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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省f市,第一看守所。
一辆警车在门口刹车,刺耳的警铃嘎然而止。
两个警察从警车里拽出一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架着板材眼镜的脸看上去很是斯文,他叫张扬。
张扬看着f市第一看守所厚重的铁门缓缓朝两边拉开,心里极其不痛快,协助调查,可还没协助完,就来到看守所被人调查了。
一个多小时前,他在f市经侦大队听警察说要把他带到看守所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一脸错愕的问那满脸是痘坑的警察:不是说四十八小时就要放我回去吗?谁想那痘坑警察一脸讥笑的回答:操,你他妈香港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还四十八小时?。
张扬现在只能希望施小雨此时已经陪着家家,希望黄路有已经努力的帮他找证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没有传说的“你被逮捕了”,然后给他一张逮捕证;更没有人对他说,你有权保持沉默什么的。他自己都觉的莫名其妙,就到看守所了。
看守所有好几个大门,警车按规定只能进第一重门,走在前头的是张扬这个案子的经办,那个姓肖的警官,带着张扬来穿过铁门边上的小门,来到小门边上的一个房间,房间颇大,那个肖警官把卷宗和自己的证件交到长长的大理石柜台后面,就让押送张扬的另两个警察把张扬推到房间边上的一个铁笼子里。
铁笼子的后面有个测量身高的标尺,张扬站好了,外面就有人递进来一个写着他名字的牌子。张扬看到那标尺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那是电影里无数次出现的镜头,只是这次他张扬是男主角。
张扬无奈地配合着,先是正面,然后左侧,右侧。他心里隐约有点迷茫,这辈子难道就要这样背负上不良犯罪记录?
按照规定,当张扬进看守所的手续办好,那些警察就可以下班了,现在就剩下最后的程序了。一个显然和那肖警官很熟悉的人说道:“等等,很快的医生很快就来。”
张扬不知道自己进看守所和医生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现在是铁笼子里可以供人参观的动物,他没有权利去发表他的疑问,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哪怕他前一天还人五人六的做着似模像样的所谓白领。
不一会,一个没有穿医生必备的白大褂的人站在铁笼外面指示他,“把衣服脱了。”
张扬对这样简单的指令还听的懂,但是他不明白?短短一愣神的时间,让那医生很不耐烦:“叫你脱你就脱,快点,都几点了?”看了那肖姓警察一眼,兴致索然的说:“你就不会先把他锁在你们经侦队一个晚上啊?”肖姓警察抱歉的笑着说:“虽然我是经办,可上头要求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来,难道晚上就没其他人来吗?”
张扬慢吞吞的把衣服脱的只剩下内裤,看着丢在地上的衣服如同他自己的尊严一样,此时谁都可以上去踩一脚。
“跳一下。”那个医生的声音。
一个人的尊严被剥离出灵魂后,差不多就可以进化成行尸走肉了,所以张扬很配合的跳了一下。
“再跳一下。”
继续配合。
“你有什么病?”
“没有。”
“有没被打?”
“被打?”他对医生的这个问题很不理解。
“在经侦队有没被打?”
“没有。”
医生的工作做完了,地上的衣服被一个警察拉出去,把张扬衣服里所有东西都放到一个塑料袋里,连一包纸巾都不放过。衣服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后,最后那警察拿出一把老虎钳,直接把张扬西裤的拉链直接扯掉,再丢进铁笼,对张扬说:“穿上吧。”
他把衣服一件件认真地穿上,才感觉找回一点自己都觉得可怜的自尊。
再次戴上手铐,张扬被拉出铁笼,当赤脚走出那个房间,发现对方可能忘记让他穿鞋子,于是他很努力的让自己有勇气对那看守所的警察说:“警官,我的鞋子还没穿。”
那警察对张扬这应该被当笑话来听的一句话,没有半点表示,可能这样的笑话他早已经听到麻木了。
“进看守所穿皮鞋?你白痴啊?”
就这样张扬进来看守所的第三重门。
看守所的警察带他来到武警的值班岗哨那里,写上新犯张扬的名字,然后时间,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那警察带他走到一个布满铁栏杆的建筑物前,一个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的牌子上写着,过渡监区。
“站这里!”张扬看了他进来后的见到的第四个铁门,205监室,这是张扬要呆的地方。
他被警察推进去后,才允许张扬把手从铁栏杆的缝隙里把手伸出来,给他接开手铐,并让他先等着。
张扬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小小的天井,边上有个蓄水池,两个垃圾筒,一个摆着碗和汤匙的水泥柜子,头上是被拇指粗的铁线规划成一格格的夜空,给几颗黯淡的星星点缀的像是被子弹打了好几个窟窿的破布。那个水泥柜子上方有个很大的窗户,七八根钢筋冰冷地站立着,可以看到里面躺着睡觉的人,旁边还有一道铁门,进看守所最后一道铁门。
“咣当”一声,最后一道铁门打开,原来,最后一道铁门上是在楼上控制的,其实这建筑物并没有二楼,二楼只是简单的一条走廊,如果有警察巡视,自然是在二楼走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些像张扬这样渺小的嫌疑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