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皇上请恕罪,米儿……米儿实在是无心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米儿也不敢打皇上您呀!”
邪皇缓慢地蹲下来,勾起她的下巴,她看见了他眼中的嗜血和残戾,浑身紧绷,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下巴被他捏得很疼,却不敢喊,眼皮微垂,不敢去看他眼中透着阴鸷的眼。
突然,他放开她,仰天大笑,笑声饱含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和跃跃欲试的兴奋。就像是发掘出他最渴望的宝藏一样。
疯子!
除了这两个字,米儿唇色如水,紧紧抿着。
“不愧是她的女儿!”
米儿心中大震,不动声色地喘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邪皇深深地看她一眼,心中气海翻滚,这小小的人儿,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像茉歌了。
眉宇间,那种倾世风华,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让他有点心动,可再心动,她也不是茉歌。
巫女院巫女全部死绝,她被禁锢的记忆不知道是否会永远禁锢,倘若有一天她恢复记忆,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些年毫无顾忌地纵容她是因为对茉歌的亏欠,还有能有把握,即使她记忆会恢复,他也能再次封住。
如今,没了巫女院,多了不确定性。
邪皇在位这么多年,危险稍有点苗子就要扼杀在摇篮中。
玉邪有南郡,玉棠有赵氏,一个运筹帷幄,一个深藏不露,这朝堂的风风雨雨,他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没道理要让自己两个儿子牵制。
邪皇眼中掠过一丝狠意,低头看着跪着的米儿。
这丫头,就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米儿,太子也该立太子妃了,你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也不错,老大娶筱锦书为燕王妃,你嫁玉棠为太子妃,如何?”
米儿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抬眸,眼光亮如雪光,飒飒逼人,那双邪魅的大眸,酝酿着一股巨大的风暴。
“我不愿意!”米儿猛然站起来,一字一句,坚定地道,看见邪皇意外和危险的眼神,她又重复了一次,“我不愿意!”
一大一小的身影,冷冷的对峙,邪皇暴怒,米儿沉静。
她小小的甚至站在他面前,挺直了背脊,毫无畏惧,或许平日里她是有些怕他的,可那也是源自他火热迷离的眼神。
如今,竟然把她的婚姻当成筹码,米儿心底那一丝害怕也消失无踪。
“你敢抗旨?”邪皇阴怒地问道。
米儿冷冷一笑,有些讽刺,那胸膛如岩浆爆发,滚滚的热气,愤怒的气息,让淹没她所有,此刻,剩下的,只有那逼人的骄傲和不逊。
“皇上你太过于看中米儿的分量,就凭一个我,算什么,能使得玉邪玉棠相互反目,能使得他们相互牵制?这么多年朝廷之中,您运筹帷幄,对我倒是疼惜如宝,我料想不到你的算盘会打在我头上。我宁死,也不会成为玉邪的牵绊,玉棠玉邪不管是相互牵制,还是相互依存,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凭什么介入他们之间?”
“你们父子三人要斗,你们个凭本事,杀人也好,暗算也罢,利用我一届弱智女流算是什么事?”
“我的婚姻,如果我自己不能做主,我宁愿终老一生,如果我嫁之人已有家室,我绝不介入其中。”
“权力,地位算什么?向您一样,得万里江山,享百年孤独,各中滋味你自能体会,是苦,是甜,如饮水,冷暖自知,这皇宫大院,对你唯一真心的德妃也被你逼死,现在也来逼我吗?”
“也对,玉箫经常说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这么多年你能对我宠爱有加,已是天外之恩,又怎么会管我死活呢?”
“不是每个人你都能玩弄在手掌之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你玩弄。”
时间像是停止转动一般,偌大的暖阁,静得落针有声,一场可怕的死寂在他们之间爆发。
邪皇脸色红白交错,血管突起,太阳穴上青筋暴跳,双眸血红,就像是沉睡中被激怒的野兽,凶横地注视眼前的猎物,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撕个粉碎。
那排山倒海的巨怒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邪皇在位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地和他说话,从没有人能用这么冷静、不逊的态度,冷冷地和他对峙。
小小年纪的她,明明如弱柳扶风,可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直展翅欲飞的白凤凰。
突然间,一声巨响,榻上那套价值连城的苏流海棠裴翠茶具被他狠狠一挥,碎了一地。
清脆破裂的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刀,警告性是射向米儿。
米儿仰着头,眼中一片沉静,看不出一丝畏惧。
“你好大的胆子!”邪皇狠狠地咬牙,一字一字从牙缝中迸出。
字字如火刀,刮在米儿脸上。
“米儿说的事实。”
“好一个事实,那我就告诉你,什么叫事实,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还是同样的答案,那就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
米儿张嘴,刚刚想说不用考虑,闻到一声怒吼,“出去!”
他的脾气已经游走在爆发的边缘,再不出去,她恐怕难以走出蟠龙殿。
米儿调匀呼吸,福身道:“米儿告退!”
蟠龙殿外,她蹙眉,为什么他对她能容忍至此?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一定是有些什么原因!
米儿咬咬唇,扫过那碧蓝的花海,一旁的公公早就闻得里头的动静,都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米儿仅看一眼,迈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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