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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双喜临门(2 / 2)

夜翎坐的近了,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不小心流露出的一丝疲惫,细细看来,他的眼睑下隐隐浮现出一圈青紫,显得有些憔悴,这半年来,他的容颜实在清减了不少,她有些不忍地别过眼:

“本想忙于国事也要注意保重龙体才是,刘公公他们几个是不敢来打扰您商谈国事,您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说到这里,她朝灵素一个眼神示意:

“灵素,吩咐下去,速去做几样陛下喜欢的菜式,口味清淡一些,快去准备!”

皇帝顺手揽过她,轻柔的替她拂开被风吹散的发丝,一举一动都贯穿了帝王的优雅与庄严,满园都是他明朗的笑声:

“呵呵,还是夜儿深知朕意!”

高高的宫殿窗棂之外,燕子扑棱翅膀的声音都在树梢间柔软的传来。

因为殿外阳光大好,又是春风怡人,皇帝让人把午膳搬到了夜翎宫内的园子里,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丽的春色一蓬一蓬盛开在金色艳阳下,绿肥红丰,满目浓艳娇娆。

凉亭下,石桌上,并不是什么珍馐,也是一些寻常的菜色,三个人平静地举箸用膳,除去夜翎的胃口不济,以及少年人的一些拘束,皇帝倒是好胃口,也是啊,他连日来几乎都没怎么休息,现在总算是闲下来一会儿,夜翎这边的小厨子做菜颇有一手,自然是难得的胃口大开。

仲春时节,苑内杏花飞扬如轻红的雨雾,三个容貌冠绝的人难得同席,只是饭间却不见多话――

饭后,夜翎心念一动,想起上个月晒制的水果干,就去亲自给他父子二人泡了一壶清热去火的水果茶,用的是前年琉沙国进贡的玻璃杯,透明的壶盏,多色的水果片随着滚水的热流浮浮沉沉,三个人难得地享受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宁静。

那明明昧昧的光影,把三个人兀自沉默的侧脸都勾勒得格外静寂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夜翎听到皇帝低沉地咳了一声,然后是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寒儿,最近在太学里你学了些什么?”

夜翎也知道这父子俩的尴尬,毕竟两人真正如此面对面地谈话还真是未曾有过,她悄悄地把目光投向那个一向寡言的少年,谁知少年却是出乎冷静,从容应对,目光清澈如静湖无澜:

“回禀父皇,沈太傅刚教了几段骈文。”

皇帝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你的几位太傅说,你的几篇骈文做的不错,刚入手就已经学得这样,也是难能可贵,不错!”

他一向对皇子的课业颇为关注,想起前几日偶遇吴江子时的情境,他忍不住将目光认真地投向这个长得有些过分精致的少年。

一般人遇到圣上如此赞誉,自是喜不自禁,但是少年却是神色一派自然,一如既往的淡淡道:

“是太傅们谬赞了,儿臣只是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皇帝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对于这些东西有种近乎冷漠的不屑,心中不禁有些哑然,吴江子是什么人能够入他眼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只是,虽然眼前这个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却看不透他,那澄澈眼底似乎无欲无求一般,他有些心惊,这般年纪的少年竟然让他都感到看不清!还有那眼底的淡漠,要么是真的不在乎,要么是比之可怕万分的极致伪装,若是后一种,那么这个一向不在他视线内长大的儿子,倒让他有些心生警惕了!

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心底疑虑骤升,不过多年的浸淫,他早已能够做到尽管胸中万千计量,脸上却是不动半分声色,他看着那个少年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应对,朗笑着点点头:

“不错,小小年纪已谙晓‘满招损谦受益’的深意,父皇很高兴,前日里,朕路过书房的时候正好遇上你们的沈太傅,听他说你最近正式拜入吴江子门下,在跟他学琴,好小子,他可是从不随便收门徒的,就连来给朕的皇子们授课也是随心所至,完全看在朕的面子上,不过,在这么多的皇子中他偏偏挑中了你做关门弟子可见你的天赋异禀,这也是你的造化,不过――”

他话音一滞,脸上升起肃然之色:

“也不可因沉迷于此而荒废了课业,朕一向赏罚分明,入秋的时候你们太学都有秋试,到时候朕要好好地考考你们兄弟几个!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可都得给我收收心多下点功夫!”

