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眼角的余光瞅了他一眼,心想:怪不得那么气势逼人。搞半天他就是熊廷弼。
“熊大人,有何事要奏?”明神宗看着熊廷弼说。
熊廷弼又给皇上行了个礼说:“启禀皇上,皇上派微臣去辽东,可是还没有出京师,微臣就听说开原失守。微臣有几点建议,想请皇上定夺。”
“爱卿速速道来。”明神宗一听大喜,他刚才就在询问逍遥子辽东的事情,两人正在商讨中。现在熊廷弼有想法,不如先听听。
“是。”
熊廷弼说出自己对辽东战事的看法。
辽左,京师肩背;河东,辽镇腹心;开原又是河东根本。
如果想保住辽东,则开原必不可弃。
努尔哈赤没有攻破开原时,北关、朝鲜夹击,努尔哈赤就腹背受敌。
如今努尔哈赤已破开原,北关不敢不服,如果他再遣一介使,朝鲜不敢不从。
这样努尔哈赤就加强了自己的力量,而朝廷就失去了两个盟友。
既然现在无腹背忧,那就必须联合东西之势一起进攻。
那又怎样才能守住辽东呢?
那就只有速遣将士,备刍粮,修器械。
熊廷弼说到这又给明神宗行了一个大礼,坚定地说:“不过有几点必须谨记,不然……”
明神宗急忙说:“爱卿请起,有什么话只管说来。”
熊廷弼站起来,很坚定地说:“毋窘臣用,毋缓臣期,毋中格以沮臣气,毋旁挠以掣臣肘,毋独遗臣以艰危,以致误臣、误辽,兼误国也。”
“朕准了。不仅如此,朕还赐你尚方宝剑,和御赐金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可自行做主。不过……”
明神宗说着走过去握住熊廷弼的手说:“你一定要帮朕收复辽东。”
“微臣遵旨。”熊廷弼又给明神宗行了个礼。
熊倜看到熊廷弼要退下,急忙说:“熊大人,慢着。”
他说完单膝跪地,祈求明神宗说:“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你有何事?”
熊倜又给明神宗行了个礼说:“微臣请求跟熊大人一起去辽东。”
“噢?你不是刚从辽东回来,怎么又去?”明神宗疑惑道。
“启禀皇上,微臣亲眼看到辽东土地失守,无能为力,心中实在不忍。请皇上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和熊将军一起收复辽东。”
“朕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熊廷弼熊将军,是否同意啊?”明神宗说着看向熊廷弼。他本来也想找个人去帮自己监视熊廷弼,正愁无人可用,熊倜就毛遂自荐了。
熊廷弼知道明神宗这是话中有话,他想让熊倜跟自己去,问这话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
可是,熊廷弼却不这样认为,但又不好直接驳回明神宗的面子。他历声问道:“你会打仗吗?你去了有何用?”
熊倜谦虚地说:“论起打仗微臣跟熊将军比起来,确实是大巫见小巫。可是,微臣有一股杀敌的勇气和决心。”
“哈哈!”熊廷弼大笑一声,“是条汉子。那我考考你。”
熊廷弼迟疑了一下说:“你既然刚从辽东回来,那你分析一下这次萨尔浒战役,开原,铁岭纷纷失守是什么原因。”
熊倜毫不犹豫地说:“开原本来是不会失守的,但是因为有奸细做内衣。铁岭失守的原因也是如此。至于这两个奸细,我已经杀了。至于萨尔浒确实是因为用兵不当造成的。”
“噢?”明神宗听到熊倜这话,忽然对他另眼相看,激动地说,“此话怎讲?”
“萨尔浒战役,杨镐……”熊倜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一边说出自己的萨尔浒战役失败原因的看法。
他认为萨尔浒战役失败的原因有几个:
从客官上说,首先,杨镐就不应该放什么假消息,大军一出发,不用他说,努尔哈赤就会知道。
再者,杨镐兵分四路,准备包围努尔哈赤的都城赫图阿拉。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好计谋。但是实际上行动起来,却有很多困难。
当时,正是冬末春初,大雪纷飞,地面泥泞难行。大军跋山涉水,将士容易疲惫,就算到了,努尔哈赤也是以逸待劳,我军战败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再者,四路大军分散兵力,努尔哈赤正好可以一处处的,慢慢攻击。
没有达到预想的,四路大军同时攻击的效果。这样做,可行性不高。
从主观上来说:这场仗之所以打败是将领不会用兵的缘故。
主将杨镐不会用兵,却擅于搞窝里斗。熊倜初次出战努尔哈赤的时候,杨镐不救援,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在萨尔浒战役的时候,杨镐派刘铤孤军深入,刘铤本来是不会战败的,可是一直没有援军,导致刘铤全军覆没。
杜松勇猛,却好大喜功,不应该渡河,却渡河。熊倜把当时打听到杜松为何战败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马林消极怠战,听到西路杜松军全军覆没,居然逃走。这真是奇耻大辱。
李如柏本是李成梁之子,却丝毫没有他父亲的气势。听到前三路大军失败之后,居然不出兵。
其实,总的来说,人心不齐,就算战略、计谋再好也会战败。
熊倜说到这叹了口气,脸上略带忧伤地说:“萨尔浒战役失败,弊在人不同心。如果将军如将士同心,将军和将士都奋勇杀敌。哪怕人很少,也有取胜的把握。”
“啪啪啪!”熊廷弼拍手称赞,“好,说得好。”
他又很认真地看着熊倜说:“小子,你怕死吗?”
熊倜“哗”一下把自己的衣服撕开,露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我不怕死!这些就是我不怕死的证据。”
“好!我带你去辽东。”熊延弼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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