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守护者之一
880:守护者之一
马格大笑道,“每个人都想隐瞒有关那个在塔里房间里男人的消息,可这个传言已经散播得到处都是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我上次看到传播的如此迅速的消息是七年前克诺多王子的来访。”
汤玛士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跳上桌子坐下。边吃边向父亲讲述所发生的一切。
今夕靠在柜台上听着。汤玛士略加修饰地讲述了整个故事。当他讲完后,马格摇了摇他的脑袋。“好啊,好啊。奇怪的船,是吗?我希望他们不是掠夺的海盗。我们已经习惯于长时间的和平了。自从十年前那些黑暗之途兄弟会”——他打了个藐视的手势——“诅咒他们邪恶的灵魂,他们挑起了和鬼怪们的那些麻烦。我不喜欢再次经历那种húnluàn,向外面的村庄运送所有的储备。只能根据那些东西会先烂掉那些会后烂掉来烹饪。整整一个月我都不能做一顿象样的饭菜。”
今夕微笑着。马格总是能将摆平严重的问题并将它们简单化:无论它们多麽复杂都源于洗碗池。
汤玛士跳下帐台。“我最好马上回到兵营去等凡诺恩大师。待会见。”他跑出厨房。
马格说,“这事很严重吗,今夕?”
今夕摇了摇他的头。“我真的不能肯定。我不知道。我知道塔里和库甘都很担忧,公爵也认为这已经严重到了需要和精灵与矮人们商谈。它可能真的很严重。”
马格看了看汤玛士刚刚经过的大门。“对于战争和杀戮来说这实在是个糟糕的时机。”今夕可以看到马格脸上无法遮掩的忧虑,他不知道该对一位儿子刚刚成为士兵的父亲说些什麽。
今夕强迫自己离开帐台。“我得走了,就这样吧,马格。”他挥手向厨房内的其他厨师告别,然后离开厨房走进庭院。他在学业上有那麽一点小聪明,会议上公爵的议员们忧虑而严肃的警告让他很清楚。虽然没有任何人直接说出来,但这是显而易见的,那艘外来的船只很可能是一支入侵舰队的先锋。
今夕漫步在城堡的一侧并几步进入公主小小的huā园。他坐在石头长椅上,周围包围着成排的蔷薇遮掩了庭院内的大部分视野。他仍然可以看到在高墙上来回走动巡逻的守卫。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想象,今天的守卫似乎格外警惕。
一个甜美的声音让他回过头去。站在huā园另一边的是卡琳公主,还有若兰德爵士和两个年轻的shì女。女孩们暗藏着微笑,今夕在城堡里的风头还没有过去。卡琳挥手示意她们走开,“我想要和今夕爵士单独谈谈。”若兰德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僵硬。他恶狠狠地瞪了今夕一眼,转身离开了和年轻的shì女一起离开了。
两位年轻的女士望向帕格和卡琳,吃吃地笑着,这只能增加对若兰德的刺jī。
今夕对走近的卡琳笨拙地鞠了一躬。她简短地说,“哦,坐下吧。那个废物累了而我也懒得理他了。”
今夕坐下。女孩在坐在了他身边,然后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女孩打破了沉默,“我有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了。你很忙吗?”
今夕感到有些不太自在,对女孩得热情有些míhuò。她只和他在三个星期前相处过一天,当他从食人魔手中救出她后,搅得满城流言蜚语。她一直对其他人都坏脾气,尤其是若兰德爵士。
“我一直在忙于我的学业。”
“哦,你在那座可怕的塔里呆的时间太长了。”
今夕并不认为那座塔有多可怕,除了一点——那里有点太通风了。那是他的塔,他在那里感觉很舒适。
“我们可以去骑马,殿下,如果您喜欢的话。”
女孩微笑着,“我当然喜欢。但我恐怕玛尔娜女士不会允许的。”
今夕有些吃惊。他本以为经过那次保护公主的冒险后,女孩的代理母亲会接受他的。“为什麽不?”
