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佳树清园。
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
人静鸟鸢自乐,小桥外、新渌溅溅。
凭阑久,黄芦苦竹,疑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漂流翰海,来寄修椽。
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
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
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周邦彦《满庭芳》
当方圃跟孩子们正想返回草屋的时候,听到不远的地方噗通一声。他们都停下了脚步,愣在那里。
在距离他们大约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棵遒劲沧桑的桑树。谁也说不清树的年龄,但是谁都能够感觉到它的沧桑和厚重。
一棵树就是一本自然传奇,就是一本自然的历史。
掉到树下的不是别的,是一个人。因为距离比较远,方圃跟孩子们还看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模样。但是,就大体看来,这个人的个头是很高的。
掉下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小淘。
下了火车的吴小淘漫无目的地走着,又累又饿,带的水喝光了,偶尔他侧耳听听,哪里有流水的声音,他就好找到真正的矿泉水了。
事情也是碰巧。方圃跟孩子们建造的草堂正好是依山傍水的,后面的山上就有一条玉带似的泉水,顺着山坡缓缓地流下来。
假如把这座山比作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的话,那么这条从上而下的溪流就像是她的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
吴小淘就是顺着这一条辫子发出的汩汩的声音奔过来的。
这样的声音在他看来。这不是就是传说中俞伯牙的高山流水吗?
单纯的心,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晶莹剔透的。
他很快就走到了泉水边,真的是渴死了!
他拿出那个空的矿泉水瓶子,想满满地灌上一瓶子,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任凭他怎么努力,手中的瓶子就是灌不满。
欲速则不达呀!
眼睛可以把一条泉水尽情摄入眼底,但是一个瓶子却装不下半条泉水。
他叹了口气,接了多半瓶子的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泉水并没有像商人做的广告上说的有那么好喝,但在此刻的吴小淘喝起来,泉水确实很甜,很美。
他那几乎干涸的肠道。几乎干得冒烟的喉咙一经水的润泽。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没滋没味的水顷刻间变成了一杯杯浓情的红葡萄酒。
酒能醉人。人自醉。
吴小淘陶醉在这一眼清泉碧水之中。哪怕是这玉带似的一条,在他看来,已经犹如汪洋大海了。
对于饥渴的人来讲。一滴水就能够救命。
而对于溺水的人来讲,一口水就足以致命。
一滴水跟一口水,到底有多大区别呢?
泉水的旁边就是一棵高大的桑树。他仰起头向上看了看,看到只是茂密如织的小扇子似的叶子,看不见一点儿的蓝天白云,哪怕是钥匙孔大小的也没有。
在这绿意朦胧的树下,要是做个好梦,或者说弹上一首优美的曲子,哦,最好是高山流水,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但是,此刻的吴小淘想的是休息上一会儿。
他想起了小时候在老家,跟那些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们兴致上来的时候,经常会去上树掏鸟窝,或者在树上睡觉的事情来了。
可是掏出来的往往不是鸟窝,而是一条数蛇,那种带来的震撼真的是撼天动地呀!
在这美好的山水之间,白云之下,桑树之巅,他儿时的梦想复苏了――他真的想到树上睡上一觉。
想到就要做到。
他找了块光滑一点儿的石头,把行李箱放在石头上,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块白色的毛巾,顺手就缠在了脖子上。
他脱掉了脚上的那双穿了几年的耐磨牌的运动鞋,鞋子穿在脚上的时候,还闻不到多大的气味,没有想到鞋子跟脚刚刚分离,好了,味道大爆炸了。
脚臭引发的鞋子臭一起往外窜出来――呛鼻子的浓重的味道。
吴小淘是个干净惯了的人,平时连一只脏袜子都怕的人,闻到自己脚臭的味道都要被晕倒了。
他光着脚丫一步步地往上爬,背上的小包一直没有取下来,还背在他的身上。
远远看去,他的身影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蜗牛,就差两根长长的蜷曲的触须了。
但是当他爬到树上,找了块平滑的地方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这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