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里里外外的,可没少往宫里跑。
什么让先帝也敬重三分的权臣,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昔日英雄,什么身段统统都放下了。
可一个咸丰帝,模棱两可,拿他当猴子耍一样。再一个太子,更胜一筹,直接见也不肯见他一面。
白世锦扪心自问,这辈子都不曾受过这等待遇和憋屈。
“这些日子让父亲操心了。”白景亭有些忏愧地道:“是儿子无能,未能替父亲分忧。”
“你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白世锦摇着头,低声说道:“只是在皇家,永远没有欺人太甚这一说辞。”
他们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三妹只留下银儿这么一个女儿,这孩子懂事,从没跟咱们提过什么要求。这件事情。也是因为白家才被无故牵扯进去的,既她不愿,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依了她的心意才行。”白世锦说着,重哼了一声说道:“我谅他皇家再如何,当真逼急了我,我才没工夫理会他们那一套!”
白世锦这意思。是要为了落银的意愿,纵然搭上整个白家。也在所不惜。
白景亭垂了垂眼,道:“父亲言重了,宫中总不至于对我们白家做到如此地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转机?
白世锦冷笑了一声。
宫中若是不肯给他这个转机,那他自己扭转出一个转机又有何不可?
……
白世锦回到白府之后。就见白瑾瑜守在了秋霜院院门前,左顾右看。
一见到他,立马就笑盈盈的跑了过来,“祖父!”
白世锦暗暗觉得头痛不已。
“祖父,您这是去哪儿了?”白瑾瑜明知故问道。
白世锦瞥了她一眼,道:“我有些头疼,瑾瑜你且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头疼?
明日再说!
这才刚中午,一整日可还长着呢!
白瑾瑜暗自觉得不满。回神过来,见白世锦已经带着仆从进了院,立马儿小跑着跟了进去――“祖父!”
白世锦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涨。
原本就满心的心事。此刻又听得白瑾瑜噪噪杂杂的跟一只夏蝉一般,使人心烦意乱。干脆就装作没听见,径直跨进了房内。
白福有眼色的将人拦在门外。
“孙小姐,老爷身子不舒服,您先回去吧。”
“……”白瑾瑜脸色一沉,往房内盯了片刻之后。便咬牙走开了。
白福看着白瑾瑜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摇头叹了一阵气。
这个孙小姐。何时才能懂点事啊……
……
天色将暗,落银从茶庄里同拾香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正处于放工的时辰,茶庄里茶师和茶徒们纷纷上前跟落银问好。
落银鲜少到茶庄里来,对于里面的工人来说,能见到东家的机会少之又少。
对这位年纪尚幼便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建立起自己商号,并做的这么成功的女东家,众人钦佩之余,更有一份仰慕在其中。
“师傅,再过几日便要放年假了,到时咱们一同去敬亭山吧!”拾香在茶庄里,平素努力端着一副冷静沉肃的架子,但在落银面前,不自觉的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小姑娘模样。
“去敬亭山做什么?”落银笑道:“这几日湖里都结冰了,去凿冰不成?”
拾香摇摇头,一脸欣喜地说道:“听说敬亭山山脚下有一座茶花园,里头的茶花开的可漂亮了!”说罢,又拿起了手指头数着,道:“白的啊,红的啊,都有!”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落银转头看向她。
拾香兴奋的脱口而出:“是曾公子告诉我的啊!”
落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待落银说什么,拾香就很自觉的红了脸,刚想跟落银解释两句的时候,却听得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这时,便听一道震耳而带着哭意的声音传近――“表小姐!”
落银眉心一跳,朝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
一个模样有些眼熟的仆人打扮的男人正朝着此处奔跑而来,一边跑,一边还拿袖子擦着眼泪。
这是……白家的下人!
怎么会找来了茶庄里?
“怎么了?”落银疾步朝着他走近,出声问道。
话一问出去,不待家丁回答,她脑海里登时就闪现了三个字来――出事了。
“表小姐……不好了!”家丁已然要泣不成声,声音嘶哑着,衣襟已经被眼泪浸湿透,双膝上还沾着泥土。(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