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下说吧。”宇文搏轻轻一摆手。
宇文泰坐在榻前一张‘红樟’大椅上,微微清理了下嗓子继续说道:
“陛下,此次征伐海盗业已完毕,出海的将领和修士已经回归,全是按照‘火烈王’搜集来的情报执行的,不过……”宇文泰凝视着帝皇缓缓说着,揣摩着帝皇的心态。
“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宇文博也是缓缓说着,威严的面容下一脸的平和,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凡是情报准确详尽的都已经完成任务,而情报模糊不清甚至是虚报的则是失败而归。”
“宇文飞度又不是神仙,那能全都mō清楚,如果这些海盗的情况这样容易mō清楚,其他四国早就行动了被海盗抢劫的可不是我一国。”宇文博依旧面sè平和,不急不慢,没有因为部分征伐的失败而动怒。
“可是情报准确的全是遥远偏僻的孤岛,势力单薄弱小的海盗团伙,而放在眼前的大岛势力猖獗的大团伙却mō不清楚,如‘蟹山岛’就在我国和大风国海域交界的‘虬龙湾’之内,却mō不清楚,这似乎有悖常理。”宇文泰继续试探着帝皇的心态。
宇文博平和的脸sè微微一沉,陷入沉默中,良久才缓缓说着:
“‘中亲王’你究竟想说什么?”
“微臣猜测‘火烈王’和这些海盗有勾结。”看着帝皇表情的变化,似乎正向着自己的预期在发展,宇文泰干脆单刀直入,把火烧猛点。
“猜测!如果有勾结,为何还要准确提供其他海盗的情报。”宇文博一声冷哼。
“丢卒保帅!”
“有何证据?”宇文博一改先前的平缓帝皇的威严再展,步步紧问。
“证据,微臣此刻没有,不过臣必会严加查找,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宇文泰也不后退言之凿凿,早已打定注意要扳倒宇文飞度。
“空xùe来风的事,孤,怎能信的,就算征伐不利也不能全赖在‘火烈王’身上。”
宇文博声调猛的大了几分,语气也急速起来,似乎难以压制心中jī动,也是对这亲弟弟的些须不满:
“‘火烈王’乃是皇室宗亲,其父宇文赢更是先皇的亲大哥首代‘火烈王’,生前战功赫赫,先后斩杀‘萨膜耶’两位圣使,赢得帝国上下极高的声望,父皇念及其对帝国的贡献才将‘桑木岛’赏赐于他,父子二人更将桑木岛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称道。如今就因为你这没来由的猜测,就要孤惩罚于他,你想让全国上下戳孤的后背吗?”
“就是因为‘火烈王’一家威望太高,臣才替陛下担忧,大哥,别忘了当初宇文赢如何同父皇争夺皇位的!,如若他不是嫔妃所生……”宇文泰仍不愿就此放弃,苦心积虑想出的毒招岂肯就此罢休。
“够了,孤自有分寸。”
宇文博猛拍龙榻手靠,厉声喝道,见宇文博动了圣怒宇文泰只的强忍不甘,沉默不语。
“大规模征伐海盗之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军船加强巡逻便可。我们大张旗鼓其他四国却乐享其成,风声甚至传到了北疆,沙漠帝国趁我征伐海上之时,竟大举入侵犯。好在兵士愤力抗击,再加之‘火舞院’及时北上才将来敌击退,就算如此又有一名上修死在‘萨膜耶’手上。二弟,你做事能不能多动点脑子,少一点浮躁。”
宇文博放缓了语气,继续说着,宇文泰听在耳里,只得站立其身再拜:
“是,陛下。”
“我累了,你下去吧。”宇文博朝着他挥挥手。
宇文泰走出宫殿,无奈中又感到无比的失落本想将帝皇拉进设置好的圈套,最后却隐隐感觉自己的鼻子反而是被帝皇拉着往前走。
直到晌午的时候夏洛才mímí糊糊的睁开双眼,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海边,双手捧起一泼海水浇在脸上,清凉中带着些许冷意袭来,脑袋清醒了许多,转身踏着光脚板向着密林中的山洞走去。
