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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9:传奇术士(2 / 2)

当二十发狠准兼备的飞弹激射而出时,一条黑影跃出了藏身。先前它悄无声息的掩近,躲在了十五尺外一小块岩石后面。在今夕那铺天盖的攻势之下,黑影就翻滚。它舞动两把长剑护住自己。用蕴含魔力的剑刃劈散了没能避开数发飞弹。

对方的反应让今夕颇为意外,他没料到黑影能毫发无伤的躲过一劫。弹指刹那间,今夕毫不犹豫的重踏了一脚。于是岩石铸就的面立刻隆起两尺。把黑影硬生生的顶进了空中。

今夕原本有机会倾力出击,格杀掉对方。可是黑影发出了尖叫,细而高的声音明显属于女性。这让先前还在挂念菲里的今夕心中一软,而且他也考虑到要遵从黑暗精灵的行事方式。 ̄ ̄假如胡乱的在乌斯特拿萨附近大开杀戒,今夕不难想象会引来什么恶果。毕竟阿丝摩蒂斯曾认真的提醒过他,保持行为低调的重要性。

总之,在维持着随时可以再战的前提下,今夕停止了攻击。他用不怎么习惯的热感应视力望着对方,努力在脑海中描绘出黑影的具体容貌。不知道为什么,今夕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个黑影慢吞吞的爬起,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抱歉,我无意冒犯。但能感怀到眼溅热泪的黑暗精灵实在太少,我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多余的好奇心会要了你的命。”

对于黑影那种缺少敬畏的语气,今夕给予冰冷的回答。不过同时他也在急速的思索,因为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片刻后,为了谨慎起见,今夕取出了夜光宝石。他用手掌拢住宝石以降低亮度,直到眼睛能够不受刺激的转变成普通模式。

在数分钟的对峙间,黑影保持着轻松的站立姿势。她耐心的等待着今夕看清自己,连脱手的武器都没拣。最后大惊失色的竟然是今夕 ̄ ̄他发现不远处的黑影是个人类女子,年轻且美丽。她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齐颈的短发漆黑得没有一丝反光。此外女子还身披黑色的斗篷、戴着黑手套、穿着黑皮靴。她身材修长但不给人柔弱的感觉,整个人显得异常利落并隐隐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今夕以手加额,因为他对面前的‘女人,实在是熟悉得无以复加。在对方好奇的注视下,今夕呻吟着喊道:

“哦啊~罗兰,你不是去德马兰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你认识罗兰?”

听完今夕有点心虚的责问后,女子瞪大了眼睛。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今夕,然后摇着头自言自语说道:

“嗯。不愧是罗兰,竟然连黑暗精灵里也有他的人脉……”

“你不是罗兰?”

“我像吗?”

“那么……难道你是维利雅惜叶?”

“很遗憾,我对吻正义之神泰瑞的臭脚没有兴趣。”

女子的回答让今夕犹如坠入了云雾之中,找不到东南西北。可是对方面带戏谑的微笑,抿起薄薄嘴唇的样子与罗兰分毫不差。今夕狐疑的摸摸脸,觉得女子那刀刃般的笑容根本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他略加思索后施展出了真实视域,结果由此确定了对方的外貌并非是幻术杰作。最后彻底没了方向的今夕只好摊摊手,很无奈说道:

“既然是初次见面,那就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对猜谜游戏敬谢不敏,希望你能简单直接的告诉我身份。”

“先让我了解一下你和罗兰关系。再做决定好吗?”

“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

“朋友。”

“……真是可以吓死人的消息,不过多半是撒谎吧?”

继今夕之后。女子露出了惊骇不已的表情。接着她有些阴险的眯起眼睛,流露出少许嘲笑的意味。女子昂首凝神。进行了短暂的冥想。数秒后她终于张大嘴巴,开始慌乱起来。今夕静静等待,直到对方逐渐安稳下来。女子用看待异型的目光望着他,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是今夕术士?”

“没错。”

“人类?”

“是的。”

有些满足于对方反应的今夕点点头,摘下了面具。他在女子的面前变回原貌,并耐心听着对方说道:

“我是维克多修的影子,被他割舍的多余之物。他唾弃我。却依然在需要时利用我。你可以随意称呼我为罗兰、维克多、或者维利雅。假如你不介意,请叫我黛西。我个人比较偏好这个名字,它能让我感到自己真实的存在于多元宇宙之中。”

“嗯,没问题。……你说你是什么来着?”

