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机关(1 / 2)

 502:机关

502:机关

“你的水性怎样?潜水没问题吧。”袁梅说。

“当然没问题。”致远自豪地说:“我从小是在银月境内的长江边上长大的。那里水流湍急,我从小练就了身好水性,一入水中,则如鱼得水。你信不信,我比你潜得远,潜得深。”

“我听说你是在水底被‘网眼’抓住的。”袁梅浅笑着望着致远。

致远脸燥得绯红,幸好是在黑暗中:“嗯……是的……,当时,我体力不支……”其实,这也不能说致远实力差、水性不好,当时,他一路杀敌,精彼力尽,已是强弩之末――“网眼”只是在关键的时间,出现在关键的地点,把握最好的机会,抓住力竭的猎物。

仅此而已。

这恰恰也是“网眼”最成功的地方。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水性和实力。”袁梅收敛了笑容:“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水看似平静,却深寒入骨,水稠如油,游动比一般的水中难上何止百倍。”

“而且水下不仅有机关。更有一种生活在黑暗中,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吃人的鱼,稍一不慎,就会尸骨无存!”

袁梅床下怎么这么多可怕的秘密!

※※※

致远不禁打了个寒噤:“这种鱼有什么特点?”

“怕火。”

“鱼怕火?”致远不解:“我听说过动物怕火,可是鱼生活在水中,怎么会怕火?自古水火不容啊。”

“你说的不错。”袁梅把火把熄灭了,从身上拿出另一个火熤子,打燃,说:“这不是一般的火熤子,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在水中都可以燃,并且持久耐用。”

致远恍然大悟。

※※※

潭水很深,极寒。

一入水中,冻得致远上下牙齿打颤,牙齿几乎快咬碎自己嘴唇。

潭水异常稠密,奋力潜游,也游不快,就象被网住似的。入水前,致远深吸了一口气,凭这一口气,他就可以在水底游出很远。

――这次,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游到尽头。

潭水稠密却清彻,致远从后面看到袁梅,就象一条性感的美人鱼,在水中展示着最动人的肢体。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欣赏。就看到有一种白色的鱼从四面八方向他聚集。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这种鱼白的似雪,软的似棉,象没有骨头似的。

――这种鱼看似没有骨头,却可以在一瞬间,把你啃得只剩下骨头!

――也许,连骨头也剩不下!

无边无际的黑暗,死一般的静寂,仅有一点微弱的、星星的火光――这是黑暗中生命的火光。

就是靠这星点救命火光,群鱼纷纷躲避袁梅,遇到后面的致远却纷纷围了上来,就象他身上有吸引的磁石似的。

这种如柔荑,如凝脂的鱼有一个很好听很优美很抒情很浪漫很迷人的名字,叫“我是你的虞美人”――要命的美人、要命的鱼。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致远可不想在这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被美人折腰,为鱼所果腹,他还年轻,还要好好活下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他还没有找到“针”。至少还想再见一见魂牵梦萦、恍同隔世的纯。

如果纯就是这虞美人呢?他会不会欲拒还迎?

※※※

群鱼来得很快。

致远没有拨刀,却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火熤子,点燃,竟然比袁梅手里的还要亮。其实,道理很简单,致远也算是老手了,身上会连这种基本东西也不配备?拿把刀就想来杀敌?他身上精巧的小玩意还有很多。

致远的火熤子还是请东部大陆上最擅长火药制作的“烈火堂”里老师父专门做的,下雨天、泥水中也一样可以用。只是,致远没有想到鱼真的怕火。

“虞美人”见到火光,马上从致远身边后退,让开了一条路。

致远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袁梅和“虞美人”在如此寒冷稠密的水中,竟然游的非常快,难道是因为她们的身形非常柔软的缘故?他放软身体,潜游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再深的水也会有底部,再远的黑暗也会有光明。

