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又睡了两个来小时,淘金队长马大力推门进来了,肖大唇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皮肤黝黑,身材健硕,下巴上蓄着漂亮的小胡须,年纪看起来和那个老杜差不多。
一进门,马大力的目光便聚集在肖大唇身上,停留片刻之后,他憨厚地瘪嘴一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这男人沾满泥垢的面容上目光如炬,肖大唇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感觉浑身不自觉地一颤,这样的眼神只有长年生活在大漠里的人才配拥有,就和巴吐尔一样。
听到马大力的声音,巴吐尔一下子从苇子上弹了起来,两眼朦胧的问了一句:“老马,大家都怎么样?”
老马道:“放心,人是都回来了。只是昨晚沙暴太大了,骆驼受了些惊吓,回来的路上丢了两只。”
“啊,那就好,只要人没事就好。”巴吐尔缓缓吐了一句。
肖大唇也赶紧起身和马大力寒暄了两句,由于肚子上的伤还未好,马大力便把他一把摁到苇子上,力气很大,让他肚子不由得一阵抽痛。
他咬咬牙,握着老马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笑说:“马队长,行啊!”
“行什么?”马大力纳闷地看着他,见肖大唇的脸都笑成了酱紫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之举,尴尬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随后两人便攀谈了起来。马大力健谈,而且言谈中不乏幽默。从他口中,肖大唇了解到马大力是凉山彝族人,1998年进罗布泊淘金,到今年已经在沙漠里整整呆了十年了。
淘金人在沙漠中的生活条件十分恶劣,他们一年总共进出罗布泊两次,一般三月份进来,十二月份才能出去。因为长年在沙漠里作业,他们几乎与外界隔绝,根本看不到什么生人。唯一能见到的人,或许就是几个月进来一次给他们送补给的人。
在这将近9个月的时间里,淘金人的所有供给,包括水,蔬菜、柴米油盐等,都是从几百公里外的若羌县运过来的。在沙漠里为了节约用水,他们几乎不怎么洗澡,肖大唇坐在老马对面,就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异味。
见识到淘金人的生活条件这么艰苦,肖大唇很纳闷为什么老马这群人还心甘情愿跑到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来挖坑。马大力说刚开始进来只是为了多赚些钱,穷苦日子过久了,就想干点大买卖翻身。一开始大家伙都把金子这东西想的太美好了,以为轻易就能到手,可是谁也没想到进来一苦就是几年,天天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钱却没有赚到几个。反而在这呆的越久,就越不想出去了,而老马的心情是最明显的一个,他说罗布泊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家,天天看着这里的圆日东升西落是最舒坦的事。其实他每年春节回家呆不上几天,就开始想念大漠的风光,想念这里一望无际的荒原。城市里的高楼林立让他浑身不舒坦,他恨不得立马飞回来守着他的地窝子和矿山,哪怕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他现在已经出不去了,他无法和现代城市的文明生活在一起,他渴望的是罗布泊荒漠上的神秘和古拙,其他人都希望天天守着老婆孩子,而他只想天天看着这片古域。
肖大唇听后不禁暗暗咂舌,罗布泊的厉害之处原来不仅在它自然的威慑力,更在于它本身的魅力对人们心境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