敏笑道。
“什么成了?”周惠敏疑惑。
她刚刚只看到周秸伦在那晃啊晃的。
“他俩节目要换了,那手也就牵不成了!”
周秸伦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为自己的天才想法和完美演技而得意。
怎么办,头好痒,是在长脑子了!
……
另一边,秦慕楚听着金岳的话,诧异道:
“换节目?都排了这么多次了换节目?哪个王八蛋想的这损招?”
金岳咳了两声,毫不犹豫地指向观众席:
“周秸伦,你带来的嘛,小秦。”
周秸伦?
秦慕楚瞬间目光扫向观众席,隐隐约约他能看见有个二货在挠头傻笑。
“周秸伦刚刚一直在我旁边说话,我估计他是因为不是咱们春晚的成员,不好意思直接和我提建议,就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
我之前也感觉你们的节目太单调了,现在秸伦这么一说,一下子就丰富起来,而且还宣扬了传统文化,一举多得啊!
他也是为了你节目效果更好,你们可真是好朋友啊!”
金岳喜笑颜开,并对两人的友谊加以赞赏。
“真的,我也觉得歌改成《赤怜》会更好,我还能唱一下京剧,你就唱前奏,戏腔我肯定没问题!”
曾离也很开心,毕竟京剧学了那么多年,她也很有感情,不然也不能一直没放下。
眼见金岳和曾离俩人达成共识,秦慕楚知道大局已定,回天无望。
“呵呵,那可不,他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秦慕楚盯着观众席的周秸伦,皮笑肉不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