不知游了多久,终于游到了尽头,看到了前面出口的亮光。出口处是一口红斑绿锈、又深又滑的古水井。

袁梅潜出水面,用手摇了摇水桶,上面立刻响起一阵风铃声,风铃一响,井上响起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很快有人拉绳,将她拉了上去。致远后一点潜出水面,正好看到袁梅一点一点地被拉了上去,影子渐渐变小。

致远贪婪地深吸了几口气,在水底弊得实在太久了。

井壁又湿又冷,滑不溜手,幸好袁梅上去之后。水桶很快掉了下来,致远如法炮制,用手摇了摇水桶,上面也立刻响起一阵风铃声,风铃一响,很快有人拉绳,把致远拉了上去。

一到井口,风一吹,致远身上的水竟结成了冰。这是什么水,如此寒冷!

拉绳的是一个眼睛被挖,双目深陷,舌头被割,面无表情,肌肉发达的彪形大汉,他用手指指致远,示意致远跟着他,致远会意地点点头。

古井在一处民房天井中。

这是一处非常普通的民房,和金碧辉煌的“怡和钱庄”截然不同。

古井、风铃、照壁、排水沟、青石板、鹅卵石、白墙黑瓦,一砖一瓦、一丝一木,没有雕栏玉砌,没有花草扶疏,更没有脂香红fen,然而无论时光飞逝、物是人非。阳光下却显得质朴而充满生活的气息,每个角落传递着沧桑的点滴回忆,折射出一代又一代平凡人家天人和谐、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光。

秦时的明月,汉唐的清风,都浓缩在这饱经风霜的民居之中。

――有人住的地方就是生活。

又聋又哑又瞎的大汉将致远带进了一间平房中,房里早有一桶温热水,他比比划划地示意致远赶快把衣服脱了,用温热水暖暖身子。

致远冷得发抖,马上接受了大汉的建议。

大汉给致远准备了一套平常的农家衣物。袁梅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见到她?等致远暖了身子,穿戴整齐,才想到了袁梅。

※※※

袁梅一会儿就到了。

她也换了装束。穿着纯麻长裙,一脸素净,乌发蝉鬓,云髻雾鬟,娥眉青黛,完全是一副农妇打扮,唯有红唇惊艳,皓齿如雪,铅华洗去也无法掩饰天生丽质,娉婷风姿,身态极妍,令人心仪神往,为之倾倒。

“淡妆浓抹总相宜”,秀色掩古今,致远看得几乎痴了,美女他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农妇,也从来没有想到素衣之下仍有如此绝色。

袁梅看到致远张着嘴,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嫣然一笑,这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流盼”,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佳丽无颜色”的境界。

直到袁梅用一块布包住秀发,再戴上一个草帽遮住脸,提着一个包袱,上了一辆独轮车,示意致远推车,致远才回过神来。

※※※

独轮车是一种既经济而用得最广的交通工具。

创始者据说就是三国时的蜀相诸葛亮,它的前身就是木牛流马。宋代高承撰《事物纪原》也将造独轮车之功归于诸葛亮。

这种独轮车,在北方汉族与排子大车相比身形较小,俗称“小车”,在西南汉族,用它行驶时“叽咯叽咯”响个不停,俗称“鸡公车”。江南汉族因它前头尖。后头两个推把如同羊角,俗称“羊角车”。汉代陆贾的《新语》中还说“挠曲为轮,因直为辕”。

女子结婚后回娘家时,用的就是这种独轮车,回娘家时,丈夫推着车子,妻子坐在上面,就这样两人双双回到娘家。

可以在狭窄的路上运行,其运输量比人力负荷、畜力驮载大过数倍。还可以在乡村田野间劳作,又方便在崎岖小路和山峦丘陵中行走。

致远推着独轮车,载着袁梅,出了民居,踏着雨后湿漉的青石板,按袁梅指示的方向,一路前行。

两人完全就似小夫妻模样。如果袁梅变成纯,该又是如何一番景象?一想到纯,致远心里就象有针刺一样,痛痛的、酸酸的、挥之不去。

※※※

“你的床下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机关?”一边走,致远一边忍不住问袁梅:“从宏大的规模和锈迹来看,应当建了很久了,一定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