王者的目光似有些复杂,不知道是期望关爱居多还是试探防备居多,少年垂下美丽的眼,眼底一道微光一闪而逝: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绝对不敢起懈怠之心!”

看着少年温顺乖巧的样子,皇帝沉吟了片刻,才满意地点点头:

“好!刘国忠,待会儿把朕搁在御珍阁里那把焦凰送到三皇子住处去――宝剑赠英雄,就赏给了你!”

夜翎心中一喜,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忙推了一把沉默的少年,恬静微笑着提醒道:

“寒儿,怎么傻了,还不快谢谢你父皇!”

少年的眉目间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好像受到皇帝如此赏赐的不是自己一般,他收起了眼底的不屑之色,顺着夜翎的意思恭敬地拜谢皇恩。

夜翎在一旁欣喜难言,只要如此这般下去,迟早有一天,这个少年也可以得到原本属于他的尊荣!是啊,在这宫里,所有人的荣辱都由眼前这个男人一手掌控,万千荣辱系于一身!

仿佛所有人都像是可悲的风筝,不管飞的有多高,然而那根掌控命运的线始终都被牢牢握在一个叫做赫连易政的男人手中。

只可惜,她被一时的欣慰蒙蔽了那颗原本清明的心,她没有看到少年眼底的冷漠与不屑,她以为事在人为,可是十几年后的残酷事实告诉她,那缘与孽交织的后续,都由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暮春已至,午后的时光在春日的缱绻里静静地流淌,夜翎宫主殿内,碧玉水帘里环佩叮当作响,仿佛是一条游走的小溪一般流动着去了,又转回来。

外面是宫侍们放轻了的脚步细碎声,屋内实在是太静了,就连外面那些人的脚步和呼吸都仿佛摄人心魄,没多久,只见一只素白细巧的手挑起碧玉的串珠,流苏仿佛流水一般退去,然后她便看到了一幅美不胜收的海棠春睡图,虽然被这般艳色给迷了眼,但是她很快便清醒过来,自顾自地撩起水晶帘,走了过去,温声道:

“娘娘,是时候用午膳了,您都快睡了两个时辰了!要是陛下知道你最近老是误点,又该责怪奴婢们伺候不周了,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榻上的睡美人睁开朦胧的眼,灵素忍不住惊叹主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沅媚与魅惑,任是她一个女人也被她那一眼看得有些脸红,夜翎其实一直有午睡的习惯,可是这几日也许是时值暮春,春乏袭人,她经常连上午都会睡个把时辰,她看了一眼外边,好像今日睡得的确有些过了,于是慵懒地起身,还不忘回过头去调侃灵素几句:

“打住打住啊,怕了你了灵素嬷嬷,别念叨啦,本宫被你念得头都大了!随便上几个清淡一些的小菜,本宫没什么胃口,最近老是困乏,看来不能再老是呆在里面!”

她皱皱眉,总觉得最近自己有些不对劲,好像很容易疲乏,她想也许是自己最近懈怠了,得找几件事情做做,突然灵光一闪,她有些兴奋地抓起灵素正给她更衣的手:

“明天你和本宫去沈昭仪那里,好久没看到她了,顺便正好可以带寒儿一起去看墨儿!墨儿年纪尚幼,沈昭仪也一直深居浅出的,他还没见过这个弟弟呢”

灵素被主子孩子气的举止给逗笑了,也忍不住打趣主子:

“呵呵,娘娘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啊,那五皇子也是和您投缘,一看到您就赖在你怀里不肯下去,我看啊连我们沈昭仪都要忍不住嫉妒您的好人缘了!”

夜翎不甚在意笑了笑:

“你就知道取笑本宫,还不快去准备午膳――对了拿一碟青雁那丫头腌渍的青梅子,最近嘴里老是没味,正好开开胃――”

夜翎的话音刚落,灵素的脸色就变了变,她有些复杂地看了主子一眼,有些不确定地弱弱试探道:

“娘娘――奴婢寻思着,您――您该不是――有喜了吧?”

