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璋瞬间坐直身体。
*
此时晓月楼的三楼
老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她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人出去,自己亲自挽起袖子,用热毛巾替闭目养神的方重洁面。
“爷,”老鸨放下毛巾,替他捏肩,“把清乐就这么给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方重“嗯”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开口:“怎么,少了一棵摇钱树,你心疼?”
老鸨看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好硬着头皮委婉提醒:“清乐和清宵一向感情好、走得近——之前清宵死的时候,那位郎君也在场。”
方重霍然睁眼。
他坐起身,扭头看着老鸨:“顾青璋怎么会在场,他不是才来亳州吗?”
老鸨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那天是清乐下楼,告诉我清宵死亡的消息,别的我不敢肯定,但那位郎君肯定认识清乐。”
方重面色阴晴不定地不断变化,清宵是他最没能意料到的意外,明明只是个玩物,但她这些年辗转于各色人物之间,竟然能够记下一本足以要他性命的账本。
现在这下落不明的账本成了他心头上的一块大石,让他日夜难以安寝。
顾青璋看上谁不好,为什么独独看上和清宵走得近、说不定知道清宵死亡内幕的清乐,更何况他生在京城,又是勋贵,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方重越想越不对劲,呼吸声逐渐加重,不知不觉间额头已遍布冷汗。
“大人,”方重的心腹推开门进来,脸色焦急不安,“不对劲。我们有一批到京城的信鸽,损耗了十只。”
“但亳州到京城的路,一直以来都是用这批鸽子,并且不管遇上什么天气,都不会损失超过十只。”
信鸽损失并不是大事,也许这次的信鸽不小心遇到了什么意外,但这些巧合凑在一起,却隐隐让方重有一种山雨欲来的不详。
这种直觉让方重躲过无数次死局,所以这次他同样选择相信他的直觉。
他说:“你现在带人,去把顾青璋所在的客栈围起来。千万要记住,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放跑任何一个人——要快!”
*
“你的意思是,”昏暗的灯光下,顾青璋的神情难辨,“清宵手上有一个账本,足以让方重万劫不复?”
清乐咽了咽口水,答:“对,账本被一分为二。”
“整个晓月楼只有我知道清宵有妹妹,就连妈妈都不知道,所以我猜测,其中一本应该在她妹妹那里,但是另外一本,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顾青璋陷入沉思时,林重寒却说:“那天我们见过你。”
清乐不解:“对,这怎么了?”
林世镜的面色陡然变得很不好看:“我们见过你,老鸨也在场,她也知道我们见过你——但是,顾青璋今天偏偏就要走了你。”
“你觉得,方重他们会不起疑吗?”
马车已经到达客栈,明明现在是早春,但顾青璋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浸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