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是,敌人并没有马上就围上来,而是在等候。
仿佛在等待什么的人似的,一直没有动静。倒是那只伏鹰枪又升空飞过来盘旋了一下,仿佛在查探徐子陵他们的动静似的。
天色渐黑,树林里越发寂静无声。
有如不知名的怪兽,在暗中窥视。
徐子陵睡得香甜,舒畅无比,可是突利却带一点小心,虽然也尽量平心静气,但不时仍然把双目开露出一丝,如线,仿佛在穿透黑暗似的,不过一旦发现没有动静,又会缓缓合上。
整一片天都暗淡下来,最后就连西天际那些许残红也消失无痕,自徐子陵他们休息开始,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可是敌人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们应该在回复体力,现在怎么办?”突利忍不住了,问。
“大人物不会那么快就出现。”徐子陵眼睛不闭,嘴角微露一丝笑意,道:“他们在等着我们逃走,再围袭,让我们的士气尽跌,筋疲力尽。呵呵!先杀几个小兵吧!以战养战的第一步,就是学会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
“看来我们不用等待了。”突利看着天空中飞射而起的烟火,叹道:“他们来了。”
“这个时候刚刚好。”徐子陵睁开眼睛,缓缓起来,伸一下懒腰,又拍拍双手,道:“我们要等的人终于来齐了,这样才好玩,才是真正的以战养战。”
自天空中爆起一团烟火之后,黑暗中另一个方向,也爆发了同样的一团烟火,遥遥呼应。
坡下疏林里,近百个黑衣人无声地闪出,迫近。人人手持刀轮剑戟,甚至弓箭利矢。其中有十数个高大的男子,手里执着外族人喜用的马刀,显然是追杀突利的突厥人。他们为首者,一个黑衣男子,其瘦如饮,容貌黑沉,但腰杆挺伏鹰枪,目光冷冷,破空而来。
突利一见此人。马上大怒。目中那火焰几欲喷出。
“康鞘利?你这个叛徒!”突利怒哼。
“康鞘利从来也不是你的属下,何来背叛一说?”那个黑瘦如铁身伏鹰枪的男子冷哼,道:“突利你今日纵有飞天之翅,也难逃一死。”
“记得上一次祖君彦对我如此说过。”徐子陵淡笑道:“不过,我没有死,后来李密又对我说了一次,我也没有死,最后大明尊教的许开山对我说了一次,我还没有死。突利王子,你放心,你一定有机会听到另一个人对你说插翼难飞这一类说话的,呵呵!”
“徐公子,你本不该插于此事,不该涉入其中,可惜。”另一个黑影在树林里缓缓踱出,冷冽地道。
“妈的,你算什么东西?”徐子陵一听,即狂笑道:“看你鬼样,顶多是赵德言身边的一条狗,你竟然敢向我乱吠?你的主人赵德言没有教你,看见人不要乱吠的吗?不是什么大人物你就别充,明白吗?给本公子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地方。
那个黑衣人一听,差点没有吐血。
“杀。”那个康鞘利倒也干脆,不跟徐子陵言语对阵,挥手命令手下冲锋。
近百人之中,大半以阵而围,只有分开十几人来攻突利,而另外更强的十数个高手来徐子陵。那个康鞘利没有出手,只是命令身边的那些突厥高手攻击突利。不知是否让徐子陵的言语挑动,另外那个黑衣人带着四五个高手飞掠而来,扑向徐子陵。
远处的黑衣弓箭手,刚张弓搭箭,等待机会。
突利的伏鹰枪如大龙卷一般旋转,将面前十数把兵器尽数荡开,又以奇步左右旋转,让围攻他地高手们不能顺利形成围杀之阵。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喉咙激出一股鲜血,整个人一滞,就如醉酒般,踉跄两步,就倒地身亡了。
虽然大革原有武尊毕玄的威名压着,可是高手极多,突利能在其中号伏鹰枪第一,号称龙卷风,自然也有他独到之处。能在轻功号称举世无双的云帅和众高手的围杀之下逃脱性命,足以证明龙卷风突利的实力。
没有华丽无比星雨般的洒刺,只有无声无息的一击,即穿喉而亡。
这,就是突利的伏鹰枪的威力。
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就戴上了一个黄金面具,与身边几个黑衣人向徐子陵杀去,未近,撒洒出一片星光,于喉咙间大吼:“天魔乱舞!”
星光之中,闪现明月。
皓月当空,众星黯淡。
那个面戴黄金面具的黑衣人刚刚躲过那弯月的刀芒,忽然看见一只伏鹰枪起,比天空的伏鹰枪疾,快如闪电,闪现于身边的一个同伴的咽喉之间。来不及提醒,也来不及救援,就看见那只伏鹰枪利爪挟着它的猎物高飞了。
那是似乎是喉管的一节,又似乎是颈骨,看不清楚。
因为那个同伴捂住了咽喉,尽管他想样命捂住,可是那鲜血却于手指的间隙中汩汩而出,转眼间,软跪于地,再轰然倒下。三个黑衣人的兵器追击向那个在半空中旋转的身形,极力阻挠他的活动,好让戴有黄金面具的黑衣人他的重招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