灵素的话好比平地炸开的惊雷,夜翎原本正在用漱口水,乍闻之下,水一下子呛到嗓子眼里去了:

“咳咳咳――”

灵素急急地上前帮她拍着背,有些担心地吐露自己近几日的疑惑:

“娘娘您这个月月信还未至,奴婢开始还以为是吃了那几副药的一点副作用,也没怎么留意,哎呀,是了是了!不行!我得去传太医!”

其实她早就想召太医来了,可是一想到主子的性子,也不敢冒然,可是这几日越看越觉得似那么回事,心中更是肯定几分,她心里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的,主子什么都有了,如果这个时候再为皇上添上一位龙子,那么母凭子贵,至今悬空的后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夜翎的身子完全僵直了,稍稍平缓的气息一下子又开始急促起来,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到灵素后面的话,此刻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就连灵素什么时候招来了太医都没有意识到:

自从出了上次的大事后,御医院整班人马大改组,现在皇贵妃慕容氏的脉案一向由李太医负责,他隔着薄纱帘帐,端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恭恭敬敬地接过侍女灵素递过来的红线,细细地为贵主诊脉,他眉间渐渐地绽开喜色,然后稳稳地跪下道喜:

“微臣恭喜贵妃娘娘,娘娘已有一个多月身孕!”

夜翎有些激动地撩开帘帐,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是此时她哪还有心情顾忌那些,她的脸上神情复杂,说不清是喜色居多还是――

“李太医,本宫――真的”

李太医乍见这位贵主面容,惊了一瞬,很快便又低下头无比肯定地保证道:

“微臣哪敢那这种事糊弄娘娘,千真万确,不过娘娘体虚血亏,未免影响胎儿,还需好好温补调理才好,是药三分毒,娘娘从今日起,那些闲杂的草药就停了吧,微臣马上回去给娘娘开几道滋阴补血的药膳给您送来,您换着吃几副,既能开胃,又能补身,微臣先行告退,傍晚再来给娘娘诊脉!”

李太医自然知道那件事情的,这位贵妃年纪轻轻头胎就小产,身子自然受创,如今能够再度怀上龙嗣如此激动也是情有可原,在后宫里再受宠也比不上有个孩子做依傍来得牢靠,虽然三皇子被过继给了慕容贵妃,只是那终究是别人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孩子贴心?

灵素早已经被这个大喜事给乐得有些昏昏然也,但她还是很快从惊喜中回过神,亲自备了重金答谢太医,让蒙筝三人进来服侍夜翎歇下,还亲自去太医院拿安胎药回来煎制,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她心中有喜有忧,娘娘被人暗害过,现在万事都得小心谨慎,她不愿意假手于人!

她一时高兴得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走到门口时嘴角的笑意还未淡下去,忙招了人过来,细细叮嘱吩咐下去,然后让两个太监马上去正渊宫给皇帝报喜:

“来人,快来人,快去给陛下报喜!”

赫连易政温柔地搂着怀中的女子,他的眉间一扫几日来的抑郁,眉眼间满是毫不掩饰的喜色:

“哈哈哈!夜儿真是朕的福星,刚刚南边传来捷报!希图哈已经投降了,我军正在整顿谈判,不日南蛮首领希图哈就要和他的儿子随我朝凯旋大军进京谈和!你二哥果然好样的,这次回来无论是军中将士还是那些绿林好汉,朕一律论功行赏!夜儿如今又为朕怀上了龙子,真是双喜临门!哈哈哈――”

他很久没有这般畅快了,自他登基以来,这是他最为高兴的一年,这一年他得到的太多了,抱着这个女人,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如同一般的凡夫俗子一般,如此的期盼,如此的欣喜,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让他有种陌生的忐忑,好怕自己太过忘情,上天会突然收走他到手的幸福!

