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回头看了一眼科多夫高大健壮的身体,马上要为午饭发愁了,即便是想法吃了午饭,还要为寻一个落脚之处绞尽脑汁。
这里有规则,但是没有规范,没有规范便意味着有机可乘,临走时卡尔看似随意的话还是进了约翰的耳中,约翰相信只要在这里待过几天就能寻找到生存下去的机会。
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挨过最初的几天。
而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盯上了约翰,约翰能够感受到那目光当中带着裸的蔑视,也带着贪婪,明白了罪城的生存规则之后,约翰回绝了马库斯为了讨好奥黛丽送给他的一大袋金币。那袋厚重的金币即便是在格瑞特也能舒服的过上一年,如果不是来弱肉强食的关塔摩,约翰会毫不犹豫的留下那袋金子,顺便还会看看能不能捞到别的好处。
在罪城这个地方,强大才是富有的保证,否则即便是如法尔大陆三大商会少主的身份也只是别人眼里待宰的羔羊。
在这里危险的是那些弱小而不自知的家伙,也总有那么一些家伙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能力,高昂着头来到这里,然后满怀怨愤的离去。
约翰为了不被注意,还特意穿了那件自己昏迷时穿的衣服,勤俭的老亨利舍不得将这件已经有些破损的衣服扔掉,洗洗之后又放进了箱子。只有脚上那双监察厅的靴子才是高档货,不过在约翰的脚下再名贵的靴子也得不到与身价相仿的保养。
而那些贪婪的眼睛盯着的是约翰手上的精钢骑士枪,这柄约翰用顺手了的武器被约翰随身带着,约翰甚至没有敢穿那套上好的黑色盔甲。约翰不知道手里这柄黑色的骑士枪是用最好的精钢打造的,那一套装备都是监察厅最顶级的,是后勤官因为约翰奥黛丽朋友的身份而特批的。
不过约翰现在知道了,这柄原本顺手的精钢骑士枪在他手里此刻是那么的沉,甚至开始有点烫手了,约翰不想还没在这里待过一天就因为手里一柄骑士枪被教训一顿。更何况在这里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生死勿论。
本森悠闲的坐在距自己院子不远处的酒馆里注视着外面的两个雏,那个强壮的野蛮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谁都知道这些野蛮人拼起命来一个能当两个使,所以即便是他手里的是一把用上等的精钢打造的巨斧,在这附近还未必有人敢上去抢。
但是他旁边的那个人族的小子就不同了,不怎么英俊看着还挺顺眼的这个年轻人基本上属于敢来这里的最弱的雏,只怕走不上五步,手里的骑士枪就要易主了。
而那个野蛮人一旦在往里的地方碰到对武器和金属痴迷的矮人,他肩上的巨斧也必将不保。.
在这里只有那些巡逻的护卫队敢如此大摇大摆的拿着上好的武器在城里行走。
一队身着深绿色骑士装的护卫队出现在约翰的视野中,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稍稍收敛,但是约翰明白,自己手中的这柄骑士枪被周围的狼盯上之后就再无法在自己手中存留,而旁边小科多夫肩上的巨斧也只会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巡逻过来的这队护卫队行走之间散发着隐隐的威势,约翰能够感觉到这些脸上带着冷酷表情的家伙丝毫不比监察厅的那些高阶骑士弱,他们迈着强健有力的步子从约翰身旁走过,带起了一阵风,约翰仿佛觉得最后那个肩上带着一道肩章的家伙深深瞥了自己一眼。
当护卫队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时候,本森觉得好戏就要来了,在罪城的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里,几乎每天都会看见一个或几个雏被这里那些靠压榨这些刚来的雏生存的家伙收拾。
这些没有经历过磨难的雏惊慌失措的表现已经成为了本森在这里消磨无聊时光最好的作料,这样的期待让本森觉得自己都有些变态。
而那帮以收拾初来乍到的雏为生存手段的家伙则是本森收拾的对象,这里有着与草原上一样的生存规则,相对弱小者人生里总有很多时间是为相对强大者而活的。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许已经意识到了马上就要发生的危险,带着那个小野蛮人加快了脚步,本森已经能够看清走到酒馆旁边的两个家伙脸上每一丝表情。
那个小野蛮人一脸茫然,而那个年轻的家伙脸上则有一双灵动的眸子,还带着微笑。
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从容的从面前经过,本森本能的感到一点不对劲,就在这附近的几个有心抢骑士枪的家伙就要追上他们时,本森看到了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那个年轻的人族小伙把手中的骑士枪和小野蛮人身上的巨斧都扔进了自己那残破不堪的院子。
奥黛丽披着厚厚的披风,骑着多丽丝行进在雪原之上,自从阿德莱德骑走了父亲的战马之后,多丽丝就回到了她的身边。
温暖的巴士底狱和冰冷的雪原之间强烈的对比让奥黛丽无由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此时的自己终于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了。
出了巴士底狱往南行也就是出了西北行省,也便逐渐远离了魔狼群的活动范围,苍茫的雪原上出现在视线中的除了一望无际的雪白就只有一串长长的蹄印,那是多丽丝费力的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来的痕迹,在一夜的风雪之后就会被掩埋,天地间再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除了她自己。
奥黛丽勒住多丽丝,回身凝望那串长长的蹄印,蹄印的长线指向那个温暖如春的巴士底狱,而在巴士底狱旁边是混乱与秩序并存的罪城,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奥黛丽到现在才发现,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有一张并不英俊但是洋溢着亲切感觉的面容一直在陪伴着自己,就像以前的岁月里陪伴自己的是父亲那个伟岸的背影,和自己在心里描绘的那个耀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