卡琳叹了口气。“她说你只是个平民,你可能会持有你的土地。现在你是朝臣了,但她怀疑你还有所企图。”她微微一笑。
“有所企图?”今夕不解地问。
卡琳有些害羞地说,“她认为你有继续往高处爬得野性。并且她想当然地认为你会通过接近我来达成。”
今夕凝视着卡琳。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哦,”他不知所措地说,“哦!我的殿下。”他站起身,“我从没这样想过。我的意思是,我从没想过要……我的意思是……”
卡琳猛然站起身怒视了今夕一眼。“小子!你真是个呆头。”她撂起长长的绿sè长袍暴风般地跑开了。
今夕慢慢坐下,比刚才更加困huò。这究竟是……他努力理清思绪。这看上去似乎表示她喜欢她,这让他更加忧虑。卡琳可不同于他过去想象中童话故事中的公主那样的漂亮姑娘。她的一只小脚跺跺,就可以在盐瓶里掀起一场风暴,再跺一跺,整个城堡便会为之震动。公主是个情绪复杂结合了两种截然不同个性的女孩。
进一步的沉思被汤玛士打断了。他一把拽起他的朋友,今夕被他拖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公爵要见我们。那个船上来的男人死了。”
他们匆忙地再次集合在公爵的会议室内,只有库甘缺席,送信者去敲他的门,却没得到任何回答。或许他太投入于对那个神秘卷轴的研究了。
塔里神父看起来苍白而扭曲。今夕被他的变化所震惊。只离开了短短不超过一个小时,老牧师看上去就像是连续几个晚上没有睡觉一般,红肿的双眼深陷在发黑的眼圈中。他的脸sè灰白,双眉上布满细小的汗珠。
博利克打开酒柜轻轻地为老牧师斟满一杯葡萄酒并递给他。塔里犹豫了一下,他是一个节制的人,然后他深深地喝了一口。其他人都环绕圆桌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博利克看着塔里,然后简单地问,“怎麽样?”
“那个士兵在死去之前只清醒了几分钟。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抓住机会与他沟通并进入了他的头脑。我跟随他一起经历了他最后的疯狂之梦,试图尽可能地了解他。我几乎来不及断开这连接。”
今夕脸sè惨白。在心灵沟通期间,牧师的心灵与被沟通者融为一体。如果当那个男人死亡的时候塔里没能断开这种连接,由于两个人分享感触、恐惧、情感和思想,牧师可能会一起死去或疯狂。他现在明白塔里那几乎垂死的神情了:老牧师使用了极大的能量保持与那个不合作的沟通者保持连接并亲身感受了垂死者的痛苦与恐惧。
塔里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道。“如果这个男人垂死的梦境不是产生于高烧的幻觉,那我恐怕他的出现将代表一个严酷局势的先兆。”塔里喝下最后几滴酒水然后将杯子推向一旁。“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奥密士。他是宏氏族的普通士兵,来自一个被称作簇朗安尼帝国。”
博利克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民族或是帝国。”
塔里点点头,“如果你听说过我才会吃惊呢。那个男人所乘坐的船不是来自克米尔中的任何一片海域。”今夕和汤玛士彼此相对方望去,他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显而易见,汤玛士也有同样的感觉,他的脸sè惨白。
塔里继续道。“我们只能推测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清楚这船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远离我们的时间和空间。”在任何人来得及提问之前,他继续道,“请让我解释。”
“这个男人高烧虚弱,他的神志不清。”塔里的脸上闪烁痛苦的回忆。“他是某人——他的思想中仅有‘伟大之人’——的荣耀的守护者之一。那些画面有些húnluàn,我不能肯定,但看起来他们对所进行的这次旅行感到奇怪,他们为了‘伟大之人’而随行同时也肩负着种族的使命。我获得的唯一确定的信息是——那‘伟大之人’并不需要坐船航行。远超过那个,我只得到一些电光火石般支离破碎的印象。有一座被他称为炎考若的城市,然后刮起了一场可怕的风暴,紧接着突然而至耀眼至盲的光耀,也许是闪电击中船体,但我想不是。他们的船长和船员们被抛出了甲板。最后船撞在了礁石上。”他停了一会儿。“我不能肯定那些图像是否是真实的,我想全体船员们都在那眩目的光耀后失踪了。”
“为什麽?”博利克问。
“不要打断我,”塔里说。“首先我想先解释一下为什麽我认为这个人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个奥密士是建立在一个强大军队所统治的男权大陆上。他们是一个尚武的种族,控制着海洋。但是是哪个海洋?据我所知没有任何没有任何资料提及过那些人。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伟大的城市,远比那些克米尔的中心城市更庞大,我们几乎想象不到。假日里军队在街上游行,分列前进等待检阅;城市的驻军远超过整个西部的国王军队。”
