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1:秘密(1 / 2)

 971:秘密

她也想过到水栽法的花园帮他干活,但那里也需要一些她从来没有学过的特别的技术她希望过着激动人心的生活,有闻,有怪事发生然而,这里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古井之水,波澜不兴海王星站再也没有传来太阳帝国那边的消息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再传来日子如白开水一般过去,如果有什么变化,有什么不同,她可以肯定,只会变得坏,无聊

有时候,她会情不自禁地想,也许她该原谅了杰生这个太阳巨头的儿子,毕竟从来没有学会过怎样和他人相处她想与其鄙视他的爱和他花言巧语的允诺,倒不如把这一切珍藏在心底,这样明智

但她早已做出了选择她竭力掩饰着对生活刻骨铭心的不满意毕竟她爱的还是克雷她周围那些流放的人们都很善良,都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她相信自己早晚会适应这里寒冷的气候,与世隔绝的荒凉,永不消除的威胁,狭窄的坑道和太空实验室提供的人工合成食品

即使她不适应这一切,那一天也将会到来,当乔莫再也无法使产生能量的机器运转,他们一切的困难和麻烦也就走到了尽头

阿兹特卡:墨美的首府,也是其最大的城市,坐落在俄克拉荷马州的加拿大河畔,是地球上最大的引力发电基地

“怎么弄的?”嘉瑞安问道

“这是秘密”莎蜜丝拉大笑起来“我改天再告诉你好了你喜欢这光滑的样子吗?”

“应该是喜欢”

“贝嘉瑞安,你告诉我”莎蜜丝拉说道:“你觉得我美不美?

“美”

“你觉得我几岁了?”莎蜜丝拉敞开双臂,让嘉瑞安看尽她薄如蝉翼的轻纱下的身躯

“我不知道”嘉瑞安说:“比我老,但也老不太多”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你猜”她略带严厉地命令道

“大概三十”嘉瑞安困惑地胡乱猜道

“三十?”莎蜜丝拉的声音似乎很震惊;她立刻转向镜子,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脸蛋“你这个瞎子、白痴”她一边直视着镜中的映影,一边对嘉瑞安骂道“这绝不是三十岁女人的脸二十三岁——顶多不过二十五岁”

“随你说什么都好”嘉瑞安应和道

“二十三”莎蜜丝拉坚定地说道:“绝不比二十三岁多过一天”

“当然”嘉瑞安温和地应道

“你相信我了吗?”莎蜜丝拉质问道,她的眼神突然硬如打火的燧石

“不”嘉瑞安应道“我不相信不可能六十岁”

“你真是个迷人的小男孩,贝嘉瑞安”莎蜜丝拉说道,她的气吐在他脸上,而她的眼神则令人消蚀;然后她的手又回到嘉瑞安脸上,慢慢地爱抚她裸露的肩膀与喉咙上,逐渐出现奇怪的花斑,那绿紫相间的花斑似乎会漂移律动,一下子很明显,一下子又消逝不见莎蜜丝拉的嘴又张开了,呼吸也变得急促;现在那花纹已经散布到她轻纱下的身躯,而且好像在她皮肤下交缠扭动似的

马阿思靠近了点儿,他那毫无生机的眼睛突然觉醒并充满了奇怪的爱慕之意;交织在他那蛇鳞上的花纹,与那蛇人女王身上的花纹如此雷同,以至于马阿思轻松地盘在莎蜜丝拉一边肩膀上的时候,两者的花纹竟连成一片,根本就无法切实看出,那蛇与那女人之间的分界线到底在哪里

嘉瑞安应不是这么昏昏沉沉的,一定会避开蛇后,离她远远的她那苍白无色的眼睛如同蛇类一般,而那毫不遮掩的yin欲表情,则道出了强烈的饥渴然而她身上又有股莫名的魅力,对于她那公开的诱惑,嘉瑞安毫无招架之力

“坐近点儿,贝嘉瑞安”莎蜜丝拉温柔命令道“我不会伤害你”她骄傲凝视着她的占有物

站在平台附近的沙狄清了清喉咙“神圣的女王”沙狄宣布道:“陶乌嘉的特使求见”

“你是说杜奇科的大使”莎蜜丝拉说道,脸上微露烦躁之意然后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始邪恶的笑了起来她皮肤上的花纹开始退却“把那个安嘉若祭司带上来”莎蜜丝拉对沙狄指示道

沙狄鞠了个躬,退下去,过了一会儿,便带着一名穿戴摩戈人服饰的疤脸男子进来

“欢迎陶乌嘉的特使”沙狄朗诵道

“欢迎”众太监齐声唱道

“现在要小心点”嘉瑞安心里的那个声音对他说道:“那就是我们在港口看到的那个人”