今夕搓搓手,斟酌着回答。可是就算他理解能力不差,也一样无法立刻明白对方的解释。于是黛西从容的捡起兜帽。拿着它优雅的鞠躬。她自嘲的低叹,然后淡淡的说道:

“我是维克多修放弃了的力量。他将继承自父亲的血脉和污秽的神力相胶结,冷酷的弃如敝履。在那团混沌的垃圾中。我悲鸣着诞生。我是罗兰的影子,他的工具。在出生前就被放弃,逝去时也得不到祝福。我不是人类,而是件……‘东西,。世界的美丽并非为我准备,我只能留在黑暗深处。罗兰的意志左右着我,替我决定一切。在他彻底消失前,我将永远是个傀儡。”

“……如果我同情你,会不会太廉价?”

“即使你痛哭涕流也帮不到我半点的,傻蛋”

向着在感叹‘罗兰那小子真苦命,连影子也这么倒霉,的黎雪峰,黛西恶狠狠的丢了个白眼过去。她站直身体,不愉快的拉下嘴角。接着黛西掠了把头发,很不痛快的说道:“罗兰要我向你转达,他对你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惊讶。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表示,不过我可以感到他相当的恼火。此外罗兰猜测你肯定是遇到了麻烦,所以才会不知所谓的跑来这个鬼方。因此他命令我必须协助你,直到问题解决为止。好了,现在你得到了免费的苦力,有什么吩咐吗?一切悉听尊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计划去乌斯特拿萨救个人……不,是黑暗精灵。对了,你原本的任务是什么?”

听完黛西近乎抱怨的服从宣言后,今夕颇为尴尬的挠挠头。因为在陌生的环境下,他确实需要帮助。假如黛西熟悉底世界,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所以即使今夕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打算拒绝罗兰的好意。他只能试着岔开话题,企图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否则的话,那种自私自利的意图便会太过明显。

黛西安静的倾听,并对今夕的拙劣话术嗤之以鼻。她皱着眉头去拾起剑,将它们各自归鞘。接着这个黑衣女剑士扁扁嘴,吐出一口气。她抚弄着剑柄,漠然的说道:

“我在这里腐烂、衰败,顺便替罗兰找些东西。你不必浪费时间去关心我的问题,因为罗兰决定着我的未来。既然他要我帮你,那么我只能帮你。到乌斯特拿萨还有两天的路程,你到底想去干什么?硬冲进去救人是痴心妄想,凭你的伪装要混入城内也不可能。 ̄ ̄我不是指外表,关键是你不清楚黑暗精灵的习俗。刚才你讲话的用词方式就相当离谱,那些黑皮肤的渣滓可一向称呼其他种族的成员为狗屎。要是真的黑暗精灵遇到我,一定会把话留到战斗后施加凌虐时再说。他们会挑出俘虏的肠子,仔细探讨上面的颜色。如果你无法同时做到优雅和残酷,就必然会在穿帮后遭到围攻。”

“……我第一次感到种族大屠杀未尝不是件好事。”

今夕越听越觉得恶心,对菲里的处境也愈加感到不安。黛西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然后试探着问道:“你确定要去?”

“当然。”

“你是听不懂人话的白痴?”

“不是。”

向着有些恼火的黛西,今夕微微摇头。他抚摸着胸口,在感受心跳的同时低语道:“罗兰说过,我和他都有不可放弃的宝物。与那些无可替代的东西相比,连生命都是廉价的。我很少赞同他的观点,只有这句例外。如果牺牲无法避免,就尽管牺牲吧。即使要踏过千万具尸体,我也要找回重要的人”

今夕生性内敛,很少慷慨陈辞。所以他的话语微涩,却包含了莫大的决心。黛西凝视着今夕,直到确定他没有任何可能是在装腔作势。最后这个黑衣女剑士嘘出口气,戴起了毡帽。她摊摊手,很无奈的说道:

“那么好吧。先前罗兰告诉过我,你总能干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他也申明假如你坚持要做危险的勾当,我也必须奉陪。不过事先申明,我的力量可比不上罗兰。勉强算起来的话,大概只有他的一半左右。”