奥根chā嘴道,“但是,这不能说明他们就来自”——他停住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穿过无尽之海。”这似乎比说来自某个这个世界以外的世界更好些。
塔里恼怒地停了下来。“这当然能,太能了。我跟随他的梦境,看到了他的故土。那些他记忆中的生物都是我不曾见过或听过的,长着六条tuǐ拖着马车的像公牛一样的动物,还有其他的生物,有些就像是某种昆虫或爬虫,但却像人一样说话。他的大陆炎热,还有他记忆中的太阳远比我们的大而且散发着绿sè的光芒。这个男人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最后一段话说完后,扫清了房间中所有人的怀疑。
塔里没有十分的把握绝对不会枉下结论。
整个房间一阵沉默,每个人都在仔细思考他们刚刚所听到的。男孩们静静地看着,分担着紧张的气氛。没有人说话,好像如果出声就会打开封印让老牧师所言成为事实,而保持沉默则能让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过去。博利克站起身来漫步走到窗口。望向城堡后的高墙,似乎在寻找什麽,好像那里有什麽东西能回答他头脑中所有的疑虑。他迅速地转过身来问道,“他们是怎麽来到这里的,塔里?”
老牧师耸耸肩。“或许库甘可以从理论上讲明白。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们:那艘船遭遇了风暴的袭击;失去了船长和大部分船员。最后求助于那‘伟大之人’,或者无论他是什麽,施展了一个法术将船从风暴中移开,或者改变了天气,或是施加了其他什麽强大的影响。结果,那艘船脱离了他们的世界来到了我们这里,出现在水手之哀的海岸上。那艘船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以极快的速度航行,它出现在这里后可能保持了同样的速度,这里的西风很猛烈,几乎没有船员,船就直直地撞上了礁石。或是它只是简单地直接出现在了礁石之上,在瞬间到达这里的时候撞毁在上面。”
凡诺恩摇摇头。“来自另一个世界。这怎麽可能?”
老牧师抬起他的手做出一个未知的手势。“有一点可以参考。在埃莎芬的神庙中存放着很多古老的卷轴。一些古老文献——来自更古老的卷轴的抄本——的副本。那些古老文字可以追溯到húnluàn之战。其中提及了有关‘其他位面’和‘其他维度’,我们已经遗失了这些概念。但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清楚的。他们提及一些不未知的国家和人并暗示一个男人曾到过另一个世界,或是从其他世界来到了克米尔。几个世纪以来这一直是宗教争论的中心,不过没有人可以确定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他停下来,然后继续道,“直到现在。如果我没有看到奥密士的思想,我也决不会用这种理论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
博利克走向他的座椅并站在其后,他的双手交叉抓住后背。“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可那船和那些人确实在这里,父亲。”莱恩说。
阿鲁沙接过他兄弟的话。“而且我们必须搞清楚这种可能是否会再次出现。”
博利克对塔里说,“你刚才说这可能是一个严酷局势的先兆。是否指一个强大的帝国将他的注意力投向了卡瑞德和王国。”
塔里摇了摇头。“博利克,你离开我的监护如此长久难道还没有自己主见?”他竖起枯骨般的手掌象是在向公爵拒绝。“忘记我吧,我的领主。我老了,累了并且已经忘记了我的礼貌。但是实事仍旧是实事。他们是一个强大的种族,或是一个文明的种族,然而如果他们想要到我们这里来,那将会是非场可怕的,但最重要的是,那个‘伟大之人’可能是一个高深的魔法师或牧师。而且如果他不是唯一的一个,如果那个帝国内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并且他们的确试图通过魔法进入我们的世界,那就真的是我们的末日了。”
看到桌旁的其他人仍然没有对他的暗示表现出理解,塔里只得继续,就像一位耐心的导师在教导一群反映迟钝的学生。“这艘船的出现可能只是一个偶然的错误,如果是这样,它只会导致强烈的好奇心。但如果它是被有意送到这里来的,使用超出我们想象的魔法将一艘船从另一个世界运送到过来,那我们就在危险之中。如果那些人——他们自称簇朗尼——知道我们在这里,并且决心要来到这里,那时恐怕伟大的克尔士所要恐惧的对手就不只是他们的军队了,还有它们可怕的力量。当它们抵达这个世界的边远角落,我们也必须面对那些比我们所知强大得多的魔法。”
博利克点点头,结论已经很明显了,呼之yù出。“我们需要库甘立刻到这里来商讨一下!”
