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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箫那俏丽的身影，依然盘坐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
她已经觉察到，杨林进入到了一处水底洞窟，却无法查探到洞窟内的具体情况。
“或许，这小子只想找一个藏身之地，想要一直躲藏，直到本姑娘失去耐心……”
碧玉箫猜测道。
湖底环境太复杂，对方也太狡猾，她可不想贸然出击，给对方可乘之机。
反正，在不久前，她已发出讯号，通知了学院。
很快，就会有一拔精英弟子赶来驰援，至少，能将身负重伤的叶天辰，带回学院疗伤。
湖泊深处，水下府邸之内。
杨林和方荣枯相对而坐，开始长谈。
“林阳，你可知道，老夫的养父是谁？”
方荣枯问道。
“不知道，我只听说，方前辈是孤儿，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莫非，你的养父与‘蚀日楼’有关？而且，还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杨林猜测道。
“你很聪明，我的养父正是‘蚀日楼’掌教至尊--娄无道。事实上，十岁之前，我都是在‘蚀日楼’势力范围内长大的。孔幽若，正是老夫的旧识。”
方荣枯流露出缅怀的神情。
“怪不得！有这样的背景，前辈应该加入‘蚀日楼’才对啊！怎么到了‘战神学院’，还当上了元老？！”
杨林恍然，心中依然有诸多疑惑。
“一切都是我养父的安排。昔日，‘战神学院’和‘蚀日楼’摩擦不断，斗得很是厉害，弟子死伤无数。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在敌对势力中，埋下钉子，了解更多秘辛。”
方荣枯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
杨林明白了。
方荣枯居然是卧底，在“星峰谷”潜伏了数十载，难怪会最终叛逃。
娄无道既然能领袖偌大的一流气宗。此人的手段和心机，自然冠绝一时。的确可以不露破绽的，掩饰方荣枯的身份，助他进入“战神学院”，更助他一步步爬到高位。
有方荣枯做内应，恐怕。“战神学院”大部分的内部事务，都瞒不过“蚀日楼”。
只不过，杨林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了方荣枯突然叛逃。
“本来，老夫在‘战神学院’呆得不错。甚至，有机会晋升为大元老。不过，我接到消息，说是‘蚀日楼’出了重大变故，养父的掌教大位被夺，更遭人围攻，生死未卜！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哪还能坐得住？！必须回来报仇！走的时候，顺带弄走了‘战皇图录’！”
似乎看出了杨林的疑惑，方荣枯又道。
“真的？！晚辈几乎不在‘蚀日楼’内修炼，师尊又不透露半分情况，所以，根本未曾听说。”
杨林悚然而惊。
他万万没有料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
“蚀日楼”变了天？
几时发生的事情？！
“当我突破一重重追杀，艰难赶回‘蚀日楼’，却发现大局已定！我养父已遭毒手，副掌教乌秘密掌控了全局。开始大清洗，很多宗派元老陨落，更多的少年精英被扼杀，十三重楼内，几乎成为血海……”
说到这里。方荣枯灰暗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悲哀，心中恨意滔天。
“有这样的事！”
杨林更加惊讶。
所谓的“十三重楼”，实际上是“蚀日楼”的十三个分工不同的机构，楼主地位堪比宗派元老。
“蚀日楼”出了这么重大的变故，外边却是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来。可见，这位乌是如何的狠辣无情。就是不知道，孔幽若的处境如何？
“所幸的是，我只身杀入重围，硬是将养父的遗骸抢了出来，又秘密的安葬，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方荣枯仰天长叹，嘴角却是溢出一道血线。
“前辈受了重伤？！”
杨林惊讶道。
“没错，老夫被追杀的时候，一直在拼老命，两次受伤濒死，损耗了本源，没有几日可以活了。”
方荣枯轻轻摇头，拭去嘴角血痕，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杨林说不出话来。
他可以想象，“战神学院”精英尽出，围剿追杀这位昔日元老，又有其他贪图悬赏之辈，半路截杀，场面简直凶险到了极点。
还有，方荣枯杀上“蚀日楼”，再次经历了惨烈的厮杀，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本来。
以杨林“战神学院”弟子的立场，方荣枯绝对是大敌，只要遇到了，就不能留情，必然要将对方斩杀。
但是。
他身负“蚀日楼”传承，又经历了“灵魅谷”的冲突，更遭碧玉箫追杀，对“战神学院”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悄然的改变。
至少，已经不是死忠。
不知为何，看到方荣枯，杨林似乎从这位老者身上，看到自己的一丝影子。
世上哪有绝对的对与错？
有的只是不同的立场罢了！
“老夫开辟这间水府，本来打算，悄无声息的老死于此。没料到，居然遇到了你。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方荣枯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