“已经足够了,真的。”

今夕将十指合拢在胸前,诚恳的回答道。他当然记得罗兰的可怖剑术,那种电闪雷鸣般的神速足以让任何人目不暇接。即使黛西只能达到一半的水准,也意味着她能够清理掉大量的杂兵。至于敌人的主力,今夕则打算由自己来亲手对付。 ̄ ̄他可不希望由旁人来代劳为菲里复仇的工作,那是应该是只属于黎雪峰的特权。

既然怎么都无法说服今夕,最终黛西只好认命。她显得非常不满,但没有多罗嗦哪怕一句。这个黑衣女剑士安静的走到边上,坐在了一块耸起的岩石上。她保持着屈起一条腿和伸直一条腿的姿势,然后就那样不动了。黛西只偶尔抬起头来环视四周,缓缓的将目光掠过一切。没有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爬行的小昆虫也一样。

另一方面,由于不再是独自一个人的关系,今夕停止了对菲里思念。因为那是相当私密的事情。不适合拿出来公之于众。而且今夕也明白,那是他显得最为脆弱的时刻。为了给黛西充足的信心,黎雪峰必须在身心双方面把自己武装起来。他用力的拍拍脸颊以振奋精神,等到事后才觉得这种行为有些幼稚。不过黛西没有加以半点关注,事实上她连指尖都不曾动弹过一下。

直到今夕施展出术士豪宅术,并在里面完成了洗漱工作后,黛西还安稳的坐在岩石上。她仿佛变成了雕塑,简直到了让人怀疑是否还有呼吸的步。出于好奇,今夕观察了那个黑衣女剑士片刻。他发现黛西的眼神毫无生机,几乎要在黑色的瞳孔深处泛出死灰色来。虽然那个黑衣女剑士的肢体似乎很放松。没有注入丝毫力量。但她那锐利双眼却在时刻巡视周围,以搜寻任何潜在的危险。

“喂。你不休息吗?”

出于好心,今夕向着不远处黛西大喊道。他可以猜出对方作为特殊的存在体。未必需要睡眠。但出于礼貌,今夕觉得至少该在形式上招呼一声。除此以外,他还觉得自己对黛西了解得太少。如果能借此引出话题,或许对今后合作会有好处。

果然黛西回过头,相当的冷漠的瞟了今夕一眼。接着她将双手环抱在屈起的膝盖上,淡淡的说道:“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人。而是件‘东西,。你见过石头会累吗?这也是我唯一胜过罗兰的方。”

“你连觉也不睡?”

“是的。”

向着证实了预感今夕,黛西点了点头。她收拢身体,在斗篷下把双手抱得更紧。稍后这个黑衣女剑士举目眺望前方的黑暗,叹息着说道:

“所以我从来没有做过梦。那些虚幻、美丽、偶尔夹杂了惊怖或战栗的幽影跟我无缘。有机会的话,真想尝试一次看看。身处永远的现实里,实在有够无聊……啊我警告你。别借着罗兰与我之间的联接来窥探。即使罗兰对你友谊会影响到我,必要时我也可以切断他的意识通道。”

“你误会了。”

今夕耸耸肩,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他根本没有打探对方的想法。更不曾料到罗兰态度会波及到黛西。为了避免发生无意义的争吵,今夕息事宁人的说道:

“行了,我闭嘴总可以了吧?不过我建议你到房间里来,这里至少比外面舒服些。”

“……嗯。”

在沉默了片刻后,黛西微笑了起来。她轻盈的跳下岩石,接着在走进术士豪宅时说道:

“我就借用一下沙发吧。 ̄ ̄罗兰说,除了你的床以外,其他的方都是安全的。”

“……请你转告罗兰,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让他知道在背后诽谤朋友会遭到什么样报应。”

今夕半开玩笑的回答,让气氛轻松了不少。他明白这也是罗兰调侃自己的目的,所以对那个黑衣剑士的周密心思非常钦佩。 ̄ ̄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罗兰依然准确的猜测到了今夕所面对的情况。他的直觉简直精准得堪比雷达,普通人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磨练才能达到如此水准。

经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一夜,今夕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身处底的关系,所以他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不过从魔力的恢复程度来看,今夕估计自己已经休息了八个小时左右。于是他匆匆的漱洗完毕,然后走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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