“有一件事,阿鲁沙,”塔里说。王子从他的椅子上抬起头,惊醒于刚才陷入的沉思。“我知道为什麽奥密士摇试图从你和你的人面前逃跑。他以为你是一种他的世界中所有的生物,一种类似半人马的生物,叫做斯恩,簇朗尼惧怕它们。”
“他为什麽会那麽想?”莱恩问,看上去míhuò不解。
“他从没有见过马,或是任何类似的生物。我估计那些人从没有见过。”
公爵再次坐下来。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如果塔里神父所说属实,那麽我们必须果断地做出抉择。如果确实如此,但只是一场意外使得这些人来到了我们的海岸,那我们还可以不必如此恐慌。假如,无论如何,假如他们的到来是有计划的,我们就要面临严峻的威胁。这里只有王国少数的驻军,并且敌人将是难以应付的。”
其他人窃窃sī语着表示同意,公爵继续说道,“我们最好先清楚刚才这里所说的都还只是推测,尽管我倾向于同意塔里的大部分观点。我们将请库甘来分析一下这些人的实质。”他转向今夕。“年轻人,去看看你的老师是否有空来加入我们。”
今夕点点头然后开门穿过城堡。他跑到高塔前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楼梯。他举起手敲打着门并感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象是靠近闪电一般,使他的头发和汗máo竖起。一种可怕的感觉突然传遍全身,他使劲砸着大门。“库甘!库甘!你还好吗?”他叫道,但没有任何回答。他试图打开门却发现门锁住了。他用肩膀猛地向门冲去,试图将门撞开,可它太结实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再次传遍全身,库甘的沉默使他的恐惧倍增。他想寻找什麽东西来砸开门,但一无所获,他跑下楼去。
他慌luàn地跑进长长的门厅。守卫们在那里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他向离着最近的两个大喊,“你们两个,跟我来。我的大师有麻烦了。”他们毫不犹豫地跟着男孩跑上楼去,靴子猛烈地敲击在石头台阶上。
当他们到达魔法师的大门前,今夕命令道,“砸开它!”他们迅速放下长矛和盾牌用肩膀撞击着大门。一次,两次,三次,木板和门锁发出破碎的呻yín。最后一撞将门板撞飞开来。守卫们停住脚步向后退去以免跌倒在门板上,脸上lù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今夕从他们中间挤进来望向屋内。
库甘毫无知觉地躺在地板上。他蓝sè的长袍凌luàn不堪,一只手臂挡在面前,似乎在防卫。两英尺之外,是他的工作台,一个闪烁的裂隙悬在空中。今夕凝视着空中的那个地方。一个巨大的灰sè球形散发着浅灰sè的微光形成一道道破碎的光谱。他无法看透它,但那里面本来就是一片虚无。从那片灰sè的区域伸出一只人类的手臂,向魔法师移去。当他碰触到法师的长袍,他停了下来用手指反复mō索着布匹,似乎在鉴定是什麽东西制成的,他继续移动到法师的身体,直到他分辨出库甘的手臂。那手抓住他试图钻回到裂隙中。今夕惊恐地站在那里,无论是谁或是什麽东西在裂隙的另外一边,他在试图将强壮的法师拖入并穿过裂隙。另外一双手伸出来抓住了法师的另一只手臂,库甘被拽向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