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引子:问梅山庄
梅花盛开时节,梅花种植基地鹿鸣山犹如鲜花引蜂一般,吸引了一批远近游客,无数的车辆将一条九米宽的水泥公路堵塞得水泄不通。从车牌上看,深圳和珠三角的游客居多。这些本应日行千里、驰骋八方的机动车,仿佛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眼看正午就要到了,却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有些性子急的,看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梅园,干脆跳下车,抱着路边一株散丛的梅花拍起照来。更多的游客拿出准备好的面包牛奶补充能量,或者钻入附近的民宿寻找擂茶。当天,很多朋友都收到这样的配图微信:不是梅园才有梅;梅林深处拐了个弯被迫下山;瞧,民家屋旁也有梅……
在这些蚂蚁般移动的车辆中间,一只小巧的女式摩托穿插其中,一个戴着头盔的女孩子飘起半头长发,惹起那些寸步难行的游客的羡慕。女孩子一心一意地开着车,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气质超群,许多人拿起摄像机、相机、手机,将她录入自己的风景中。
摩托车慢慢爬上布满车辆的斜坡,忽然一拐,离开主干道,钻进一片宽町。这是鹿鸣山最出名的问梅农家山庄的前院,此时也都停满了车辆。女孩子脱下头盔,摇摇头,将披散的长发甩到脑后,蹲下身子,在两只小车的夹缝中间锁好车,迈着猫步走进竹木结构的问梅农家山庄。女孩一身贴身的太空服,掐得她腰是腰、臀是臀,数十桌食客一齐注视着她。服务员上前拦住她:“靓女,对不起,客满了。”
女孩子微微一笑:“珠江房,请带路。”
服务员陪笑:“哦,是老板的朋友。请跟我来。”
服务员带着女孩子来到一道竹梯前面,侧身道:“请。我们老板早吩咐下来了。今天无论客多满,珠江房都要留着。您是最早到的。”
“是吗?你们老板呢?”
“估计快到了吧。”
珠江房在二楼,女孩子注意到,二楼的房间全部以国内的大江大河命名。房间不大,一柄缀满花朵的梅枝自窗户伸进来,女孩子眼睛发亮,她走近梅枝,鼻子贴着花瓣慢慢吸了一口气,瞬时,她的眼睛微微闭上,恍惚遭了恋人一吻。“好香。”女孩子情不自禁地低语。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背后有人这样说。
女孩子跳着转过身:“闵启,你的山庄好有诗意。”
叫闵启的老板身材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兴奋地跳上前,扬手和女孩子四掌相抵,击了一下。
“哇,又菡、闵启,你们好上了!”又一个女孩子跳进房间,夸张地大呼小叫。
又菡见新来的女孩子身后站着两个大男孩,也回敬了一句:“哪比得上符晓韵符大小姐,一下子就和庞豹、简单两位美男子好上了。”
三男两女五位年轻人喧哗着互击手掌,闹了好一会儿才在桌边坐下。问梅山庄主人闵启坐在主位,他身高足足有一米九,浓眉大眼,一双手放在桌子上简直像两串香蕉。闵启左边是市实验中学语文教师方又菡,刚才已经介绍过了,长发披肩,一身银灰太空服。和方又菡比肩而坐的符晓韵从小就做着一个明星梦,她气质高雅,烫着一个菜花头,左耳挂着一个银圆环、右耳挂着一串珍珠,配上一身中性的银色西装,隐隐然有一种引领潮流的派头。闵启右边的简单是简氏集团的少爷,上身是红色皮衣,裤子是黑色的,内衣也选择了红色,看上去像他的名字一样:简单,但不失庄重。庞豹是市政府公务员,天天都在写材料,他一身蓝色西装配上红领带,看上去有些拘谨。
服务员在五位年轻人面前各放了一杯热汽腾腾的茶,闵启说:“品品,我们农庄自产的梅花茶。”
符晓韵快人快语,首先发问:“闵启,你的山庄为什么叫问梅山庄?”