嘉瑞安仔细地看了一下那摩戈人,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万福尊安,永恒的莎蜜丝拉”那安嘉若祭司一边有口无心地说道,一边先对蛇后、再对她身后的雕像敬礼“索尔摩戈国的陶乌嘉国王,谨向伊撒神的神灵,和伊撒神的内侍致意”

“总祭司杜奇科不跟我致意么?”莎蜜丝拉问道,眼睛亮了起来

“他当然也要向您致意”那安嘉若祭司说道:“但是依照惯例,这都是私下说的”

“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代表陶乌嘉,还是代表杜奇科?”莎蜜丝拉质问道,然后又转头欣赏自己的镜中映影

“我们可以私下一谈吗,陛下?”那安嘉若祭司问道

“这里就是私下”莎蜜丝拉说道

“但”那安嘉若祭司对大厅里跪着的那些太监看了一眼“她们都是我的贴身仆人”莎蜜丝拉说道:“尼伊散国的女王总是侍从如云,这点你该知道”

“那么,那个呢?”那安嘉若祭司指着嘉瑞安问道

“这个也是我的仆人——不过他跟别的仆人稍有不同”

那安嘉若祭司耸耸肩“随便您我谨此代表安嘉若祭司团的总祭司,索烈神的门人杜奇科,向您致敬”

“伊撒神的内侍,向拉克索尔城的杜奇科致敬”莎蜜丝拉正式地答道“杜奇科找我有什么事?”

“为的是那个男孩,陛下”那安嘉若祭司直率地说道

“哪个男孩子?”

“就是您从宝佳娜身边偷来,现在坐在您脚下的那个男孩”

莎蜜丝拉不屑地大笑“把我的遗憾转达给杜奇科,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拒绝杜奇科的要求,并非明智之举”那安嘉若祭司警告道

“那么在莎蜜丝拉自己的王宫里对莎蜜丝拉下命令,就为不智了”她说道:“杜奇科打算拿什么来换这个男孩?”

“他永久的友谊”

“蛇后哪需要什么朋友?”

“那么就金子”那安嘉若祭司不悦地提议道

“安嘉若红金子的秘密,我知道得很清楚”莎蜜丝拉对那安嘉若祭司说道:“我才不要被红金子所奴役呢金子你留着,戈若林人”

“我能不能说一句,您玩的这个游戏非常危险,陛下?”那安嘉若祭司冷淡地说道:“您已经与宝佳娜为敌了,在这个情况之下,您还能跟杜奇科作对吗?”

“我既不怕宝佳娜,也不怕杜奇科”莎蜜丝拉答道

“女王实在勇气可嘉”那安嘉若祭司嘲讽地说道

“这话愈讲愈无聊了我的条件非常简单,你回去跟杜奇科说,索烈神的大敌已经在我手上,而且我绝不会把他交出去,除非——”莎蜜丝拉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陛下?”

“如果杜奇科愿意帮我跟索烈神说一句,那么我们倒是可以打个约定”

“什么约定?”

“我可以把这男孩送给索烈神当成结婚礼物”

那安嘉若祭司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如果索烈神娶我为妻,并赐我永生的话,我就把贝嘉瑞安送给他”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安古拉克人的神仍在长眠之中”那安嘉若祭司驳斥道

“但是他又不会永远沉睡下去”莎蜜丝拉一针见血地说道:“安嘉若祭司团,和爱隆人的法师好像老是会忘记,不朽的莎蜜丝拉也能清楚看出天上的征象,比起他们毫不逊色;而从这些征象看来,索烈神即将醒转你回去跟杜奇科说,我嫁予索烈神为妻的那一日,贝嘉瑞安就会交到他手上;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这孩子可是我的”

“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杜奇科”那安嘉若祭司说着便僵硬、冰冷地鞠了个躬

“那你就退下”莎蜜丝拉一面对那安嘉若祭司说道,一面轻飘飘地挥了挥手

“原来如此”那安嘉若祭司一退下,一直在嘉瑞安心里的那个声音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大蛇马阿思突然抬起头来,蛇头两侧张,眼睛里燃着烈火“要当心”马阿思嘶嘶地说道

“当心那个安嘉若祭司吗?”莎蜜丝拉笑道:“那个安嘉若祭司没什么好怕的”

“不是那个安嘉若祭司”马阿思说道:“是那一个”马阿思对嘉瑞安吐着蛇信“那东西的心灵醒过来了”

“那是不可能的”莎蜜丝拉反驳道

“不管你怎么说,那东西的心灵反正就是醒了;我猜这可能跟那东西脖子上戴的项链有关系”