“你说的不错,是这样。”袁梅在车上点点头:“这些机关是钱庄的开山庄主,在修建钱庄的时候就秘密建好了的,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工程,你看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九牛一毛,主要是用于关键时候逃生,非嫡系子孙,绝不会有外人知道。”

“这么大?”致远吸了一口凉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记了我的丈夫是邹仁,是他告诉我的。他这种人在我面前怎么会有秘密?”袁梅说:“邹仁虽然不学无术、娇生惯养、骄横跋扈,却毕竟还是嫡系长子长孙,在成*人以后,就被邹锋秘密告之了此事。”

她苦笑:“邹锋虽然对邹仁失望至极,还是怕他受委屈的。”

致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邹仁这种典型的纨绔子弟,他一点也没有好感。想到袁梅“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由生出了无限的同情和感慨,造化弄人、天妒红颜。

林啸风和袁梅倒很般配。

“那是什么潭水,这么寒冷?”致远问:“为什么水没有结冰,出水却反而成了冰?”

“那是昆仑山巅的千年雪水,极寒,因为里面有鱼群,‘虞美人’游动增加了潭水的流动,所以水才没有结冰。”袁梅说。

“嗯,是这样,难怪。”

“因为水实在太寒,严重者可将皮肤冻结在寒冷的固体上,强行脱离,可造成撕脱。所以,一出水必须要用微温的水暖身,太热了不行、太冷了也不行,否则,血管急速收缩与扩张,会导致马上丧命,一定要慢慢让身体恢复体温。”袁梅说:“如果不知道这一点,贸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钱庄开山庄主要这么做?”

“我想,是为了让追杀的人无力再追杀。”袁梅说:“真正逃生的时候,一定是钱庄遭到了灭顶之灾,形势万分紧急的时候,不这样做,难保会有人跟踪追杀而至。”

“可是,这样也很麻烦,会花一些时间,如果遇到高手紧跟而至,你们也没有时间暖身啊。”致远发现了漏洞。

“开始我也想过。”袁梅说:“可是,一路上如此多的机关和吃人的鱼,能够出来的一定少之又少,追杀的人一定会花很多时间才能追上来,即使出来了,也迟了,我们会有充足的时间暖身逃走。”

致远点头称是:“幸好我是和你一起的,否则,我真的很难出来。”

袁梅回过头来,掀天草帽的一角,盯着致远:“你也不要太谦虚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出来,你一定会是其中之一。”

“谢谢。”致远说:“对了,你不怕被邹锋派人跟踪?”

“不会的,他不知道邹仁悄悄告诉了我,为了保密,一向只传长子长孙,外人根本不知道,我想,很可能连邹松也不知情。”袁梅说:“邹锋即使知道了,为了保密,也不会轻易派人来跟踪,因为他怕泄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眼中露出一阵怒火:“邹锋一向轻视女人,总认为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干不了什么大事,可以任意糟蹋。”

致远无言。他一向是非常尊重女人的。

秦皇嗜杀,汉高心黑,魏武残忍,唐宗好色,宋祖贪杯,邹夕锋又是怎样类型的人?恐怕是集嗜杀残忍、心黑好色于一身,过之而无不及。

井口拉绳的眼睛被挖,双目深陷,舌头被割,面无表情,肌肉发达,又聋又哑又瞎的彪形大汉,就是被害者的写照。

※※※

老街,青砖古瓦。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致远推着袁梅,行驶在凹凸不平,历经千年风雨、弯弯曲曲的石板道上,裸露着岁月履痕的印迹凹陷而光滑,路两旁结满尘泥和草根鲜苔。