夜翎往日只见过他或沉凝端肃,或和悦微笑的样子,却从未见他如此不加掩饰的笑意,真如春风绿了江南岸一般风采。

皇帝笑道:

“夜儿,如今南面已成定局,你的兄长立了不小功劳,半年多不见,朕知道你一定很想念他,何不写封信去慰藉一番。”

出征在外不可私自通信,尤其是在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之下,可是现在得了圣谕自然不同,夜翎知道这是他的法外恩典,她静静地任由他抱着,他的怀里有种清洁芬芳的气息,似矜缨中淡淡的杜若清新。

她放任自己享受着这一时刻的宁静,渐渐地弯起了唇角,柔声道:

“臣妾二哥能得陛下重用为陛下效力是他的造化,这千千万万的将士都是有着家眷的,臣妾又怎能让陛下破例呢,臣妾知道他平安就足矣!”

她目光微转,半真半假地睨了他一眼:

“再说看陛下您说的,您怎么就肯定臣妾肚子里的是龙子不是龙女呢,臣妾比较喜欢女儿!”

她觉得皇宫太过黑暗了,她怕!如果是女儿,以后还可以嫁出去,至少不用被一生拘在宫墙深苑之内,而且不用担心她会成为帝位角逐的牺牲品,但是如果是儿子,依着子凭母贵,那么一不小心都将是万劫不复!

赫连易政手上一僵,然后更加搂紧了夜翎,他吻了吻她如玉般的额角,眼底划过一丝复杂,语气无比的坚定与沉重:

“朕说是这一胎儿子就一定是儿子!”

是的,这一胎必须是儿子!

夜翎闻言心口微微一震,然后陷入良久的沉默,低声涩涩地呢喃了一句:

“陛下不喜欢女儿么?”

她咬着红唇,一双凌波妙目从他面上横过,似怨似嗔。

皇帝菱角分明的唇贴着她微凉的额际,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能沁出水来,那样复杂的目光,柔情里诉说的是一种激烈到痴狂的情感,他的眼神似有片刻恍惚,渐渐地绵延至不知名的远方,良久,她才听到他低低的出声:

“夜儿乖,你这一胎必须是儿子!”

朕要堂堂正正给你天下间最尊贵的名分!有了儿子,就可以堵那悠悠之口,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朕的身边!

少时读书,书言人命危浅,如同蜉蝣,瞬息即死。既然生命苦短,刹那昙华,所以由不得自己犹豫,只怕稍一迟疑,已是白驹过隙,时过境迁。

他希望,他可以在有限的生命里达成自己的心愿,为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尽一份心力。身为帝王,尤其是一个有野心的帝王,他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在众生之巅睥睨人世浮沉是他一生的毕生追求,他已经位列九五之尊,然而这远远不够,他要的是九州一统的大归一,可他又难免心生希冀,自己可不可以不做孤家寡人,如果,如果他能够贪心一些,可不可以让这个他真心喜欢的女人站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俯瞰苍生?

只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代,一颗心早已被磨砺得无坚不摧,很多缱绻的情话,他以为怀里的女人一定是明白的,可是他忘了,女人心海底针,他错就错在错过了太多开口的时机――

夜翎有些心寒地闭上眼,唇角泛起一丝悲哀的笑,她突然不想去看这个男人突然陌生的脸,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期望什么,永远――

殿外,桃花疯狂而执著的从朱墙中斜逸而出,艳色逼人,花瓣零落坠下,随着东风的节奏细细铺满宫道。

永巷的尽头,陈明德领着一群新晋的宫侍匆匆而过,漫天狂舞不息的残瓣,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落下来,看起来就像一场绯红的雪。

他嘴角讥讽一笑,极尽艳色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免不了繁华落尽万事空――

他仰首看了看天,目光深邃,不知为何,凭着多年来的敏锐嗅觉,他突然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果然没过多久,原本还是艳阳天的天空,迎来了一声春雷,今年暮春的最后一场雨,似乎来得有些迟了――

------题外话------

这次真是大篇幅啊,亲们!久等了!我总觉得自己最近的文风被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哎,落笔之处,放眼望去,比比皆是一个字“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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