“那就把它解下来就是了”莎蜜丝拉对那大蛇说道

马阿思低下身子,游走过大罗汉榻,朝着嘉瑞安而来

“一动都不要动”嘉瑞安心底的声音对他说道:“也别反抗”

嘉瑞安麻木地眼看着那大蛇的头步步趋近

大蛇的头一碰到那避邪银盘,便激起艳蓝的火花;嘉瑞安感到一股类似之前的汹涌波涛,不过这次的波涛控制得很稳,而且汇聚在一小点上马阿思缩了回去,而避邪银盘上的火花随即跃出,滋滋地划过空中,从银色的弧形项圈连到那大蛇的鼻尖上那大蛇的眼睛开始枯萎,鼻孔与大开的蛇口则地流出白沫

然后那火花消失了,而那死蛇的身体便落在光亮的石板上抖缩痉挛

“马阿思”莎蜜丝拉叫道

蛇身狂野地甩动,众太监尖叫地逃开

“女王”一名剃光头的侍从推开门,仓促地高喊道:“世界末日到了”

“什么?”莎蜜丝拉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眼光从痉挛抽搐的蛇身上移开

“太阳消失了中午竟昏暗得有如黑夜全城皆已因恐惧而发狂”

奎恩跳下飞船,在惯行的作用下,一连踉跄了几步他用毯子打了一个沉甸甸的背包,里面装了够他几天吃喝的粮食和水尽管飞船舱门离地不足一米高,但他的鞋子在碎石地面打滑,所以踉跄了几步最后还是趴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把擦得隐隐作痛的手掌上的小石子拍掉,朝四周望了望在这北半球,时值暮秋低纬度的太阳还在很远的南方,像一轮暗红的圆盘悬挂在烟黄色的天空风击打在他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的地球上的风,夹杂着浓烈的烟味,凉嗖嗖的,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又幽怨地朝四周望了望,寻找他梦中地球上的绿色他失望极了周围的山岭堆满了在太空冶炼矿砂之后剩下的废渣,从月球上运回来的垃圾,以及采自小行星的矿物质这些都是天网陷落后留在这里的东西

陡峭的山坡上没有一株植物,只是山谷间有一些零星的野草蔓生过的痕迹如今它们已经枯黄,经霜之后死去他的鞋踩在上面,易碎的草茎微微作响,扬起的灰尘令他喷嚏不断

他的心情十分抑郁,一半是因为寒冬就要来临,一半是因为人类的前景的确令人堪惊他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一半,又放回飞船尽管重量要轻些,但他背着它朝山岭上爬去时,还是感到有些不便疏松的太空废物老在他脚下打滑有一次,他踩在一快金属碎片上,痛得他坐在了地上他最后还是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山岭,回头望了望停在谷底的飞船

如果他不能回来,飞船就将是鲁恩桑的棺材从山岭朝深深的谷地望去,飞船看上去是那么小,就像一个粗心大意的孩子把他心爱的玩具遗落在了那里尽管地面上的人受山岭所阻,看不到它,但它金属放射出的光线却是那么容易被空中飞行的太阳舰队发现

而天鱼正无助地躺在那里面

要是他回不来——他耸了耸肩,打消了这个念头,朝城里望去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滚滚黄烟和直插阴森烟雾中的灰色山岭山岭上寒风呼啸,他打着哆嗦,硬着头皮茫然地朝北行去

残阳如血他脚下的山岭已插进了黄烟中他跌跌撞撞地在碎石和金属碎片上行走,突然遇到一道天网织成的障碍物障碍物太高,上面还有尖利的大铁钉,他翻不过去,只好迂回朝西又行了几公里这里有一处缺口,是最近一次天网陷落时,石头从天而降,把障碍物砸平后又埋起来他知道天网陷落才不久,因为手摸到地面上的石头还热乎乎的,而且带点黏性太阳已从地平线上消失,满天的黄烟衬托着雾气弥漫的暮色浓重这时他突然听见前面传来轱辘辘的声音

有人

他穿过一地干枯的野草,走到一处较低的悬崖边,伏在地上朝下看就在身下几米远的一条路上,挤满了人和车辆有卡车、轿车、公共汽车、自行车、三轮车、还有他叫不出名来的车辆路边也停了许多车,大多数已烧坏而报废空气中有股酸辣的昧道,好像在燃烧人工合成的材料

与如潮的人流相比,车辆算不了什么有人跑着,有些人踉跄而行,有些人摔倒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前行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在嘶声叫着、哭着、吼着有一小群人齐声唱着祈祷文,不停地念着启示者的名字有步履维艰的男子,扛着箱子,提着包裹,有背着哭声不断的婴儿的妇女,有拿着玩具不停呜咽的孩子

他们正急急忙忙地逃离即将毁灭的阿兹特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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