走过那片空旷地带依旧打闹,骂声不断,失去家园的海盗们无所事事,靠着打闹来宣泄心中的愤怒。走到山洞口,借着光亮看去里面空dàngdàng一片,人都那里去了!mō着脑袋有点míhuò。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砍伐树木的声音,猛然想起昨夜大人们不是决定砍树造房子吗。
赶忙朝声响传来的密林跑去,果不其然男女老幼齐上阵,就像在黑鹰岛造船一样。叶苏和游大yīn魂不散的两家伙,一人手提一柄比自己短不了多少的大刀,噼里啪啦的不知道从那里窜了出来。
“狗子哥,昨晚你跑那里去了?大清早的就没看到你。”叶苏问道。、
“我去修炼去了。”夏洛说道。
“狗子哥,你去修炼怎么不带上我们?”游大依然瓮声瓮气木呆呆的样子,对于修炼的执着精神一点也亚于夏洛,就是太笨了些。
“行,今天修炼我就带着你们,只要你们没睡着。”夏洛伸出手一人拍了下,一幅很哥们很豪爽的mō样。
又到了夜晚,累了一天的大人小孩沉沉睡去,夏洛又准备跑出去修炼,看了一眼游大和叶苏,两小子打着呼噜流着口水已经睡的不省人事,装mō作样的叹了口气,拍了下两小子的脑袋‘不是哥不带你们修炼,是你两太懒’。
同样是干完活夏洛却并未感觉多疲惫,体质明显在增强或许这就是修炼过后的差别。
再次来到昨夜修炼的大树底下,盘tuǐ闭眼很快进入修炼的境界,气流运转到肚脐眼下再度堵塞不前,莫名的感觉心浮气躁。
沙沙沙,一阵脚步声传来,睁眼看去,库克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小狗子,修炼进展的如何?”库克笑呵呵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气流运转到这儿就走不动了。”夏洛指着肚脐眼,míhuò的说着。
“呵呵,没看出你这干巴小猴子还是个修炼的人才。”库克轻拍着他的小脑袋瓜子调侃道,紧接着继续说着。
“这是正常的反应,初入修炼者快的一两年才能有这种反应,慢的甚至四五年后才能感觉到,没想到你小子修炼才大半年就到了这个地步。”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气流不通,我怎么修炼了?”夏洛仍然感觉很míhuò,甚至有些着急。
“呵呵,那我就给你详细说说吧。这人体经脉共有六重封门,‘生’,‘幽’,‘虚’,‘寒’,‘岁’,‘天’。/这六重封门犹如设置在功法修炼上的六道关卡,生生阻挡着你功法的提升。只有冲破这些封门你的修炼才能达到一个新的境界,这‘生门’乃是第一重封门,而‘天门’则是最后一重封门。”
库克又指着夏洛肚脐眼下的一个位置,继续说着:
“这里便是‘生门’,以前你在功法修炼时,修炼不够气流微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随着修炼的深入你的气流越来越重,这‘生门’阻挡的反应就会越来越明显。不仅是你,所有的修炼者都会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那我要冲破这‘生门’吗!”夏洛似乎明白了点。
“修炼是循序渐进的,当你功法凝聚到一定能量的时候自燃会冲破这重封门,虽然以后的修炼会越来越慢但你千万不可着急,一旦强行冲关,小心你的经脉断裂,到那时你又会和以前一样跳也跳不高,跑也跑不快。”库克恐吓着他。
夏洛吓的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仿佛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继续问着:
“库克大叔,刚刚你说的那修炼境界是啥东西?”