闵启依次看了在座的每一位,用和他的身材不相衬的温柔声音说:“咱们五个人呀,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都是同学,大学虽然没有同校,但都是在广州上的,这样的缘份不多呀。更难得的是,咱五个从小就特别好,恰似梅花有五瓣。创办山庄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起名为问梅。我的合伙人说,问梅好,我们的山庄就是游客问梅的好地方。可我的合伙人不知道,我还有一个深层的含义,那就是借梅相问:咱们何时相聚?”
符晓韵和方又菡眼睛湿润了。
闵启继续说:“当我们的山庄培育出第一批茶叶时,我想都没想就命名为惜梅茶。寓意为珍惜友谊。”
庞豹摇动着手中的杯,眼中含泪道:“闵启,你触动大家的记忆了!”
符晓韵碰了碰简单的手肘:“咱五个从小一起玩泥巴,转眼间,都快三十了。”
简单傻乎乎地笑着:“离三十还有好几年呢!晓韵和又菡看起来和大学时代没什么两样。”
两位女生都向简单投去甜蜜的一笑,口里说:“哪那么好?岁月不饶人。”
庞豹好象执意将回忆进行下去,他刻意挑起话头说:“记不记得大学毕业那年?从辅导员手中接过毕业证书,我们几位舍友相约到学校的附近唱k。那时候我还是第一次唱k,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唱着唱着就放开了……”
符晓韵睁大了眼睛:“等等,等等,毕业那年你第一次唱k?”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家庭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唱得起k呀?aa制的。跟你透露一个秘密啊,那次唱k的钱,我还是向简单借的。”
方又菡感叹:“哎,别说咱五个是这么好的发小,彼此还有对方不了解的地方。”
庞豹沉浸在他的记忆中:“那次唱k我们还约了好几位女生,都是平常不敢约的。唱着唱着,有人哭了,有人趁着酒意向身边的女孩诉说自己的单恋。”
闵启好象故意不让庞豹把话题说完,他指了指在座的三个男孩,说:“奇了怪了,按说庞豹、简单和我都长得不丑吧?又菡和晓韵都是大美女,咱们五个怎么就没有好上哪怕一对呢?”
又菡娇羞地说:“我们是好兄弟好姐妹,有一个西方的专家说,兄弟姐妹长得再美再性感,都不会动心的。”
晓韵善解人意地说:“让庞豹说下去。”
庞豹犹如一条暂时被沙包阻住的河流,在冲决沙包后显示了十倍的凶猛,他的声音高了半度,仿佛警告他的发小们都不要插话:“坦白说,我喜欢的女孩子那时候也在场,是比我小一届的学妹。那天她穿了一件黄裙子,特别让人上心,好几次我都想张口向她表白,可就象蔡明说的‘癞蛤蟆粘胶水――我张不了这嘴’。小师妹好象也有所期待,除了唱k,就静静地坐着,可我真笨呀,就是张不开口。我身边已经有三四个男孩表白了,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直到曲终人散,我的话始终堵在胸口。离开ktv的时候,我从小师妹低着头的样子感觉到她的失望。可我能怎么样呢?我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晓韵大大咧咧地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女孩子找男人,一看感觉,二看这男的将来有没有出息。”
又菡极表赞同:“庞豹你没听说过?男孩喜欢的是女孩现在的容貌,女孩喜欢的是男孩的将来。你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又提了副科长,可以给女孩子一份简单安稳的生活了,你后悔了吧?”
晓韵鼓动庞豹:“后悔就再去找她呀!”
“我哪找去?当时也没留她的电话。”
“笨啊,有心还怕没办法吗?”
庞豹举着茶杯不动了,眼睛闪闪发亮。
晓韵碰碰简单的手肘:“给姐说说你的爱情故事。”
简单裂嘴大笑:“还姐呢!你比我小三个月好不好。”
晓韵也笑了,举手拍打简单的手臂:“小三个月怎么啦,本小姐偏要你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