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波尔(2 / 2)

“这时,杰生救了我。”

克雷的脸扭曲了一下,似乎吃进了什么苦涩的东西。

“杰生?科万,飞船司令的儿子,六岁左右,一个爱捉弄人的淘气鬼,有太阳斑,跟小猫咪一样伶俐可爱。他非常狡猾,有时又装出逗人喜欢的样子,他不想让他回到太阳那边,所以把他弄上了飞船,但司令对他百依百顺。

“这个小杰生救我的命,倒不是因为他喜欢我。卡本船长责骂他偷走了一支激光枪,小狐狸就把我带到司令跟前,准备告船长一状。

“为了让杰生高兴,费尔兰多把我领到了他的住处。不知为什么他喜欢上了我,看见我脸上蜕皮的太阳斑,他大笑起来,问我干吗要藏在飞船里。他还说,我的基因不会太差,要不然生命刹早弄死我了。

“我对他讲,物资仓里有。那帮人给我那个无线电小玩意原来是引爆器。船上的保卫想毙了我,费尔兰多拦住他们。他和我谈了很久,问了许多问题,好像他真的很关注人们加入桑地西莫组织的原因。后来他终于相信我不是那个组织的人,就让我在他的舱里作勤杂工,而且准许我在他书房里读书。

“就这样我在飞船里住下了,直到今天。”克雷乐哈哈地笑着,然后歪头直盯着奎恩。“孩子,我讲这段经历的目的是让你看看太阳那边有多糟糕,明白吗?”

奎恩不想和他争论,就点了点头。他要去的地方可不是边陲小镇,他的父亲肯定有太阳标记,他是天网的人,那地方和阿兹特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比光圈站也好一千倍,至少没有外星人在黑暗中盯着他们。一想到那些外星人,他仍然胆战心惊。

他看见克雷又挤了一滴星雾在手上。看来他还有时间谈上一会,于是奎恩问,那些外星人是什么。

“谁知道。”

“妈妈说,你们上这儿时,外星人袭击过飞船。”

“没错。”

奎恩看着他喷出一股香喷喷的烟雾。

“当时三艘飞船相距一百万公里,以便增加探测范围。我们打出激光灯,注视前方的反应。从科多出一年,我们从没收到任何回音,终于有一天,斯比卡号报告说遇到了东西。

“斯比卡号的信号官叫雷纳德?卡本,他是卡本船长的儿子。他打开探照灯,折回来的光线十分耀眼,根本不可能是探照灯的反射光。这束光线和他的探测频率一样,但他弄不懂它的波动曲线。种种迹象表明,光源正向他靠近,度是飞船的1o倍。

“扎(贝拉?扎是斯比卡号的船长)赶紧请示。司令叫他们继续观察,随时报告。又有迹象显示,那个不知底细的光源正放慢度来截获他们。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了一个不明飞行物的反光,那东西和他们一起飞行,相距不过6o公里。

“那是我们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无线电对讲机和激光对讲机都哑了。再也不说话了。我们围着斯比卡号的轨道,朝它应该处在的位置射探照灯,但没有任何回音。我们找不到斯比卡号了。

卡尔?诺思(他指挥另一艘飞船)失去了信心,说不要白费力气了,剩下的两艘船还是赶快逃吧。”

克雷张开嘴笑起来。

“但费尔兰多不知逃跑为何物。我们继续前进,不知不觉就到了光圈,终于探照灯有了回音,我们现了简诺特。这儿没有外星人的迹象。也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于是我们着6,建立了光圈站。费尔兰多让基恩?卡本负责,自己赶回家,后来成了太阳巨头。

“这样我们就呆在这儿了。”

“要是他们抓住斯比卡号——”奎恩牙颤了一下;这光圈里会冲出什么模样的东西来?“难道你不怕他们来这儿伤害我们?”

“怕?”克雷从瓶里呷一小口星雾,微眯双眼惬意地品尝着,然后吞下肚去,舔舔嘴唇,睡意矇眬地冲奎恩眨眨眼睛。

“在老家当孩子的时候,我怕过,看见石筐从天而降,起初我怕过,我怕过警察,还怕过桑地西莫那帮人。”

他用块大红颈巾擦擦手。

“可现在我们有邻居了,孩子,喏,在那儿。”他朝星星方向挥挥颈巾。“也许他们比我们聪明,懂得怎样在光圈生活。我猜,他们要杀我们易如反掌,但我觉得他们不会那样干。老卡本对他们还是胆战心惊,而我——我倒渴望遇见他们哩。”

奎恩是在教室认识卡本的,他给学生讲天文,讲太空航行。卡本又矮又胖,一头光生生的黑,脚下稍快点就上气不接下气,常穿着紧身闪亮的黑色制服,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模样滑稽得很。