树因日久而苍老,人以年迈变古稀,千年老街,注定在此停泊。

按袁梅的指点,致远推车携眷来到了一个铁匠铺前。古老小巷的店铺内,风箱吹风、炉火熊熊。几个脸庞黝黑、光着膀子、裸着上身的汉子正挥锤敲打,大锤抡起,火花四溅,几翻抡起,几次翻动,手中的铁件便成了一件比较完整的铁器制品了。剪裁、锻锤、过水、淬火、打磨、“叮当”、“叮咚”作响,挥汗如雨的身影,铿锵有力充满节奏感的敲打声穿越时空,整条街巷因此而生动起来。

店铺上还挂放着已经打好的老百姓日常耕作生活所用的犁耙锄梆、刀剪铁锹。

有一个人在其中显得特别突出,因为这个人根本不象一个铁匠,倒似一个白面书生。别人都裸着上身,他却冠袍带履,穿得整整齐齐。别人都在挥汗如雨,他却只是在旁边看,偶尔指点一下。

但所有人都对他非常的尊敬。

包括袁梅,也一脸崇敬。白面书生见到袁梅,灰暗的眼睛一亮,急步上来迎接:“你来了。”

“嗯,”袁梅说:“我们里面谈吧。”

※※※

铁匠辅后面别有洞天,书香满屋。

“这位是卞公子。”袁梅给致远介绍:“卞大师唯一的弟子。”

“卞大师?”致远精神大振:“是不是铸造‘针’的卞大师?”

卞公子脸有得色:“正是。”

袁梅很有深意的看着致远,仿佛在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致远也是激动万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卞大师是当世著名的铸剑大师。一生铸剑无数,可是他平生最得意的却只有三把剑。卞大师晚年历尽苍桑,尝尽人世坎坷,深知鸟尽弓藏的道理。于是将铸幽魂与电所剩下的精铁铸成了最后一把剑。

这把剑其实不能算剑,严格说它只能算一把匕首,与昔日著名的鱼肠剑差不多大小。

这把剑太小,所以取名叫针,而这把针从一出世以来就从没有人见过,据说是因为这把剑太邪恶的缘故。

针一出炉就石沉大海,至今也不知落在谁的手里。江湖流传,卞三剑就是死在他亲手铸的这把针手里。

――卞三剑的死因一直是东部大陆上的十大迷之一。

――只要见到这把剑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

找到了卞大师唯一的弟子,是不是离“针”更近了?一切谜底会不会都将揭晓?

“这位兄台是?”卞公子一脸傲色,正眼也没有看致远一下,表面在问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袁梅,恨不得把袁梅呑下去。

袁梅引见:“这位是致远。”

“致远?”卞公子也是一惊,脸色变了。

“正是。”致远忙敬了一礼:“虚有薄名,见笑,见笑。”

卞公子充满敌意地看着致远,仿佛是在看一个情敌。

“今天我来,是想看看‘针’。”袁梅说。

“这个……这个……今天不是很方便。”卞公子看了看致远。

“你信不过我?”袁梅说:“致远不是外人,没有关系的。”

“不是信不过夫人,只是……”卞公子搓着手,很为难的样子:“只是,你事先没有说明有别人,确实不方便。”

“我明白了。”袁梅慢慢将头上的草帽拿下来,解开包头的布巾,轻抚秀发:“你不愿意就算了,致远,我们走。”

她风情万种,作势欲走。

卞公子眼睛都直了,忙拦住说:“别走,别走。”他咬咬牙,下了决心:“好吧,看就看吧。”

他走到书架上,轻轻按了一个机关,书架立刻向左边移动,露出一面墙,墙上有一个阴阳八卦。他将八卦挪动一下,墙立刻向右边移动,就象打开了一扇门。

打开了这扇门,就打开了通向“针”的门。

东部大陆——银月城

两天后笑愚回到自己小店的时候,店门紧闭。

问了问隔壁的老板,答案是这店已经一个星期没开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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