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宸殿出来，康华帝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天空，半响，没有说话。
王德顺瞧着，忙道：“皇上，这里风大。”
康华帝淡淡开口：“这里风大，可是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这里凑！”
王德顺听着，不敢说话了。
这紫宸殿，现在确实是风口浪尖上。
“王德顺，你觉得婉儿，和云贵妃像吗？”
王德顺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会顺应了圣心，而不是向着相反的方向。
“朕要听实话！”
康华帝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
王德顺惶恐：“皇上……奴才觉得……凤郡主和云贵妃，很像。”
说完之后，王德顺快速跪了下去，不管如何，云贵妃当年是被打入冷宫。如今再提及，他不知道皇上是什么心情。
“是啊，确实很像！”
“如果不是当年朕的那位小公主生下来就没了气息，或许朕还以为……”
说到这里，康华帝忽然什么都说不下来。
眸光冷锐地盯着地上的王德顺，康华帝冷冷道：“回养心殿！”
“是，皇上！”
猜不透的帝王心思，王德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冻得通红，却根本不敢顾及。
只盼着，皇上心情好些，做奴才们的，好受一些。
——
养心殿，康华帝翻出了当年飞云宫走水的卷宗。
或许是因为大臣们揣测着他的心思，所以飞云宫走水一事，卷宗上面，记得只是寥寥数语。
至于云贵妃诞下一名死婴的事情，卷宗上面根本没提。如果不是当时听了奴才来报，他根本就不知道，云贵妃当年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脑中一会儿是云贵妃含笑立在梨花树下，巧笑嫣然的样子，一会儿是苏婉稚嫩消瘦的小脸。
那双眼睛，何其相似。
只是那眼底的神色，一个笑意中满满都是柔情蜜意，一个……康华帝回想着苏婉眼底的神色。
忽然发现，似乎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从苏婉的眼底，看到过非常明白的情绪。
哪怕就是在养心殿初见他时，那个瘦小的孩子跪在那里，可是满脸青肿，他那里还会去看她的眼神？
后来……
后来的婉儿很乖巧，也很听话，一般都是垂着小脑袋，就算抬起头来时，眸光也非常干净，可是那份干净后面，他看不到任何情绪。
“王德顺，马上去给朕，将当年在飞云宫当差的奴才过来！”
心中有种预感，那么强烈，似乎要迸发而出，可是却找不到宣泄的地点。
王德顺看着，片刻不敢耽搁，连忙点头：“奴才马上去办。”
——
苏婉病了，因为皇上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进紫宸殿半步，苏婉的日子，非常悠闲。
但是一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让在床上修养身体。
其实，是在运功，想要增强自己的内力。
她知道点睛在一点点苏醒，而且也知道，点睛苏醒之后的过后。
到了现在，她竟然非常害怕，担心一觉醒来，她会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完全成为姑苏流云手中的傀儡。
那样的日子，她几乎都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