有时他乐哈哈的,但对手下十分傲慢,如果惹他生气,他就哮喘不止。

克雷从不惹他生气。因为卡本特爱喝酒,而且很嘴馋,克雷就成了他特别的朋友,他把自己从地球带来的种子种在花园里,收获些葡萄、松露和其它美味品送给卡本。

奎恩常和他们一起,因此也染上了让老卡本挥之不去的那些恐惧和仇恨。只要谈起外星人,这位可怜的指挥官就乐不起来了。每当想起外星人掳走了自己的儿子,他肥胖的脸就开始抽搐,黑黑的眼睛似乎喷出火来,说话的声音也陡地升高。

“见鬼”当克雷说他希望与外星人交朋友时,他吼了起来。

“他们跟那些启示者们一样该死他们抓了斯比卡,还杀了我的雷纳德我非呆这儿捉住他们报仇不可”

“他难受呢。”奎恩母亲说。

克雷点头道:“外星人把他气昏头了。我喜欢他在花园里工作或请我吃饭,但我不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他怒火中烧,想报仇都快想疯了。”

“可是——”奎恩看看克雷,又看看母亲,奇怪他们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如果真有东西在那儿看——”

“他们不可能在寻找咱们。”克雷耸耸肩膀,笑着说,“如果找我们,他们不需那么费劲,因为我们根本在明处嘛。我们着6后,就一直将探照灯开着,还射激光脉冲去探测小光圈,可我们什么也没看见。要是有邻居,我真愿意见见他们,也许他们也想跟我们认识呢或许那就是他们扣留斯比卡的原因。”

“要是他们真的要咱们——”

“别想它了,孩子。”克雷大笑起来,“光圈站可是个好地方。”

奎恩不再争辩,但有时他做噩梦,梦见的就是外星人。他们从黑黢黢的太空钻出来,扑闪着黑色的翅膀。他想躲,可他们的眼睛像激光一样明亮,可怕极了。他们用硕大尖厉的爪子抓住他,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他无法动弹,又不能呼吸,一大群凶恶的外星人飞来,嚎叫着将他生吃下去。

奎恩7岁那年,他们抓住了那只外星鸟。

请愿去完成这次探星任务时,魁克史密斯激动得全身抖个不停。他太想去了,但知道主任会拒绝他的请求。让他惊喜的是,那个老家伙居然一直听着他把话说完,他高兴了一阵,一会儿又狐疑起来。

恒星观察站外形像一个小型的太阳系,各种设备都置在一个小光圈的轨道中。主任实验室像一只透明的大贝壳,从那儿看出去外面的星星又近又明亮,太空中没有空气,他们通过光子辐射交谈。

“这事刻不容缓。”魁克史密斯急不可待地说。“这是我为艾尔德效忠的最好机会,我也想借此垂名青史。”

主任朝上游了一下,用一种无所谓的神态看着他,这让他很气恼。这个老学究不愠不火的态度着实让魁克史密斯受不了。

“主任——听我一言吧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

“上面已经建议我们取消这次任务。”主任终于开了口,毫不在意他急迫的样子。“太冒险了。”

“冒险?也许吧。”他说道。“可我也不指望长生不老。”

“你还年轻。”主任停下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会。“只要懂得不急不躁,你还会活很久的。”

“我没有你们的那种不急不躁。”他努力放慢语。“我怀疑,行星上的人也没有。”

“行星人的确急躁得不知好歹。”主任嘟哝道。“自从上次现他们进行核试验后,他们这次又摸上了光圈,其间他们的进步很惊人呢。我们的确需要加紧监视他们了。”

“所以我恳请您郑重考虑——”

“我们一直都在郑重考虑。”主任将忧虑的目光转向探测仪器:“但暴力嘛,能够避免就得避免。上面建议我们不要再冒险跟他们冲突。”

“让艾尔德坐等——”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恼火。“行星人的船还在那儿,空荡荡地飘浮着等我们去检查,我想不会有冲突。因为其他行星人从来就没走近过那船,也许他们是害怕了。想了解他们,这要比其它方法强得多”

“也许吧。”主任闪闪眼睛。“可我们正在跟抓获的标本谈……”

“他们说不出什么来。”他脸上闪过一丝鄙夷。“我已经试过了。

一群傻蛋,无故攻击我们,现在他们妄想逃跑,正自相残杀呢。”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主任不同意他的说法。“虽然应该给他们点颜色,可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们了,你想想,用这样一艘破飞船,他们居然敢飞上太空,至少说明他们胆子不小哇。”

“都是些蛮子”魁克史密斯不再着急,纳闷老家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们那些三脚猫技术,还有动不动就杀戮侵略的习惯,总叫人捉摸不定。他们确实应该受到关注了。”

“这些原始人用自己的技术来互相残杀,艾尔德已经掌握了许多记录。”主任停下来,带着关切的神态再次注视着他。“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我一定小心。”他保证道。“我只需一条小艇把我送上行星人的船,完成任务后再来接我回去就行了。没准他们连我去过都不知道哩。如果出了问题,不就是我一条命吗?”