“修炼境界大概就是法力高低的一种标志。”第一次有人问这个问题,对于这种概念性的问题,库克一向不喜欢去探究,楞了半天才鳖出这样的解释。
“那我现在是在那个境界了?”夏洛倒是没完没了了。
“我们正教的修炼共有六重境界,体术,yù虚,太初,玄武,圣武,玄皇。根据刚才你所说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第一重‘体术’境界的后半阶。”
“那我不是快到第二重境界‘yù虚’了。”听说自己有如此大的进步,夏洛兴奋的哇哇叫。
“当你冲破‘生门’的时候,你的修炼便进入了第二重境界。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快修炼吧。”库克怕他再继续纠缠不休,转身急急走开了。
听了库克的述说,夏洛原本有些浮躁的心再度平静下来,闭目心静如水,再次进入忘我的境地,气流在体内运转再度运行到‘生门’,虽然最后化做游丝缓慢通过,却在不断积累着爆发的力量。
黑鹰到来的第七天黄昏,王三口中所说的接风大宴开始了,四百多个海盗还有女人孩子渡船来到主岛,浩浩dàngdàng向着山顶走去。主岛山峰高耸足足有四五百丈,就算山势陡峭直通山顶的山道也有六七里长。
山道两侧设置了无数道关卡,每道关卡旁都有一座碉楼,碉楼上日夜有海盗值防,每座碉楼后都有几座甚至十来座房屋大小不一,房屋内驻扎着海盗,每一道关卡就犹如一座小小的军营。黑鹰他们一路走上来共有四道关卡,可谓防守森严,怪不得赤焰帝国的军队攻打不下来。
走到山顶眼前豁然开郎,山顶倒是平坦宽广了许多,只是山顶的防守更加严密,山道尽头两侧各有一座碉楼比下边关卡上的更加高大,站在碉楼上群岛和海面上的情况尽收眼底,日夜更是火光通明,悬崖处更有一座高耸的灯塔,想必是照明海面用来监视来往的船只。
山顶房屋众多,看去倒像是个小小的镇子,继续往里走去跨过一道十几阶的石梯,一个宽敞的石坝,石坝尽头一座大堂横梁上一块黑sè大匾‘石虎堂’。石坝上已经摆上了四五十张桌子,碗筷业已上齐,只等着众人坐下便可上菜上酒。
众人纷纷坐下,自然是按照原来所属的团伙入座,坐不下的便去其他桌挤一挤,光黑鹰这一伙就坐了十来桌。人坐下好酒好菜纷纷端上来,周围的火烛灯笼相继点然一片灯火通明,沉闷的气氛一下躁动起来。
石虎和一起在黑鹰岛出现的身形微胖的齐姓中年人,并肩从大堂内走出,石虎比海盗们高出一大块的身材颇有威势,二人走到最前一张桌子,石虎端起一大碗酒向着众海盗大声说道:
“今日我石虎为各位落难兄弟接风洗尘,你们来‘蟹山岛’便是看的起我石虎,从今以后这里便是你们家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找到好归属的兄弟,我也不强留必以好礼相送。”
说完仰头一大碗酒一干而尽,喝完又大声说道“兄弟们,干了。”
“干了。”
“干了。”
众海盗见石虎如此豪爽也不拿架子,吆喝着端起大碗酒一口喝尽,全都是大口吃ròu大口喝酒的家伙。夏洛,叶苏,游大几个自然是坐在一起,虽然人小却也是海盗,喝酒从小疙瘩就开始了的,学着大人mō样端起大碗吆喝着一大口灌进肚子里。喝完打着酒嗝,眼里全是ròu,自打赤焰帝国的军船攻击黑鹰岛那一刻起,就没吃过一顿好饭,几个抓起筷子大鱼大ròu就往嘴巴里塞。
一碗酒下来海盗们顿时兴奋起来,喝五吆六划拳行酒nòng的热闹非凡,酒ròu下肚话也多了起来,有的直夸石虎豪爽更多的却是指爹骂娘,什么‘赤焰国的士兵生孩子没屁*眼’‘一把火把赤焰国的皇宫给烧了’‘火舞院的修士是二娘生的’种种之类的。
那姓齐的中年人听在耳里,同样起身说道:
“兄弟们,此次赤焰帝国杀我海盗全是‘中亲王’宇文泰指使的,此人心xiōng歹毒害人无数,一日不杀他,我兄弟们永无好日子过。”
哐当,独眼龙把酒碗重重砸在地上,猛然站立起身:
“nǎinǎi的,不杀宇文泰我独眼龙不是从娘胎里出来的。”
“杀了宇文泰,”
“杀了宇文泰。”
海盗们群起jī愤,全都大声吆喝着。
“兄弟们,杀宇文泰要从长计议,这家伙身边能人太多。不过我石虎在此立下毒誓,不杀宇文泰不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我石虎今生永不为人。”石虎再次起身拍着xiōng脯。
“我们今后都跟着石虎大哥干。”海盗们相互高声吆喝着。
别人是酒ròu穿肠过,夏洛他们仨是话从耳边过,杀什么宇文泰离他们几个远的很,给着大人们一通吆喝后继续大酒大ròu,喝的是双眼发直肚子tǐng着个圆不隆冬的肚子。
三个酒足饭饱后从酊酊大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身体中踩过,相互靠着晃晃悠悠向着前方走去,不觉间走到了悬崖边上,仨依旧相互挎着肩膀,依靠着石拦遥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