主任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

“好吧进驻光圈,这些家伙确实需要走近研究了。只是这项任务大家都不愿去,所以刚才我想考验考验你的决心。我相信你的能耐,现在就派你去。你去准备一下,小艇即刻备好”

外星鸟斯比卡号飞船残骸上现的外星人,它显然有思考能力,正忙着拆船。卡福迪奥船长试图与其交流,于是将其带到简诺特,然后又通过天网运至苏黎克,但外星人却在那儿死掉了,其生理、产地以及登上斯比卡的目的等重大问题仍无法找到答案。

光圈站的供应船每两年上来一次。供应船总是延误,其理由从未让调查官员满意过。即使没遇到麻烦,老掉牙的阿尔德巴伦号上来一趟也要花数月之久。

卡福迪奥船长这次又在太空中耽搁了。语言学家奥雷利娅?兹恩随船而来,带着设计好的信号设备,以便探测在光圈上有没有智性动物。距光圈站还有3au的地方,她的探测器测到了不明物体。

由于对方没有反应,卡福迪奥船长决定停船去看个究竟。

原来那物体是失踪飞船斯比卡号的残骸,仍然漂在其飞行轨道附近。靠近之后,他派兹恩博士和她丈夫以及两位船员驾微型飞艇登上飞船残骸。他们没有现明显的搏斗痕迹,但船已被拆过了。

安全舱不见了,货舱门开着,气压表消失了。温度接近绝对零度。船员失踪了,供应品、记录表、驾驶盘全都不翼而飞,连很大部分机身也未能幸免,为了寻找线索,兹恩来到后舱。

正是在那儿,她借着头灯,看见了外星人。它正在忙着拆除动机和离子推进器。拆下来的零件用塑料绳整齐地捆在一起,“那绳子细得几乎难以看见,但似乎比科万龙线还要结实”。那外星人看见灯光,立刻缩成一团,朝机身孔逃去,推动它前行的是一种压缩成了一团白色蒸气的射器。

也许因为被灯光刺了眼睛,外星人一头撞在了舱壁上。几个人一齐上前抓它,才现它非常虚弱,而且明显没带任何武器。他们将它押回到阿尔德巴伦船上。卡福迪奥把它锁在一间空物资箱里,然后带着它上了简诺特。奎恩的母亲见到了外星人,因为卡福迪奥叫她上船去帮忙检查。回来时她脸色苍白,头晕目眩,奎恩看见她吞了一粒药片,那些药片本来是帮助她在太空生活补身体的。

稍稍舒服一点之后,她给他们讲起了那只“外星鸟”——这名字是奥雷利娅?兹恩给取的。物资箱里有股奇怪的氨气臭味,让她一下晕了头。她现那东西缩着身子尽量躲开从外面射进箱子的灯光。当她跳进去时,它呼地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她。

“原来它站立起来有那么高比人还高”她仍在抖,奎恩想,她应该再吞一颗药了。“但不强壮,似乎很虚弱。身子差不多是圆的,布满了鳞片一类的东西,也许是金属的,有黑白相间的图案。它有三条下肢,不像腿,倒更像触须——医生说那些下肢是空的。它用手指操作射器。

“它的眼睛——奇怪的眼睛镜子一般,真的,又大又圆。我想象那是望远镜。那东西准是从很远很远的黑暗之地来到这儿的。

我猜它想和我们说话,只不过不用声音,因为它的生活中没有空气。

“它朝我挪了一步,那双大眼睛闪动着,我像是看见了五光十色的彩虹。我想它是在用光说话。它肯定明白我听不懂它的语言。

不一会儿它又缩了回去,合上眼睛——用‘眼睛’这个词有点滑稽,因为那不过是一层薄膜,合上时就像凋谢的花瓣。

“我很难过啊——”

她摇摇头,眼睛润湿了。

“它想和我们交谈,我们也想和它交谈,可我们没有机会。它身上的氨气味道让我只好跳出箱子。但兹恩博士找来了面具,于是我和她一块又进了箱子。我让她把灯光调暗点,不要刺了那东西的眼睛。

“我们在箱里呆了两个小时,什么法都想遍了。声音、无线电、激光、话筒、彩色灯,可它就是无动于衷。甚至用手摸它,它也毫无反应。我想它是不舒服了,而一想起它我自己也感到很不舒服——”

“是不是受了伤?”克雷道。“他们抓它时伤了它。”

“我想还中了毒。”她点头道。“中了我们氧气的毒。它肯定不习惯氧气。”

卡迪福奥在站上住了几周,检修了推进器,把物资箱都加满。

飞行指挥部听说外星人的事后,命令船长将它活着带回太阳那边,以便在科万实验室加以研究。奥雷利娅的丈夫,蒂肯?兹恩将担任光圈站的新任信号官,奥雷利娅也将留下来在站上服役四年,她将把一些信息符码射进光圈,然后等待任何智能生物的反应。他们开始架设设备,奎恩的母亲则回到飞船照看那个外星人。

她将灯光压低,并将空气放出箱外。她穿上太空服回到箱内再次仔细看看它。它似乎还活着,但她不敢断定它是否还有知觉。

随风飘949:波尔(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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